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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眼看逍遥老祖要走,这是最后说出口的时机。一片肃凝气氛之中,楚慎行忽而开口。他朝逍遥老祖一拱手,道:“此前听老祖说了诸多大千世界之事,只是不知,元婴、金丹修士前去,可否有所造化。”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所有人的视线落在楚慎行身上,掺杂着种种惊疑。唯有秦子游的眼神依然是平和的,楚慎行甚至感受到一点这小子的雀跃。在秦子游看来,大千世界之中,虽然有逍遥老祖那样的强者,但一样也会有凡人,更有他和师尊这样的修士。他已经和师尊游历过碧元之上的四海列国,自然,这里还会有很多他们没有去的地方,没有挑战过的妖兽,但若要遇见,便要耐心找寻。可到了与魔族作战的大千世界,一切将要简单很多。剑修好战。楚慎行感受到徒儿的心情,自己也有些轻微的血脉偾张之感。自东海之后,藤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饱饮鲜血。逍遥老祖和楚慎行、秦子游确认:“你说这话,可是想随我一同离去?”楚、秦师徒自然肯定。逍遥老祖微微笑一下,说:“可。”旁人听了,惊诧更多。白天权心中微微一动,侧头看宋杓。只见宋杓拢袖而立,面容清俊,面色依然带着苍白。白天权叹口气,到底没说什么。☆、第233章时机逍遥老祖环视众人,又问:“你们呢?还有没有人要随我一同往大千世界?”在场的皆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他们听了楚慎行此前的话,再琢磨过老祖的态度,许多人心动。归元宗中,杜衡、赵开阳等人站出来,说自己愿往。杜衡是体修,如今在金丹后期,接近突破。同剑修一样,他要锻体,最好的方式,也是战斗。至于赵开阳,则是抱着自己或许能在大千世界中找寻其他机遇的心思。他失去天阴之体,又没了拿到化神丹的希望。赵开阳意识到,若继续在碧元大陆停留,自己不可能再有进境。此次离开,或许危险许多,但总归有了盼头。往后,又有儒风寺的东长老等人。拢共加起来,有十数之数。逍遥老祖看过,颔首。他从袖中取出一枚不过巴掌大的小舟,往天上抛去。修士们抬头观之,只见那小舟在空中膨胀变大,化作数十米长的船,浮于云上。这便是他们经过穿梭通道时,所要搭乘的灵器。逍遥老祖吩咐:“此番离去,便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甚至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来,“大千世界虽有机遇,但也多危难。我要往圣人境的战场去,往后如何,只看你们自己。既要走,便先交代好往后事吧。”修士们听着,心情慢慢静下。他们有心理准备。修行一路,与天相争,哪来的容易?逍遥老祖:“……明日此时,若仍想随我离去,便来此处、上灵舟。”修士们口中称是。此前匆匆下定决心,如今有了空闲,修士们才察觉,的确有许多事要安排。除去楚慎行和秦子游外,在场之人,多有徒弟上百,乃至过千。几人不约而同,皆要亲传弟子来见。一盏茶工夫后,江且歌等人前来此地,起先面上多有茫然。到后面,听闻师尊要往大千世界试炼,反应也各有不同。这些暂且不提。另一边,楚慎行无牵无挂,预备询问老祖一声,看能否先上灵舟。但话音到了喉咙,他忽然觉得不同。再去追寻,就知道,哦,原来是子游……两人心念相通,此番楚慎行看一眼秦子游,不必问询,直接道:“去吧。”秦子游听了,笑一下,点头。他去了自在峰弟子聚集之处,拉住一名弟子,说,自己想要找一名叫“楚禾”的修士。而楚慎行闲下来。徒弟不在身边,他一时也没了早些上灵舟的心思。倒是身前,逍遥老祖正温言和青云掌门讲话,问他这万年以来,碧元之事,归元之事。这些内容,此前其实已经粗略和老祖提过几句,但未有系统性地讲述。到如今,青云掌门娓娓道来,凌玉、白天权等人再旁补充,逍遥老祖听了,不时点头。是一番其乐融融。时间毕竟还长。到后面,白天权退出话题,宋真人传音入密,问他:“你为何不去?”白天权一怔。宋真人说:“我不离去,是因为我已经是强弩之末。化神丹救我一命,可要说进境,仍是难事。可天权,你又不同。”白天权说:“我有妻有子,为何要去?”宋真人哑然。白天权看他,说:“师兄,那贼人在你体内时,你对外界之事,能听到多少、看到多少?”宋真人说:“自是能闻他所闻,能见他所见。”白天权淡淡道:“我与兰娘双修大典时,你送她飞泉,她甚是喜爱。”孟知兰是琴修,“飞泉”则是一把品阶颇高的灵琴。宋真人说:“那不是我送的。”白天权眸色微动。宋真人:“是了,我尚未贺你大婚。醒来之后事情太多,天裂、魔族……一件件事压着,都来不及想,我往后要如何应对‘宋安’留下的场面。”他说着说着,带出一点怅然。往后,却似振作,笑道:“你将化神丹赠我,这个,我实在无以为报。但若说大婚之礼,天权,剑峰库藏之中,有一把独幽琴。”白天权静了片刻,笑道:“那贼人给兰娘赠礼,你也是给兰娘赠礼,倒是我,不入你们二人之眼啊。”宋杓听了,觉得这是一句玩笑。但师弟既然这么说,多半还是有那么一两分微末在意。于是他从善如流,改口说:“自是不能忘了你。”一顿,又叹道,“白皎有无和你说起我的事?他是……怎么说的?”他在意着徒弟们的看法,尤其是白皎这样一开始就拜在宋安门下的徒弟。白天权说:“无非是说那贼人手段了得,如今想来,都有后怕。”宋杓听了,静默,说:“白皎是个好孩子。”白天权说:“我要他和我学丹道,他却不理,一心要习剑。”宋杓说:“我会好好教他。”白天权听了,笑道:“这便对了。”说着,又沉默下来,神色似有郁郁。宋杓:“天权?”白天权道:“从前那么多年,我都不曾察觉,你竟然……”被人顶替。宋杓说:“你不也说了,‘那贼人手段了得’。”白天权轻叹,宋杓说:“往前四十年,丹峰与剑峰虽仍然交好,但他与你,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