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耽美小说 - 趁虚而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人就舒坦了。

可是医生并不好约,为了一次十分钟的复查唐舟往往要排上几周乃至一个月的队,他的学校离医院又远,开车来回打底一个半小时。他平时没有这么多时间,拿不到处方药以后就在学校附近的药店里对着Google图片,看到什么买什么。那会儿他还没到二十一岁,有些药药店不给卖,他就花钱让同学去帮他买。唐舟似乎一点没有想要根除头痛的想法,他永远只想着缓解当下的痛苦,这导致他吃得越来越多,频率也愈发高了。研究生毕业时,他所担心的已经不是对镇痛药物的过度依赖,而是他所能购买到的药品已经难以抑制住他的头疼。

唐舟的症状并不轻,一周起码要占去四天,严重的时候一晚上都睡不着觉,半个头都疼,说话疼,喝水疼,走路快些了也疼,就像有人用羊角锤勾住他的神经,搅意面一般反复翻搅。有时候晚上运气好,他难得可以睡个好觉,第二天起来却又瞬间被打回原形;就算刚起来时没有发作,他仍然会控制不住地感到无比心慌,生怕它随时复发,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复发了,还是焦虑所致。

唐舟去医院做过好几次脑部CT,医生也查不出来病理,只是说,你这是神经性头痛……要不我给你换种止疼药吧?

唐舟揉着眉心,鼻尖冒着虚汗,闭着眼说,谢谢。

唐舟开始工作以后,服用的药量便更大了。有一天唐太太说要来美国旅游,他看了一眼信息,没有回复,结果周日一打开门就发现她站在自家门口。

“你怎么来了?”唐舟的太阳xue突突直跳。

“怎么?不欢迎我啊?”唐太太推开他,径直走到客厅里坐下,“你该干嘛干嘛去,用不着管我。”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几袋红枣和真空包装的茶叶搁在茶几上,斜着眼瞧他,“还站着干嘛?”

唐舟没法补觉了,这会儿只能起来工作。他躲进书房里,工作了不过十来分钟,唐太太便搬了个椅子跟进来,坐在书桌边,煞有介事地握着手机打开微信,“借一下你的台灯,客厅太暗了。”

唐太太不懂英文,却盯着儿子的电脑屏幕看来看去。唐舟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像有蚂蚁在后颈上爬。

“我就看看而已,你那么紧张作什么?”唐太太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她侧头打量起自己的儿子,却笑容一滞,脸色逐渐凝重起来。唐舟正在做数据,冷不丁就被她揪着耳朵转过脸去,“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唐舟头向后微微一扬,从她手中逃脱。唐太太一怔,儿子的反感表现得未免有些太过明显,她心有不甘,却仍然镇定自若地收回手,“啧啧”两声道,“跟你说了早点回国吧,你在外面受这些罪干什么?你说你是不是自找的?”

唐舟在外念了六年的书,这期间唐太太没有来过美国,更是从未表现出兴趣,却偏偏挑在他开始工作以后才过来。这事本身不巧,巧的是唐舟上周才参加了同事的庆功宴,上周才听到老板那句意味深长的:还是你适合一些。

他明白了母亲的来意,扭头看向电脑屏幕,不再看她,冷淡道,“你不用管我。”

唐太太向后靠在椅背里,笑道,“嘿,你这话说得可真有趣,你是我儿子我不管你管谁?啊?你倒是说说看?”

唐舟没有答话,而是当着她的面调出时间表看了一眼,接着站起身说,“我出去工作了,今天约了同事见面。”

唐太太狐疑道,“今天不是周末么?”

“国内周末不也上班么?都是一样的。”

唐舟开始收拾电脑包,唐太太自讨没趣,去卫生间上厕所去了。唐舟一听到卫生间的关门声,赶紧放下电脑包,小跑进厨房里将橱柜里的所有药清出来,收进了卧室床底下的行李箱中。

唐太太出了卫生间,看见唐舟正在门口换鞋。

“早点回来啊,我一会儿要睡个午觉。”唐太太说,“我让人定了附近的一家四星米其林,晚上你跟我去吃。”

唐舟眼皮都没掀,弯腰系着鞋带,嘴上应道,“好。”

唐舟一出门,哪怕只是进了电梯,都觉着周身的空气轻了,他去了隔壁街区一家较为隐秘的咖啡馆,以防唐太太闲着无聊下楼在附近转悠。咖啡馆在一家商场的四楼,里面没有玻璃窗,外头的人自然也看不见内里。排队买咖啡的时候,唐舟一口吞下了被他藏在手心里的两片白色药片,他确实打算工作一会儿,可是咖啡拿到手里,他抿了两口就忍不住扔了。有时他觉得自己的头疼是一种止疼药的后遗症,恶性循环让他每次吞服药片时胃里都会条件反射般地翻江倒海。

唐舟找个了隐秘的角落,将电脑搁到面前的小桌板上,然后定了个晚上六点的闹钟,背靠着椅子睡着了。

唐太太预约了晚上七点钟的餐厅,唐舟回到家时看到她化了淡妆,衣服也换了一套,耳朵上都戴了精致的大耳环。纽约市市中心太堵,唐太太想要徒步过去,这样能跟儿子多一些相处机会。此时是旅游旺季,路过时代广场时,她眉飞色舞地挽着唐舟的胳膊,站在巨大的广告牌下,颐指气使地让路人给他们拍照。

拍了五十八张,每张都差不多。唐太太靠在唐舟肩上,把手机递过去,“你看看哪张好看?我要发朋友圈。”

唐舟几乎是闭着眼点了一张,“这个好看。”

“我也觉得。”

唐太太笑眯了眼,低头就将照片保存到家人的单独相册里。

唐舟总是想着,她心脏不好,身体又差,还是能顺就顺着她,不要万事总想着自己,不必要的争端能免则免,这样双方都高兴。

然而唐太太并不是这么想的。

餐厅被落地窗环绕,窗外楼宇街道相互交错,不远处的时代广场上,霓虹灯高高悬挂,五光十色的广告牌几乎充当了广场上的照明灯。唐太太坐在窗边让唐舟给她拍照,却一张都不满意。她一手握着手机查看刚拍的照片,叉着一小片盘中的蔬菜送进嘴里,漫不经心地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唐舟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唐太太搁下手机,头微微一歪,说,“那你为什么要吃那么多药?”

唐舟握叉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唐太太等着他的答复,她就这么望着他,两道目光犹如X光线,与此同时还不忘叫住路过的服务生给她添水。

这一下午她根本没有睡觉,她把唐舟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自然也就把他的东西全翻了出来。她不仅翻出了药,还一一拍了照,发给了国内的医生朋友。

既然费尽心思地藏在床底下,那自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唐舟像个被她逼入墙角的犯人,唐太太明明已经手握有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