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x艾尔海森】第一章
“代理贤者大人。”帕纳将一叠文书放在艾尔海森面前，“这是今天递交的各项申请和事务，一些比较紧急的事情我已经标注出来了。” 男人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声音倒仍然平静无波：“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的。” 帕纳犹豫了一会儿，虽然他和代理贤者共事还没几天，但已经隐约觉察到了艾尔海森其实并不耐烦处理这些琐事。与退位的罪人阿扎尔不同，审阅这些事情并不会让艾尔海森感受到所谓“权力”带来的乐趣。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当告诉您。”帕纳定了定神，力图用最简洁的语言描述重点，“那位金发的旅行者卷进了一起失踪事件，至今已失联三天……” 未尽的话语颤抖着消失在喉头，帕纳不自觉得咽了咽口水——艾尔海森抬起头，那双金红色的眸子是他从未见过的凝重。 “说说看。”艾尔海森道。 “如果想要进入沙漠，阿如村就是最后一个大型补给点了。”派蒙左右张望着，“旅行者，我们去找坎蒂丝打听打听吧？那些学者应该会在这里补给才对。” 空点点头，当初为了调查须弥三神之间的纠葛，他来过阿如村很多次，同这里的守护者坎蒂丝也有不错的交情。 两人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坎蒂丝的家，少女正在擦拭自己的盾牌，身边还有一个捆扎好的包裹。她的动作十分仔细，但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正在走神。 “坎蒂丝！好久不见！”派蒙欢快地招招手。 “派蒙，旅行者，你们好啊。”坎蒂丝惊喜地抬起头，“怎么有空来阿如村？” “我们接到了一件委托，要去沙漠，想要跟你打听些消息，你呢？”派蒙好奇地看着床上的行李，“你要出门旅行吗？” “不，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也要去沙漠一趟。”坎蒂丝神色严肃了一些，“照理说我是不能离开阿如村的，但最近失踪的旅客太多，人心惶惶，已经影响到了阿如村的贸易往来。” “旅客失踪？”派蒙惊讶地睁大双眼，“旅行者，这跟我们接到的委托会不会有关系？” “什么委托？”坎蒂丝立刻望向旅行者。 空面色沉凝：“教令院最近失踪了十几个人，大部分是因论派和妙论派的学者，冒险家协会委托我来调查这件事。” 他与坎蒂丝对视一眼，彼此都感觉到了这两起失踪事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据我所知，失踪的旅客有学者也有商人，他们前往沙漠的理由多半相同。”守护者缓缓站了起来，扣紧了手上的盾牌，“沙漠深处出现了花神遗迹。” “什么？！”派蒙失声叫了出来，见坎蒂丝看过来，她赶紧连连摆手，“这……这是不可能的呀！旅行者，没有镇灵引路是进不去永恒绿洲的，对吧？” 坎蒂丝眯了眯眼：“永恒绿洲？看来二位已经去过那所谓的花神遗迹了。” “那不过是一个美好时代的坟墓而已。坎蒂丝，你最近千万不能离开阿如村。”空缓缓思索着，“如果近期还有教令院的学者要进入沙漠，还请你劝他们回去，或者暂时留在阿如村。” “我知道了。”坎蒂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调查失踪案的事，就拜托你了。” “这就是你和他最后一次见面？”艾尔海森沉声问道。 小小的屋舍内，艾尔海森、坎蒂丝和赛诺相对而坐，这一幕与筹谋营救草神时无比相似，却唯独少了一位关键角色。 阿如村的守护者点了点头：“我给他在地图上标了几个联络点，三天前是他最后一次给我传信。” 她拿出一张有些破烂的纸条，看起来就像是随手从某个包裹上撕下来的包装纸，上面潦草地画了两行字： 【找到了 找教令院】 大约实在是仓促，这人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写。 “这是三天前传来的消息，之后联络点遭遇了袭击，疑似暴露，联络员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脱身，因此消息今天才传到我手上。”守护者坎蒂丝简明扼要地解释了情况，“收到信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教令院。” 她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这是传消息的联络点所处的位置。” “我知道了。”艾尔海森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大风纪官赛诺，“最近有花神遗迹相关的违纪事件吗？” 赛诺想了想，旋即摇摇头：“没有，最近那些学者们都很安分。” “我最近收到了几个关于花神遗迹的课题申请，但他们的研究对象和内容都太过荒诞不经，所以我都驳回了。”艾尔海森的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出现了花神遗迹，所有相关申请被驳回，却没有出现违规研究……我明白了。” “什么意思？” “有线索了？” 坎蒂丝和赛诺几乎是同时发问。 “赛诺，请你通知这附近的卫兵，这不是旅行者一个人能解决的问题。”艾尔海森站起来，有条不紊地安排起工作，“坎蒂丝，麻烦你继续守住阿如村，禁止学者进入沙漠，另外，这几天尽量多准备些食物和水。” “尽量多是多少？”坎蒂丝有些疑惑。 “大概够二十个人吃吧。”艾尔海森随意地提起他的剑，“对了，借我一匹驮兽。” 即便是最轻微的风，也足以在沙漠里扬起烟尘，因此无论是普通沙漠民还是镀金旅团，都习惯戴上面纱，以抵挡烈日和风沙的伤害。 但对于拥有“魔瓶”的旅行者而言，只要镇灵之母利露帕尔的祝福没有消失，那么风沙就不会造成影响，他甚至可以主动扬起烟尘，遮掩自己的行踪。 因此，山坡下的守卫们并没有发现，一名异乡人正静静地潜伏在风沙中监视着他们。 “旅行者……”派蒙趴在空旁边，用气声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就是绑架学者的人吗？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呀？” “派蒙觉得呢？”空头也不回地反问。 “欸，这个么……要不我们就像婕德一样，帅气地冲进去，让他们把学者通通交出来！”派蒙灵机一动，旋即用力摇摇头，“不行不行，万一这些人把学者们当做人质就糟了。嗯……” 她又苦思冥想了一会儿：“那……我们去找艾尔海森和赛诺帮忙！毕竟这些学者都是教令院的，他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可以哦，但是派蒙得一个人去。”空忍不住轻笑起来，“这些人最多算是一支小分队，我得跟踪他们，找到他们的大本营。” “啊？！不行不行！”派蒙吓得连连摆手，“我……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对付他们呢！那还有什么办法呀？” 太高了……这个也太高了……嗯……这个可以，不怎么说话，而且肤色很白……怎么是女的？ 算了没关系。 空像是终于观察够了这些沙漠民，小心地站起来：“双管齐下。” 他最后扫了一眼这些沙漠民，他们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热烈地交谈着今天的收获—— 不远处，死去的驮兽吸引来了沙漠秃鹫，而驮兽身上的货物已经被搜刮一空，至于它们不见踪影的主人，下场可想而知。 再过不久，沙子就会掩盖一切。 夜色缓缓吞没大地，沙漠的昼夜温差非常大，经验丰富的沙漠民们点起篝火，烤架上的驮兽rou已经发出了令人垂涎的香气。 “新鲜的驮兽味道可真不错！”男人大声说笑着，牙齿上还沾着驮兽没有烤干的血渍，“你们谁看见哈卡茜了吗？” “她去山坡另一边撒尿了吧？”另一个男人大口大口吞咽着酒水，“嗝儿——哈哈哈，你说说，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是！”吃rou的男人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毕竟这娘们儿干活就靠陪男人睡觉，平时还装得一副冷漠的样子……哈卡茜！” 他热情地招手，两人口中名为哈卡茜的少女从山坡后面绕出来，金发随意束起，紧窄的上衣勾勒出结实纤细的腰身。她不疾不徐地走来，刀锋倒映着清冽的月光。 同一轮月色下，艾尔海森身着教令院学者的标准服饰，牵着一匹驮兽，与一群沙漠民狭路相逢。 这些身强力壮的沙漠民想要制服一个文弱的学术分子简直轻而易举，虽然艾尔海森拼命反抗，但他们人多势众，没过几分钟就将艾尔海森五花大绑了起来。 “你们是谁？”艾尔海森竭力维持着镇定，然而四处乱瞟的目光却暴露了他的心虚，“我、我是教令院的书记官，如果你们想要钱……” “钱？”队长模样的人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谁说我们要钱了？” 他不怀好意地用匕首拍了拍艾尔海森的脸，满意地看到后者脸上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书记官是吧？听来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呢。可惜这里是沙漠，不是你们的教令院。 “欢迎加入阿雷格部落。” 艾尔海森畏惧地垂下眼睑。 阿雷格部落位于一片赤王遗迹附近。事实上，沙漠中绝大部分大部落都分布在遗迹中，这些断壁残垣对缺乏建造能力的沙漠民而言，绝对是遮风避雨的好地方。 “哈卡茜！”男人大大咧咧地撩开帐篷，金发少女闻声回过头，金红色的绸缎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人分辨不出神色，“猜猜我们抓到了什么人？” 少女冷冷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嘁。”男人自讨了个没趣，只得道，“我们这回可是抓到了大人物！说是教令院的书记官什么的，这是个大官儿吧？” 少女还是没说话，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男人早就习惯了她的冷漠态度，眼神在她裸露的腰肢和小腹上不断流连，心不在焉地说：“反正还是交给你处理了……你知道怎么办对吧？” 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就跟以前对付那些傻瓜学者一样，只要你让他们摸摸你的胸和大腿，他们就什么都招了。” 男人哼着小曲儿，得意地离开了。 等到他离开了两三分钟，哈卡茜旁边的柜子里忽然传来一道无助的嗓音：“旅行者……我，我能出来了吗？柜子里面好黑啊……” “哈卡茜”无奈地打开柜门：“抱歉，派蒙，要不你还是呆在尘歌壶里吧。” “我没事的！”派蒙拍了拍身上的灰，“对了，刚刚那个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教令院书记官？他们难道抓到了艾尔海森？还有摸摸什么的……是指什么？” “书记官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艾尔海森不应该这么轻易被抓住才对。”伪装成哈卡茜的旅行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嗯，至于摸摸么……这个哈卡茜的特长似乎是色诱啊……” “色诱？！”派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们要你去色诱艾尔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