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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走下来,苏府是何模样,早已铭记于心。而跟在他身后的青蕴则暗自伸手覆盖住长剑剑柄,即便还未见到后院情况,已然感受到浓烈杀意。待一行人走到前往后院的拐角,已然能看清后院情况。只见一身穿白衣的蒙面男子骑在一条通体泛蓝的巨蟒之上,乌云蔽日的天不知何时成为过去,取而代之的皎皎明月,月辉照耀天地,也照亮那随着寒风飘起的衣袂,即便不见真容,也能从此人行云流水的动作里窥探一二分洒脱来。旁人或许认出驾驭巨蟒之人,但朝夕相处的周彦川却是一眼就辩出,这正是他焦心怕人先死的黎司植。他让此人去收集苏檀贪污证据,结果弄出条蛇来。黎司植的能力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离京这些日子来,就属今夜这事儿办的离谱。周彦川内心倒没有太大怒意,最多觉得黎司植闹出动静太大,这不太容易收场。转念又想到,如若不是黎司植证据确凿,恐怕也不敢这么闹。那扳倒苏檀的日子不远了。眼下,就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周彦川甚至想要不顾苏绵绵的眼神,抱起双臂静静看着黎司植表演。黎司植也只是试探的带着巨蟒从暗道奔赴书房暗门,想着直接冲破书房,逃之夭夭。他想的这些也确实成真,苏府后院被砸的乱七八糟,连带着冲散苏檀带来妄想抓捕他的人。那些人在骑着巨蟒的黎司植眼里,好似蝼蚁。没办法,巨蟒实在太庞大了。他从那逼仄黑暗的地方逃出来,感受到新鲜空气,浑身被寒风吹得发冷,还是觉得舒服,这就是活着的真实体验。这地方他是不能再继续待着,也得带着巨蟒跑,免得苏檀等会又想办法将巨蟒重新抓回去,思及至此,黎司植便要在巨蟒头顶轻点,给它指条明路。苏檀看见巨蟒的第一眼,满脑子的完蛋了。那巨蟒所在的地方象征着他的秘密基地,那地方藏着金银珠宝,藏着他对付太子的后手。可以说是他如今有恃无恐的所有支撑。巨蟒重现天地,那驾驭巨蟒的人肯定看过那些东西。苏檀这时无比后悔先前的太过放心。因为对巨蟒的太过放心导致他没有往里面继续走,探究一二,也就相信这次私闯的人如同前些年有来无回的那些人,被巨蟒吞入腹中。就是这一种盲目信任让苏檀跌了个永远都起不来的大跟头。苏檀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巨蟒驮着人逃跑,对身边护卫义正言辞道:“去,将那东西连人带蛇留下来!”护卫哪敢不听他的,谁出钱谁是老大,尽管看见那双迎着月光散落金色光芒的竖瞳通体生寒,也还是得硬着头皮上。一窝蜂的人执剑想要在巨蟒身上留下些许痕迹来,谁知这不痛不痒的小东西碰到巨蟒身上的鳞片,还未来得及用力,先崩断了。巨蟒轻蔑得傲视群雄,带着黎司植风风火火就要走。却在挪动到周彦川和苏绵绵那边的时候,倏然停了下来。黎司植也在奇怪,用脚尖试探的点了点巨蟒的头顶。巨蟒动了。却不是按照黎司植想得那样快速离开,而是低头靠近周彦川。周彦川面前站着苏绵绵。再表里不一的大小姐看见这庞然大物,腥气凌冽的蟒蛇,也得吓得尖叫不止。周彦川被吵的头疼,嫌弃地拉过苏绵绵,丢给身后的青蕴,抬头直勾勾得和蟒蛇对视。准确点说,是和蟒蛇背上面的黎司植对视。巨蟒在他身边轻嗅,也不知道闻出什么,轻轻打了个响鼻,这才缓缓站直身躯,掉头继续飞奔而跑,仿佛方才停留在周彦川面前,是它心血来潮开了个小玩笑。周彦川提到嗓子眼的心安稳放回肚子里,不是不怕,是出于仁义保护个女子罢了。只是,他眯起眼睛看向消失在夜幕里的一蛇一人,那是怎么回事?苏檀指挥人去追,目光在周彦川身上可疑的停留着。周彦川可能不知道那条巨蟒的来历,他身为将其囚禁在暗室里面快十年的人却心里门儿清。那巨蟒是从前朝皇帝陵墓里弄出来的。当初还是太子派人去找的钱朝皇帝陵墓,挖空里面的金银珠宝用来秘密私养自己的兵,打造支秘密军队。而这条巨蟒是他要来的,就为了看守秘密。太子怎么说的来着。这巨蟒是前朝皇室中人以血豢养长大,除皇室中人,其余人必死无疑。苏檀脸色骤变,蓦然想到骑着巨蟒奔跑的白衣人,那不会是前朝余孽吧?又想到方才在月色下自习甄别出的那道身影,莫名熟悉。再挪回目光看向周彦川,恍然惊觉,周彦川几次赴约,身边都带着个蒙面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几分周彦川的影子。那人……和周彦川什么关系?为何巨蟒都到周彦川的面前,仅是低头轻嗅,连个蛇信子都不吐便走了。彼时再将那场景反复品味,生出无端猜忌。生来为生存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的周彦川看清苏檀的眼神,心里陡然有了杀意。他看出黎司植和自己有关,或许因为那条没对自己动嘴的蟒蛇,猜出更多不该知道的事。苏檀不能留。知道他与黎司植之间秘密的人,都得死。周彦川的杀意似春风润万物,不太容易引起人注意,此时也没让苏檀感受到半分。苏檀踏着月色而来,先让人将苏绵绵送回去休息,这才到周彦川面前请罪。“今夜贼人闯入,扰乱府内太平,也惊扰到殿下,还请殿下责罚。”苏檀的表情很内疚,没有惶恐,没有害怕。面对一时受圣上宠爱的五殿下,多得是有人肆无忌惮。周彦川也表现得相当宽宏大量,毕竟今夜一过,物是人非也有可能的。“无事,不过本殿下观苏大人的书房被破坏的厉害,是否和那巨蟒有关?”书房的凄惨程度岂止能用破坏厉害来形容,几乎能说是一片废墟。苏檀干笑两声:“还好还好,多谢殿下关心,老夫一定会找到那白衣人,让他说出始末。”“既然苏大人如此繁忙,那本殿下也不好继续叨扰,这就告辞。”“今夜未能让殿下尽兴,是老夫失礼,改日定当登门谢罪。”“苏大人客气。”周彦川又和苏檀客套两句,这才带着青蕴离开苏府,登上马车那刻,周彦川脸色一改,阴测测道:“他人呢?”“在两条街外。”青蕴低声道。周彦川抿紧嘴,有一大堆的事想要问黎司植,奈何人不在眼前。方才那出太过突然,希望黎司植真的带出点有用的东西来,否则就别怪他不顾一起长大的旧情下狠手了。黎司植是孤身上车的,那条巨蟒不知去了哪。这人一上车就相当识趣的跪在周彦川面前,二话不说便将在暗室里取来的书信双手呈到周彦川眼前,待对方拿走后,乖巧跪着等着。周彦川借着颤颤巍巍的烛光将单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