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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忽有异动。秦子游警觉回神,察觉土壤窸窣。他蓦然后跳至三丈远处,看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是青翠藤枝。只是不若以往那样服帖,而是张牙舞爪,宛若妖兽。秦子游轻轻“啧”了声,瞥一眼湖水之上的男人。他倒是不慌不气,猜到这是道侣要试试自己进境之后修为如何。既然楚慎行自觉他能一心二用,那秦子游也不介意一试。青年将日影握在手中,脚下踩着归元步法,往前疾行。灵剑破风,与藤枝相撞。藤枝本柔韧,一时之间却化作数支利剑,朝秦子游要害刺去。秦子游不为之所动。他口中念法诀,护体灵气骤然一亮,将藤枝的攻击阻绝在外。同时,一剑挥下,将面前藤蔓斩断在地。有了寒山府的经验,秦子游并不因此放松。他再念一道焚火诀,眼看那些掉落在地上的藤枝化作飞灰,这才放心。周旋之中,藤枝与秦子游逐渐胶着。藤蔓困不住年轻剑修,可剑修也对藤蔓没有更好的应对之法。这藤枝无穷无尽,一不留神,就要钻进袖里。好在手腕上贴着的那几根始终乖巧蛰伏,没有其他动静。秦子游一边与之相斗,一面沉思,视线转向藤枝冒出的地面。他眼睛微微眯起,蓦然往前,日影剑上灵光大作,半山灵气汇于其上。他要釜底抽薪,直接斩断这段藤蔓根源之上与楚慎行的联系。青藤察觉到危机,滋长出更多枝条,想要阻止秦子游动作,偏偏具被剑气震到粉碎。秦子游唇角露出一个笑。剑锋愈近于地,藤枝拿他莫可奈何——就在此刻。秦子游身体微震,日影剑从手中滑落。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脚下浅滩,这才发觉,自己一心与藤枝相斗,竟然已经踩入楚慎行布置的灵阵之中。灵气迅速从经脉之中流失,秦子游浑身发软,就要落在地上。方才还偃旗息鼓的藤枝在这一刻尽数涌来,将年轻剑修裹入其中。青藤托住秦子游,未让他落在地上。藤叶抚摸着青年的面颊,近乎像是许多个吻。有什么东西顺着裤脚缠了上来,刮蹭着皮肤,一路缠到腰间,再得寸进尺,往胸膛蔓延。秦子游眼睛骤然瞪大,嘴巴里溢出一声破碎的呻`吟。“楚、楚慎行!”他想要夹紧双腿,偏偏被青藤所控。兴许是察觉到他的动作,有藤枝扬起,在秦子游后腰之下轻轻一抽。并不疼,但让秦子游愈发羞愤。他身体紧绷,可青藤更不愿意放过他。想要挣扎,可这只加快了灵气流逝的速度。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子游神思迷蒙,忽而听到一声轻轻的笑。楚慎行终于结好灵阵最后一点。他回身,望着脸颊绯红、眼睛水润的徒儿,叹口气,用一种正经语气,道:“不尊师长,又该罚你。”☆、第209章方位秦子游艰难地分辨着楚慎行的话音。因身上游走的青藤,他思绪混混沌沌,好在依然捕捉到了最关键的字音,问:“师长……?”藤枝将青年放下,他膝盖都发软,被轻轻推着往前。灵气不再流逝了,但秦子游的气力还是没有恢复。他走了两步,便觉得自己要倒在地上。只是这时候,他落入一个怀抱之中。和在寒山府时一样,也许也和更多时候一样。楚慎行抱住秦子游,想要稍稍解释一二。但秦子游抬头看他,手攀在楚慎行颈间,问:“你不只是我的道侣,还是我真正的师尊吗?”楚慎行微叹。他对上秦子游的视线,觉得青年的眼睛明亮若星子,里面映着天上云彩,更多是自己的影子。子游不记得他,子游在归元宗二十余年,把宋安当做“师尊”。可此时再见,子游依然会信任他,爱重他。好像对楚慎行的感情已经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楚慎行忽然任何话都说不出来,只点一点头。秦子游便粲然一笑,凑来吻楚慎行。青藤平息下来,楚慎行一手扣着青年的腰,另一只手扶着秦子游肩膀。这是一个漫长的、温柔的吻,仿佛只是用来确认彼此的存在,并未夹杂什么**。随着这个吻,灵气重新回到秦子游体内。两人分开,秦子游打量周边,客观评价:“我的确不知不觉踩入陷阱,但宋安——我不确定。”有要事在前,这不是亲昵的好时候。楚慎行说:“另有其他准备。”秦子游挑眉看他,仿佛要问询,但又说:“罢了,你莫告诉我。我能被他更改记忆,你也被害到失忆,又有此前防备住诸人神识的禁制,宋安的底牌恐怕还要再多。”他担心自己知道了楚慎行的筹划,反倒坏事。楚慎行笑一下,“我也是这个意思。”秦子游瞥他,道:“说吧,你是要伤他,捉他,还是要——”楚慎行淡淡道:“杀他。”秦子游瞳孔微缩。楚慎行搂在徒儿腰间的手跟着一紧。他偏头看秦子游,想要从秦子游的神色之中分辨出什么。但秦子游只道:“你有几分把握?”楚慎行微微笑一下,“三分?五分?总是有办法的。”秦子游想一想,问:“我能做什么?”楚慎行道:“你嘛,”他打量秦子游眉眼,看出许多信任,“是有事要给你做。”他语气笃悠悠的,透着一点散漫,更多确实平静。秦子游听了,想,以金丹之身斩杀元婴修士,这听起来原是不可能的事。但以楚慎行的态度来看,兴许并非不能。楚慎行对着秦子游低语几句,秦子游有些意外、疑虑,最终缓缓点头。他离开前,额外问:“你如今是金丹中期,斩杀了宋安之后,就能进境了吧?”楚慎行眨了下眼睛,说:“这倒不错。”秦子游笑一笑,眉目间都有畅快。在他想来,宋安害楚慎行到此前那般程度,若非自己与楚慎行早是道侣,有过双修,能不依靠神识察觉楚慎行所在,那今日状况尚且难说。他不知道宋安到底要对楚慎行做些什么,但定然不是好事。他的道侣曾那样痛过,被铁链贯穿胸膛,一句话都不能说。这样的代价,秦子游也想要宋安承受。他有怒意,也有对“道侣会进境”的快意,一时之间,倒是后者占据上风。秦子游抛起日影,便要离去。他踩在剑上,说一句“走了”,楚慎行却说:“等等。”秦子游低头,见楚慎行伸出手,手上摆着一个巴掌大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