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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了?”某人在她正欲走出停车场时,微信关照。“嗯刚准备去舫上。”消息将将发送完,温童冷不丁听后一记鸣笛,回头:强光和微雨的上风头,赵聿生面前的车窗挥着雨刮器,迟迟不熄光源,她只好慢吞吞走去驾驶座边,略俯低身子,问有何指教。车人条纹灰色正装,驳头嵌一枚领针。他视线碰上她颈脖下的光景,即刻收回,本尊无所感地俯更低些。“这种场合要一起出场。”“为么?”求解的人随他动作直了身,仰头瞧他摔门锁车。“有么好问的,问就是你永远参不透的世故人情。”“你可以说,我会认真听。”二人在雷达声中面会面,如毛雨淅淅地,沾在睫根,温童眨两下洇开。赵聿生单手抄兜,起初不瞧她的目光缓缓归到她面上,继扫她颈缘甚至再往下。她皮肤快烧起的时候,他倏地摁开直柄黑伞,一并罩住她,“温小姐有十万个为么都要我一一解答的话,我索性不要做别的事了,小时,以及专属为你服务。”她搜刮肚肠要驳他之际,身旁突地泊下一辆宝马,引擎未歇,副驾驶的人降窗同她寒暄,“温小姐,但愿我没有脸盲认错。”即刻递出手,“梁先洲,初次面,久仰大。”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歌曲为刘惜君的。-本章分留言发红包。明天上夹子,好像有什么十一点才能更新(挠头)的规矩,所以明日更新会较晚。当然希望你能因为喜欢它而多支持,鞠躬!-前五章有修,对现有剧情不影响。加了个楔子,以及-赵聿生和温父的初见面有做修改。其余可不看。☆、.:糸这种场合原该梁家阖府来的,但梁先洲坚决没肯父母随同。他中学就去了港岛,总是爹地妈咪的口癖,“爹地,请给您儿子一次独当一面的机会。”“其实你不是想独当一面,是翅膀硬了想飞。”梁父全然不把他当而立地娇惯。梁母笑,“还不准他飞,你想怎么个硬法?肩周炎那种嘛!”总归这个家儿子说话是天字第一号。二老托他些伴手礼聊表心意,人就不到场了。“实上我是先听到有人唤你姓温,才联系照片里的样貌的。”梁先洲下车坦诚,再如实褒奖依旧状况外的人,“温小姐生得很灵。”怎么个灵法,他好像也只能用某港女作比,那种玉且欲的气质错不了。“梁先生过奖,这位是赵总。”温童偏头引介某人,后者淡笑但很抻着,擒伞和抄兜的手都没空,梁主动递手示好,他才姗姗去握,“赵聿生,幸会。”“不敢当。”气氛一时微妙到温童想起个词:礼多必诈。男人即便没什么过节也切磋派头,那是他们折射自尊的镜子。除此之外还这么讲礼的原因,温童拎不清,只能旁观二人对答,三言两语从晚宴东家聊去各自近况。“梁先生过去在哪高就?”问话人走在中央,雨忽而急了脾气,豆大地砰在黑伞布上。所幸梁的司机泊完车来送伞,才不至于外侧的他落汤。“准确来说是一直没个正经生计,在帮家父打点生意。再往前几年,都待在香港读书。”梁家祖上做珠宝发迹的,最早结识温沪远也不因为生意往来,而是当年改开时期,在温家老大名下的百货大楼赁专柜。梁父跟在长辈手边,时常和温家兄弟照面。他那时候就很有先见之明,比起眉高气粗的老大,更亲近老二些。当年律法不规范的缘故,老有拆白党以收保护费为名来讹钱,梁家人几番申诉都徒劳,且温老大态度也顶明确:灰色行业存在即合理。破财消灾,我们小小收租公,尽可能地只想多一不如少一。祸就这么从口出,两家因此反目,当然,温家这头代表不了温沪远。他当时有帮着梁家人说话,尽管父亲批他净知道吃里扒外。至今梁父回忆起此,以及当初逃债受温沪远接济的,都得叹没看错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得够值当。“其实不瞒你说,梁某先前就见过你。”英式教育的影响叫梁先洲恪守绅士品格,又多了几分健气感。他同赵聿生找话说的时候,笑得完全可以再减六七岁,可以脱掉西装重回大学课堂。面部轮廓也比某人温和些。“见过我?或许请梁先生多给些提示?非常抱歉,我每天要会客好几拨,脑子全用来记紧的人事了。”说话人状似无奈地笑,擒伞那只手就挨着温童右耳,戴着腕表。饶是雨很大也盖不过她听到的三问报时音,七点整,清脆见响。那天晚上这只手捧她脸颊的时候,这声音好像也响过。她一拍脑门,急急驱逐掉轻佻绪。赵聿生余光掠了她一眼。看了看他表情,梁收回半秒不自然,“是真的,赵总不信可以向温董求证。五年前他的瓷婚纪念席上,我就听人说你是温董悉心栽培的门生。海之内皆兄弟,当时有想过认识一下,可惜后来……”“梁先生,”就在温童洗耳恭听之际,赵聿生面上不快地打断,“我们抓紧进去罢,客叫主等太久可不好。相信你也是守时主义者。”“好的,也对。”梁先洲发愣后很快恢复原貌,朝温童笑笑,先一步上了舫。即刻她提溜起裙摆也上,重心突然失衡的缘故,手下意识找借力处,不成想落到某人表盘上。侧仰首去看主人什么反应,毫不意外赵聿生也在看她,温童没底气,“借我扶一下,可以吗?”二人视线交接,他没有直白直给,但不动声色把手腕低了低。“够绅士,”温童眼梢慧黠一弯,“谢谢赵总。”说着手掌略微后退半寸,离开表盘,去握他烟黑色的衬衣袖口。她有个小毛病很轻浮,从前每次圈向程手腕,都惯例捏几捏手感,尤其当异地暌违重聚,唯有借此体会心上人是养好还是清减了。“豆腐好吃吗?”眼下被捏的人正经问她。温童别开脸,“只许你吃我不能反将一回?”红了耳根,声音矮得低低的。“我们俩,竟然到了账要这么清的地步吗?”说话人不关心她下文,登上甲板就轻淡抽回手,收拢的伞递与堂倌,自顾自进舱了。-五年前温林夫妇的瓷婚纪念席,办得尤为隆重。尽管那之前二人为和离闹了许久,但婚姻这种协议性质的东西,缝缝补补又三年,没到彼此恨到起杀心的地步,为两家瓜葛的利益还是不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