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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哇——”被他捏痛,又开始大哭。秦子游:“……”他手上力道放轻了些,却是有舒缓的灵气逐渐从指间溢出。与人族需要自幼修行、引气入体不同,身为半妖的婴孩继承了父亲一半天赋。他天生便知晓如何运用灵气,只是尚不纯熟,需要教导。重睛鸟不在了,这个任务,便要被交给阮蔻。在婴孩的哭声中,阮蔻缓缓睁开眼睛。她的记忆有些模糊,起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地呢喃“重昊”。可是无人应声。阮蔻的视线一点点聚拢,看清周边状况。陆璇、楚慎行……她认出这些人,心头一紧,立刻坐起来,说:“我的孩子呢呢?!”楚慎行看她,神色非喜非怒。阮蔻心里一个激灵,却还是坚强地与他对视。正对视,旁边传来一道嗓音:“在这儿呢!”是秦子游。婴孩被秦子游的灵气安抚,正“咯咯”得笑。医峰弟子见状,干脆把小孩儿给秦子游抱。秦子游抱着小半妖,难得升起一点无措感。他的手,拿过剑,杀过人,但论及抱着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头一遭。小孩儿骨骼柔软,记得秦子游身上的气息,被他抱住,显得很高兴。秦子游一路小心翼翼,把人抱到床边,交给阮蔻,然后由衷地松了一口气。阮蔻也看到了孩子的翅膀。她一怔,手指在那对柔嫩的翅膀上一点点扫过。阮蔻的眼眶有些发热,又警告自己:不能哭、不可以哭。她紧紧抱住孩子。小半妖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又开始“咯咯”地笑。阮蔻的眼眶越来越红。血瘾被药散压制,丹田经脉中的灵气也由灵酒得到补充。加上那片刻昏睡,她还算精神,这会儿勉强露出一个笑来,看着怀中孩子的眉眼,低声说:“你爹爹从前给你起过名字啦,你叫重昭。”小重昭听不懂这话,但本能地亲近母亲。他的翅膀张开一点,是一个讨要拥抱的姿势。陆璇等人见到这母子相处的一幕,逐渐从屋中离开。到了屋外,陆璇客客气气,提到自己还要去看白峰主状况,这就与楚、秦师徒告别。他们立在甲板上,禁制外就是穿梭通道中的风暴。但灵梭稳固,站在上面,并不会觉得晃抖。风暴不算是多好看的风景,但既然出来了,楚慎行师徒便在船舷边闲谈。秦子游说:“阮蔻多半还是放下了。”她自然恨魔城城主,但要说对楚慎行师徒,总不可能一点怨怼都无。哪怕理智上知道:重昊身上的禁制是魔城城主所下,而重昊当日选择对楚慎行和盘托出,也是忧心阮蔻和孩子的以后。但人心是rou长的,阮蔻难免会想,如果不是楚慎行等人找上门去,重昊便不会身死。只是她不能展现这些心思。她只是一个炼气修士,太弱小,宛若蝼蚁。连要隐匿起来的怨恨,都不能完全在楚、秦师徒面前藏住。但这是离开魔城之前的事。在发觉楚慎行将自己最大的仇人斩杀之后,再得知自己可以活着生下孩子,往后也不会死去之后,阮蔻心思一清。到如今,孩子出生,她彻底没了其他心思。秦子游有喟叹,楚慎行则觉得意外。他回想自己当初看着刚出生的白皎,再有,刚被送到剑峰的程云清……两个皱巴巴的小猴子,最闹腾不过。程云清尚能乖些,白皎就彻底是“大闹天宫”,好在有丹峰顶在前面,楚慎行只用偶尔随宋安前去探望。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察觉徒儿在想:软乎乎、热乎乎……楚慎行问:“你喜欢孩童?”秦子游一怔,回答:“兴许是这些年见得死伤太多,如今看小重昭颇有活力,的确高兴。”楚慎行若有所思。秦子游缓慢地转头,看他。见师尊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鲜明的意味,在他胸膛、腰腹徘徊。秦子游险些跳起来:“师、师尊?!”楚慎行好笑,问:“你怕什么?”秦子游抱着自己胸口,身体往后,又露出那种楚慎行很熟悉、觉得可怜可爱的目光。秦子游说:“我并未‘怕’什么。”说得理不直、气不壮。楚慎行更觉得有趣。这灵梭是他一手做成,上面的每一寸灵阵都是楚慎行亲自刻下。他心念一动,便有墙壁从地面浮出。眨眼工夫,原先的甲板,又成了他们此前休憩的屋子。连桌案上的棋盘,都原封不动。楚慎行在案边坐下,手在案上一拂,棋盘被他收入袖中。他们从离开到回来,说来也不过两刻工夫。楚慎行温酒,一边温,一边叹:“此前从这边走,我那徒弟还待我痴痴缠缠。谁能想到,不过出去短短片刻,就待我避而不及。”秦子游听着,哭笑不得。楚慎行端酒喝。他也不急,喝上一口,不去看秦子游,而是低头,去看一本此前寻来的剑谱。哪怕秦子游明知道,师尊如今的“冷待”,都仅仅是装腔作势,他还是不去揭穿,而是跟着叹一口气,缓缓挪到楚慎行身边。楚慎行瞥他一眼,见秦子游坐在书案另一侧。面容年轻俊秀的郎君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看自己。楚慎行心动,但还是冷漠。他听秦子游嗓音拖长一点,叫:“师尊。”楚慎行不动。秦子游一顿,想到什么,露出一点促狭的笑。楚慎行不看他,但一样可以通过神识,将秦子游的所有神色收入识海之中。他见秦子游慢吞吞张口,却非像是以往那样,软绵绵地叫“夫君”,而是沉吟片刻,换一个称呼。秦子游眼珠子转一转,显得无畏,叫:“娘子?”楚慎行:“……”楚慎行身前的酒盏裂开,灵酒却依然凝在原处。秦子游抬起手指,去碰那一团酒液。酒液剔透,被他沾在指尖,抹到自己唇上。秦子游夸张地:“哎呀,我醉了——!”楚慎行想笑。秦子游趴在案上,拉一拉楚慎行的袖子:“娘子,我醉啦,你来亲亲我。”楚慎行眼皮跳了跳,深感这小混蛋实在得寸进尺。但他看秦子游,见秦子游眼睛亮晶晶的,很爱自己,那么注视自己。藤枝缠着青年的身体,划过他的胸膛,叶片蹭过腰腹。青年的耳尖一点点变红,读懂了楚慎行的暗示。他的嗓音软下来,倒像是真的喝醉了似的,对楚慎行说:“我……”嗓音都发颤。楚慎行看他,见青年的衣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