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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箱子,他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装满了银票。“莫府八百万两,明月山庄四百万两,呵呵,好得很。”东方炻嘴角微翘,眼里蕴涵着一丝风暴前的恼怒。席间的人除了新来苏州的东平郡王外,他都熟悉。陈煜穿了郡王服饰,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清贵之气。东方坏盯着他,心里泛起丝丝敌意。“东方公子,百年前朱府欠了贵府的银子,今天终于筹齐了。你过目吧。”朱八太爷的声音略微发颤。东方炻膘了一眼紫檀木箱子,自怀里掏出字据给朱八太爷。朱府足足四代人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自朱六爷到花不弃,已经百年了。朱八太爷的眼睛立即濡湿。他验过字据后,颤抖着手招来朱福,亲手将它点燃。靖王爷轻叹了声,推过写好的字据,大意是从此两不相欠云云。东方炻签了字画了押,收起一份放进了怀中。他施施然站起身,拱手行了礼,一言不发就往外走。朱八太爷一愣,喊了声:“你的银子!”东方炻回过头,柳叶眉轻展,邪魅笑道:“大魏国一年的赋税不过两千多万两。拿这么大笔银子,我怕皇帝陛下派兵来剿了我家!银子能带来灭顶之灾,不如不要!人嘛我倒是带走了。字据已签,东方家与朱府两不相欠!”朱八太爷惊愣住。只听东方炻哈哈大笑道:“老太爷请放心,小姐过十七岁生辰时晚辈和她拜堂成亲,会回来看你的!”陈煜眉梢微动,突见小虾自堂后奔出,头发散乱,目光冷冷地望向东方炻。不用再确认,他就知道东方炻必定掳走了花不弃。东方炻有意无意地看向陈煜道:“人我是带走了,也和朱府两清了。如果有人能从我手中把人抢走,那是朱府的本事。”他冷哼一声,身如鬼魅,如缕青烟飘走。出得朱府,东方炻翻身上马,扬长而去。走了一程他回头,对远跟在身后的两骑冷冷笑了笑,随即柳叶眉微微展开,眼底露出兴奋之意。他喃喃说道:“莲衣客,如果你出现,你真能赢得了我?”他大喝一声,鞭子狠抽在马身上,马奔得更疾,没多久便出了苏州府,直奔城外五湖而去。陈煜和小虾跟着他一直奔到湖边。深秋的五湖风景极美,丛丛芦苇绽开了白色的芦花,随风柔柔地飘起。一湖澄碧的湖面映着阳光像飞舞着成群金色翅膀的蝶儿,美不胜收。湖心的三座岛屿绿意盎然中夹杂着红枫黄叶,五彩斑斓。湖边一只大船已扬帆起航,东方炻早已弃马上了船。见那位东平郡王和小虾奔到,他哈哈大笑,脚尖轻勾,手中已拎起晕过去的花不弃,“告诉莲衣客!我在君山相候!”看到花不弃没有动静,陈煜面色变寒,目光盯着大船缓缓驶向湖心。小虾见追不上船,急声说道:“你刚才怎么不在府里出手拦住他?让他逃了怎么办?小姐怎么办?”陈煜淡淡地说道:“他抓了不弃正中我下怀。算他聪明,没拿那三千万两银子。江湖中总有些神秘世家存在,这是不可避免的。不过这样皇上也就放心了,不会再深究下去。”小虾不明白。陈煜目中闪过睿智的光,低声说道:“皇上哪怕暂时对碧罗天放心,我还是东平郡王。做东平郡王一日,就会像我父王那般过一世。我要做莲衣客带了不弃过逍遥日子去,他正好给了机会。小虾,你回去替我传个消息,就说我不敌东方炻伤重而亡。朱府如果不想惹人眼红,最好把三千万两银子全部用于修建大江堤坝。照顾元崇!”他说完用力打马,朝着君山方向奔去。第三十三章俱往矣洞庭湖烟波浩渺,八百里湖水如明镜掉落大地,翠绿湖中一碧色小岛如青螺漂浮。白水绿岛,映衬蓝天白云,美如仙境。一只乌篷小船缓缓靠了岸,船中走出陈煜来。他没有蒙面,也没有穿黑色箭袖,没带箭囊。若不是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一眼望去,像极了前来游山观景的书生。他自君山脚下抬眼望去,岛中古木森森,几树红叶点缀其间。“不弃,我会赢。”陈煜心里默念着花不弃的名字,缓缓拾阶而上。林中有鸟惆啾吵闹不休,更衬得山幽,脚下踩到几片枯叶,发出清脆的声晌。穿过丛林,迎面是密密的斑竹林。竹身修长纤细,上有如泪痕似的斑点,又称泪竹。看到这片竹子,陈煜的心禁不住变得温柔起来。只要一想起花不弃,他的心就变得酸软。多年在望京的闲散生活让他有种吃饭等死的无力感,他只在化身为莲衣客时才在江湖逍遥中感觉自由呼吸的畅快。信王爷告诉他,不要像他一样,深受帝宠的同时活得无比小心。这种小心之后的生活像苍鹰收了翅膀,只能缩着身体在地上行走。遥望蓝天,无法飞翔。如果只是自己要收拢羽冀,低调行事,他从小就这样活着,并不困难,但是他不能容忍花不弃和他一样。她能绽开比阳光还明媚的笑容,她眼底深处的小心翼翼是阳光背后的阴霆。她可以满不在乎地擦干满脸的茶水,她可以在王府门口忍了气平静地自侧门进府。但是那个雨夜叫他看得清楚,她内心的痛苦被压抑得何等辛苦,所以,他决定借东方炻的行径摆脱东平郡王的身份。陈煜沿看上山小道一路前行,终于在山巅凉亭见到了身穿青碧长袍的东方炻。四目相对,两人皆沉默不语。“东平郡王,莲衣客。若不是柳青芜说出这个秘密,有谁能想到,堂堂信王爷的嫡子、太后的嫡孙、皇上亲封的郡王竟然长年游走在江湖之中。”东方炻讥消地说道。陈煜微笑道:“你说得不对,东平郡王与莲衣客半点儿关系也无。东平郡王是在与你交手的过程中重伤而亡。莲衣客嘛,自然还活得好好的,继续是江湖中的神秘侠客。”东方炻一愣,放声大笑道:“原来你腻了朝堂,竟要借我脱身?”“正是。”“桌子上有灶香,她吊在崖下。一灶香尽,她就会坠入山崖。有把握赢我吗?”东方坏不再废话,眼中透出兴奋来。陈煜眼神变冷,长剑出鞘,手中铜钱如天女散花般撒出。东方炻大笑了一声,凭空跃起,软剑蓦地刺向他。然而这一剑却刺空了。陈煜在他躲避之时,人已向山崖下跳了下去。东方炻大怒,人疾掠到崖边,只见陈煜手中长剑直刺进山壁,单手抱住了花不弃。“莲衣客,你不上来我就斩断绳子叫你们都死!”东方场狂怒地吼道。陈煜恍若未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