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六节　难咽下这口气

    「妳要不要用我的手机跟妳的家人联络一下？」

    经过方才一事，戴柔恩也报上自己的姓名，就把对方当朋友一样，要徐可珊直接叫她柔柔。

    听到徐可珊的建议，戴柔恩像惊醒似的。「对了，我要打给我的男友。」要快点把这事跟阿岱说一声。

    「男友……」徐可珊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怎麽了？」戴柔恩问。

    她摇头。「没什麽。嗯，电话给妳。」然後将手机递给戴柔恩。

    柔柔接过手机，看到上面的时间显示，几乎惊吓到跳了起来，连带让徐可珊紧张地瞪大眼睛。「糟糕，时间超过了，我应该要回去上班！」

    徐可珊怀疑地道：「妳现在还有心思想着去上班？待会警察就来了，妳还得做笔录呢！」才说完就听见警笛声，警车也在楼前停下来。

    这时徐可珊问了戴柔恩的工作，让柔柔打电话回公司请假，她自己先去跟警察说明事情的经过。

    戴柔恩立马打回事务所去，没想到课长先是指责她没有把案件送到客户手上还逾时未归，她心里想着明明文件都放在红霞的办公室里，这些暂且不管，口头上先交代自己遇到歹徒袭击，必须请假以配合警察调查；请好假後才拨了电话给顾承岱。

    顾承岱接到电话，吃惊着陌生的电话号码却传来熟悉的女友声音。

    「阿岱，我的电话坏了。」

    「发生什麽事？」阿岱听出柔柔声音不同於平常，显得有些虚弱。

    回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声音不由得抖了起来。「刚刚我……遇见坏人……」实情更过复杂，但她现在无法清楚说明。

    不过这几个字已经让顾承岱从办公椅上一跃而起，语气非常惊慌。「妳现在在哪里？」

    戴柔恩还在回想这是什麽地方，见徐可珊领着制服警察进来，匆忙道：「我没事，有人救了我。我现在要做笔录，做完我再打给你。」没理会阿岱的反应就把电话挂了，将手机还给徐可珊。「谢谢妳，我用好了。」

    但手机萤幕又亮起来，电话号码显示顾承岱打来的，制服警察的脸色有些不耐烦。

    戴柔恩摇摇头对徐可珊说。「是我的男友打的，不用接，没关系。」

    听了她这麽说，徐可珊便把来电切断并调成静音模式。

    两人向警方说明了案发经过，由於都没有受伤，便被请至警局做笔录。一路上，徐可珊跟她无话不谈，戴柔恩知道小可是特意和她聊天，让她舒解紧绷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个女子不但救了她，而且还是个善解人意的对象，还有一些似曾相识的特质，可以让她感觉很安心，立时就决心要跟徐可珊深交下去。

    笔录才做到一半，没料到顾承岱竟气喘吁吁跑进了警察局，员警们都被他焦急的样子吓着，还以为後头有人在追杀他，戴柔恩赶忙起身解释这人是她的男友。

    「阿岱，你怎麽会来？」

    顾承岱抓着她的双肩端详了好阵子，确定她没有一点伤，才松了一口气。

    她心里感动，碍於在大庭广众下，只能羞涩地回望着他。「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问过妳的公司，找到妳送件的地方，听那附近的人说妳们到了管区派出所就赶来这里。」顾承岱约略讲，没提到他途中吃上多笔交通违规。这时他不免责怪她，却也是轻柔的说：「妳为何不让我来这里陪妳，妳可知道我不晓得妳发生什麽事会有多麽担心。」

    「我说过我没事，而且这里有小可陪着我。」

    「小可？」

    「对了，小可就是救我的人。」戴柔恩回过头叫徐可珊，徐可珊双手插在裤腰袋，耸着肩慢慢地走过来。「这位是徐可珊，那时她在家听见我呼救就立刻冲下来帮我；小可，这就是我男朋友，他叫顾承岱。」

    「哦！」徐可珊侧歪了下头，算是点头示意。

    不过顾承岱难抑激动，一拉，抓住了徐可珊的手，诚挚地说：「谢谢妳！谢谢妳救了柔柔，我一定会好好答谢妳的。」

    徐可珊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又塞回口袋，表情一副漠然。「我帮忙又不是为了要人答谢。」

    「对，小可是好人，只是单纯想帮助人。」戴柔恩勾住徐可珊的手频称许她。

    「算妳了解我。」小可看向柔柔时才露出笑脸。

    顾承岱虽然有一下子被徐可珊挣脱他时的力道怔住，但没有多想，直向对方道歉。「我只是太感谢妳了，没有其他意思。」

    後来派出所的人得知顾承岱的身份後，态度变得更为积极，副所长还出面向他保证一定会尽全力调查，尽快逮住犯人。

    笔录做完後，阿岱邀请徐可珊与他跟柔柔一同晚餐，让他可以聊表一些心意，但徐可珊婉拒。她转向戴柔恩说道：「快点把手机修好，我再拨电话给妳。」

    戴柔恩用力点头。「在那之前，我会用其他电话打给妳。」

    两人约定好之後，徐可珊拦了一台计乘车，顾承岱和戴柔恩目送她离开。

    车子消失在视线外之後，戴柔恩转身要走，没想到阿岱突然从後头将她抱住。

    「啊，你干嘛抱住我？」想到身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羞赧的她随即拚命挣扎，不过阿岱的拥抱又紧又热，她觉得很温暖，乾脆放弃在意别人的目光，放松靠向他的胸膛。

    他的脸压在她的肩上深深吸取她的味道，良久才沙哑地道：「妳送案件的不动产公司是红霞管事的，妳怎麽没向警察提起呢？」

    戴柔恩郁起小脸，转过身面向他。「要如何提起呢？难道要把你跟她的过去全跟警察交代吗？这算来是我们的家务事，再说我是在後巷里遇见坏人，也不能说是她指使的。」

    柔柔说的没错，但阿岱早认定这一切是红霞唆使，加一笔早上到医院检查才发现的结扎手术。他愤然地说：「我去找她问清楚。」

    「不！」她急忙抱紧他的腰，让他不能动作。「我不想你去找她，或许这就是她的目的，想逼你出面，况且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不会答应你任何的条件，又何苦去碰一鼻子的灰呢？」

    说完後，她听见他粗重的喘息，代表他难以咽下这口气。

    「阿岱，向我保证，无论发生什麽样的事，都不要去找她。」

    顾承岱深深呼吸後，才开口。「我向妳保证。」

    戴柔恩这才安心。「突然觉得肚子好饿。」

    「想吃什麽？」他拉起她的手，往街上走着。他一边听着柔柔提出的菜单，心里头却是盘算着：

    就算不去找红霞，也要找到那个胆敢对他老婆动歪念头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