禁忌书屋 - 经典小说 - 穿成薄情书生郎在线阅读 - 穿成薄情书生郎 第125节

穿成薄情书生郎 第125节

    ……?

    沈清梧像是被烫了一下,脸上和脖子上立马就爬上了一层红晕,耳根子红透了,凤眸圆溜溜的看着柳应渠,要不是还顾忌着肚子,他估计能从软塌上跳起来。

    “你,你……”沈清梧没说个所以然来。

    柳应渠慢吞吞的给沈清梧擦了擦脸:“我不脏。”

    “ 谁给你说这个了?!”沈清梧小声嘀咕。

    天气越热,工部的活也重,工部侍郎还在民间修堤坝,修得怀疑人生了,这天这么热,怎么可能还会下暴雨,要不然还是去修水渠吧。

    这天热得不行,还有修堤坝的工人热得中暑了,那边还备了一个棚子供人休息,田地里的庄稼有了筒车还好受些,筒车能把河流里的水排上来灌溉田地,没筒车的就要枯死了。

    有干旱就会有疫情,有流民。《文献通考》中记载“南方大汉,百姓流亡。”,在《后汉书,陈王列传》中也记载过:“旱至五谷伤,民众亡。”可见干旱对国家的危害很严重。有人已经八百里加急回京城去报信去了,可是这一去一来又要死不少人了。

    在京城中也不轻松,柳应渠分给了最近最忙的工部,工部尚书阮广祖还在批文书,按道理柳应渠作为工部主事就是给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打下手的,这工部侍郎被派出去干活了,柳应渠也承担了工部侍郎的活。

    只能说是忙到飞起。

    “京城里的田地有干枯的迹象。”官员们进进出出的,来回汇报。

    “加大筒车的投入,让工匠所的工匠们再加把劲。”阮广祖揉揉眉心有些疲惫:“我今天就给陛下写个奏折,京城这边还是算好的了,那周边的郡县怕是不好了。”

    柳应渠拿着文书整理起来,阮广祖叫了他一声:“应渠,你跟着底下的人去田间的秧苗里看看。”

    “好,阮大人。”柳应渠放下文书跟着走出去,同行的人有温尚,是一个劝农官,柳应渠心下就放下心来了。

    温尚是懂田地的:“这天什么时候才下雨,快点下雨。”

    柳应渠:“估计八月初。”

    温尚忍不住说道:“但愿如此。”这八月初才干旱了一个月还能挽回损失。

    几行人来到田地间还带着工具,温尚毫不犹豫就跳进了田地里去观察秧苗和地,筒车浇灌着田地,温尚心里也不禁啧啧叫奇,这筒车可真是一个奇物。

    温尚心想在干旱给帮了大忙,以前就觉得节省了人力和时间,现在才明白筒车对于干旱有奇效。以前他在农村里,还有村子因为灌溉水源打架的。

    柳大人真是奇人!

    温尚去看柳应渠心想筒车出现得这么及时,让他都怀疑柳应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哈哈哈。

    他们看完田地又去农户家里看井水,有的井水已经干涸了。

    “这口井还要往地下再挖,应该还能挖出来。”有懂的官员说道。

    他们看过村子里的井了,只有这口井传来了不算坏的消息。

    村子里距离河流的距离很远,要是把这口井打出来就方便了村民们。村民们一听这话很高兴,各自去家里拿工具去了。

    “官老爷们可真厉害。”一个中年大汉结结实实的夸奖道。

    柳应渠等人有些尴尬,他们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柳应渠和大汉聊天:“大叔,我看你们很少种土豆,这是为什么?”

    “外面传来的东西不放心,再说种了也不值几个钱,庄稼人还是要种粮食。”

    柳应渠点点头。

    没事,等水灾过后都会种上土豆。

    柳应渠他们跑了几个村子,情况还算好,至少是天子脚下官员们不敢太敷衍自己的工作,战战兢兢的当打工人。

    “我统计了一下问题,等我们回工部后再说说。”

    “好的,柳大人!”反正柳大人会准时下值。

    柳应渠一回工部又讨论到很晚,阮广祖又来交代了一些事,拖得更晚了,柳应渠没见过这么会拖的,柳应渠心里痛苦不堪,面上拿着本子记笔记,阮广祖满意点头。

    “……”

    他饿着肚子回去吃晚饭,晚饭早吃完了。他回到院子,沈清梧立马喊人去把小厨房的饭菜端上来。

    “清梧,好饿。”

    “多吃点。”沈清梧给柳应渠夹菜。

    柳应渠吃完饭舒服多了,他最近太忙了,晚上还是陪着沈清梧去花园走走。

    “这次的旱灾很严重么?”

    “有点严重,但之后的困难还在后面。”柳应渠笑了笑。

    青国入侵,旱灾过后就洪灾,八月初下了一场雨让天下人都很感激,结果这场雨没完没了就成了灾难了。而青国游牧民族,他们根本不靠田地,并且大多住在高地,水灾淹不着他们。

    这一下就把目光虎视眈眈的投向了他们的好邻居大昭。

    风霜染红大地,大昭又遇见了难得的小冰期,冬天冷得死人。

    “清梧,家里的地怎么样?”

    “种上了些蔬菜,还有你说的土豆种了不少,我把陛下赐给舅舅的地也用来种了。”他跟沈忧说了,沈忧不太在意这些,让沈清梧随便处理。

    反正昭烈帝什么都赏,就是不赏银子,两夫夫同时想到心下都有些沉默。

    日子一天比一天热,流民也越来越多,很多城门选择了关闭城门,不然县衙里的粮食供不了这么多的人,还容易引起暴动。

    颜台这边也遇见这方面的困难,他到永安县当县令按照柳应渠的话屯了不少粮食。外城的百姓也在永安县登上户口不算是黑户了,能去县城里做活,但还是有很多人留着建设外城。

    颜台这边给出的承诺继续建设外城的人能分一间房子,多干活的人多得,表现优异者他会招到县衙里。

    在县衙内

    “还在纠结?”柳云愿问着颜台。

    “流民太多了,我这边不知道能接济多少。”颜台点点头。

    “那就量力而为,不能接济硬要接济会把永安县拖垮的,该舍得就要舍得。”柳云愿说道。

    颜台也明白这个道理,听了夫郎这么说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我就这么办。”

    永安县接收一些老人妇女,哥儿,还有一些小孩。

    没进去的人就对着永安县破口大骂,骂颜台是一个狗官,骂他的父母家人。骂了一通,流民们继续去其他地方碰运气。

    颜台垂头丧气的回到府上,他跟夫郎诉苦:“我不知道做得对不对,我觉得他们挺可怜的,但我应该先把老人,妇女,哥儿和小孩先接进来。”

    “我觉得做得很好啊,这可能就是二哥说的……”柳云愿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主要是柳应渠说得太多了,他在家话可多了:“同理心,相公你有同理心。”

    颜台愣了一下。

    在街上买了小吃,柳应渠陪着沈清梧吃着回府。

    回到府上客厅里还摆着饭菜,蒋罗罗急忙的张罗着。

    “罗罗,你干什么呢?还没到晌午。”沈清梧疑声问道。

    “老爷回来了,看上去有些落魄,他着急要吃饭。”蒋罗罗说完又喊人去端了一碟水果。

    天气正热,这水果也是放在井水里镇了镇,柳应渠给沈清梧给了几颗解解馋,“偶尔少吃些。”

    柳应渠想着沈父的事,没过一会儿沈父就来了客厅坐下来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开始吃饭,柳应渠和沈清梧有些懵。

    沈父刨了两碗饭,沈清梧瞧着还给沈父乘了一碗汤:“爹,你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沈父咕噜咕噜把汤一饮而尽才像是活过来一样,“我在外面这十几天就没吃饱饭。”

    柳应渠给沈父递水果:“岳父,你不是带钱了么?”

    “钱都被土匪给抢了,幸好土匪不要命,不然我就要交代了。”沈父心态还算好,毕竟走南闯北习惯了:“我一看哪是土匪就是一群百姓嘛,夏天天也热,我路过田地时看见不少秧苗都枯萎了,估计是吃不饱饭还是怎么的,就干起了土匪的勾当。”

    才半个月外面就已经这样了?

    柳应渠记得昭烈帝已经下旨让各地方赈灾还减了赋税。

    “地方怎么样?”柳应渠关心的问道。

    沈父说了一句实话:“这就要看地方的官员有没有良心了。”

    沈父说着这句话又刨了几口饭就放下碗筷,看了看自家儿子,笑呵呵的:“有孙子了,真好,以后还是五品官员的儿子。”

    沈清梧:“爹,是儿子不是儿子还不一定,你别把话说满了,不是儿子我也喜欢。”

    “对对,我也是他外公,我也喜欢。”沈父对小孩挺喜爱的,可惜沈清梧长大后就是一个不孝子,越长大越不可爱。

    这小孩生下来可不能让沈清梧带着,怕带歪了。要让自己三元及第的儿婿带着,是女孩和哥儿那一定也是知书达理的,要是男孩那就再考一个三元及第。

    沈清梧把酒楼的账本扔给沈父:“该让你看了。”

    沈父:“……”

    家里的两个男人等沈清梧走后,这才去了书房,沈父说道:“应渠,买的粮食已经够多了。”

    他来回的走动,突然按住柳应渠的肩膀疯狂摇动:“陛下真神了!他怎么知道要派我去收集粮食,陛下真是真龙天子!”

    “我们这次的功劳可大了!”沈父激动的涨红了脸。

    “不行,我立马要去向陛下回复这次的任务,任务草民我圆满完成了,几经九死,心中想到陛下就充满了力量,爬也要爬回来。陛下的真龙之气庇护着草民,让我获得了力量,陛下的恩泽时刻沐浴着草民,草民万万不敢懈怠,愿为陛下效死忠!”

    柳应渠:“……”过了过了,马屁太过了。

    柳应渠麻了,岳父这么聪明机灵的一个人,清梧却是意外的正直,还没有多少心机。

    岳父心眼可真多。

    有八百个心眼。

    “岳父,我觉得还是要等等,现在去向陛下汇报也不太好。”柳应渠心想根本就没这个任务。

    “不,我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沈父冷酷的反驳了柳应渠。

    他准备让沈忧在内阁里跟陛下说一声,他兴奋的就要走出书房了,柳应渠连忙拉住了他。

    柳应渠艰难道:“岳父,我要向你坦白一个事。”

    沈父:“?”

    柳应渠认真:“岳父,其实我是骗纸。”

    沈父瞳孔震荡:“???”

    沈父看向自家儿婿真诚的脸,他有些回不过神来,什么叫骗子,他骗什么了?沈父的笑容渐渐凝固,渐渐消失最终变成了面无表情。

    他搓了搓脸咬牙切齿:“应渠,你骗了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