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挑衅

    陈苏素进入易感期了。

    她拿着医生开的诊断证明，坐在诊室门口的椅子上，心情复杂。

    值得高兴的是她是个正常的alpha，只是比别人发育的晚了点，并不是残疾，但是以她对祁佑这么大的反应，不知道这份工作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

    那天之后，祁佑基本不和她有任何视线上的交流，不只是视线，是任何交流都没有，原先偶尔还和她说笑两句，现在是直接把她当空气。

    他身上隐秘的梨子和茉莉花的香气也基本消失了。

    但陈苏素却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那天晚上，他受惊时微微张开的嘴唇，垂下眼睛时眼底睫毛的阴影，抓紧衣服时手臂上凸起的淡青色筋脉。

    易感期的alpha都会这么注意omega吗，陈苏素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几乎是天天想着祁佑，目光可及之处都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

    今天祁佑去拍一个护肤品广告，白色棉T和深色牛仔裤，妆容也淡，整个造型清清爽爽。

    “干什么呢？”另一个beta保镖张大壮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你也看上他了？”

    “看上他的可不少吧，差我一个？”陈苏素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刚才看祁佑看的脖子有点僵，“每回出门那个粉丝量你可也是深有体会。”

    “我指的不是粉丝，”张大壮一屁股坐她旁边，“那些都没戏，你没发现吗，他从来不对粉丝有非分之想。”

    “所以你想说什么？”陈苏素皱着眉看着他，“不用在我这打哑谜吧？”

    “那些大佬啊，”张大壮往前凑了凑，“刚才我听他经纪人跟他说有个什么制片人还是制作人点名要求和他一起吃饭，肯定别有所图啊，你没看见，他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就那个娘娘的时尚总监，往他身上摸了多少把，我看他这意思，保不准也没少奉献……”

    “你知道为什么小明奶奶活了一百岁吗？”陈苏素猛地站起身，郑重地看着张大壮。

    “因为从来不多嘴多舌。”

    “……诶我怎么记得小明奶奶能活一百岁不是因为不多管闲事吗？”

    “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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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陈苏素知道，但是祁佑被染了多少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这不是她需要知道的事。

    陈苏素站在楼梯口，打开了窗户吹吹风，冷空气进入肺腔，堪堪压住心中烦躁的情绪。

    刚才要是再多呆一秒，她就要动手打人了，暴力也是易感期的表现吗……

    “咳咳！”从楼下传来一阵咳嗽声，陈苏素吓了一跳，扒着楼梯扶手向下看去，祁佑正拧着眉向上看。

    看他还穿着拍广告的那身短袖，陈苏素手忙脚乱地关上窗，“你怎么在这？”

    “……歇会儿。”祁佑眉间疲态很重，眼下还有粉底都遮不住的乌青，法令纹附近的皮肤因为老要微笑已经有明显的卡粉。

    “你……”陈苏素走到他身边，话在嘴边滚了又滚，最后变成，“你还好吧？”

    她走到他身边，他身上的香味又换了，这次好像是化妆品或是发胶的香气，闻起来腻腻的又有点刺鼻。

    陈苏素内心狂跳，连同隐藏在抑制贴下面的腺体一起，她担心会控制不住信息素暴露身份，于是犹豫了一下又往上站了一个台阶。

    祁佑抬头看她，瞳仁像被冻住的黑色晶石，冷亮又易碎，他的眼神意味不明，陈苏素一向擅长察言观色，她能感觉到，这个眼神除了冷淡，背后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误会什……”

    祁佑没理她，扭头快步走回了摄影棚，关门时门板和门框撞击出巨大的响声。

    “不是……”陈苏素一脸莫名地追了过去，只看见紧闭的帘子和拿着衣服往里进的造型师。

    祁佑进到更衣室开始更换第二套衣服。

    “诶，我说个事啊！”时尚总监Felix—一个衣着光鲜的男性omega从帘子里走了出来，他拍拍手，示意大家看向他。

    “我需要个助理模特，身材好点就行，男女不限，身高也无所谓，有谁要自告奋勇吗？”

    众人默不作声，Felix在造型上才华横溢，总喜欢推新，突然在现场要求找模特这种情况之前也不是没有，大家都见怪不怪，按理说跟这种顶级造型师合作大家应该挤破脑袋，但他的问题就在过于毒舌，之前有几回毛遂自荐的被他评价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给大家整的有点ptsd了。

    “没人吗，没人我就自己上了？”Felix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戒指，又环视了一圈周围。

    “真的没人吗？”

    周围还是一片寂静，Felix拍了一下手，“那看来就我……”

    “我。”

    陈苏素举着手，脑子里响起张大壮说的话。

    “……你没看见，他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就那个娘娘的时尚总监，往他身上摸了多少把……”

    “我想试试。”

    Felix打量了她一眼，点点头，“行，去给她收拾一下，然后再看看行不行。”

    陈苏素收拾完走出去的时候，Felix正在给祁佑讲主题设定，看她走出去俩人便停了下来一起看向她。

    衣服还是西服制式的保镖制服，只是把外套换成了更时尚一点的廓形西装，黑色的齐肩短发后梳成背头，非常简约大气的职场风格。

    “嗯……有点壮，这衣服让你穿的跟大力水手一样，”Felix围着陈苏素转了一圈，托着腮点评，“你这样看上去……真的很像那种虎背熊腰的alpha诶。”

    周围人一阵嗤笑，但陈苏素没在意，她在意的是alpha，这个词一出来，她就感觉自己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立刻看了一眼祁佑，发现祁佑已经没有再看她了，她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一下。

    “行了这位大力水手女士，来这边。”Felix把她和祁佑带到另一个棚景，她一进去就差点晃了眼，里面的构造像是一间卧室，房顶挂着水晶灯，带金闪的床慢，床头柜上还有闪闪发光的高脚杯。

    “一会儿会只留拍摄的灯，因为要突出夜晚的效果，那个大力水手你不用紧张，你不会露脸的，剩下的你就交给小佑就行，他很会的。”Felix一边笑一边走到祁佑面前，把他衬衣的扣子又解开两颗。

    祁佑有些无奈：“现在还不用开这么大吧。”

    他不自然地动了动，白色的衬衣领口打的更开，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皮肤。

    陈苏素抿了一下嘴，她刚在换衣服时已经吃了抑制剂，但看到祁佑的身体，她的腺体还是会开始反应。

    Felix又拉着祁佑说了会儿话，摄影师调试完设备走了进来。

    “来，因为这个产品是香水身体乳，所以一会儿大力水手你就压在小佑身上假装在闻他的味道，然后小佑你勾着她的脖子，表情得是性感啊，性感的那种。”

    陈苏素听完摄影师的指导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要……她要压在祁佑身上？

    祁佑倒是没什么波澜，他从善如流地上了床，刚要躺下忽然想起陈苏素，便转过身拍了拍床垫。

    “等什么呢？”

    陈苏素心一横，咬牙上了床，但完全没有和omega深入交流经验的她实在不知道要从哪下手，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祁佑发话了。

    “怎么，觉得我恶心？”他慢慢靠近陈苏素，抬起手绕过耳后搂住了她的脖子，手指刮过抑制贴的边缘。

    他的声音仍旧冷冰冰的，跟行动上的旖旎完全挨不上边。

    陈苏素呼吸一滞，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想让自己看上去真诚些。

    “没有，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点误……”

    “咔哒！”棚内暗了下来，只剩下一盏暖黄色的摄影灯。

    话被截了一半，祁佑一个用力把她拉了下来，陈苏素怕他磕着，下意识伸手垫在他脑后。

    敞开的领口露出他深凹的锁骨，光线不足反而让他的五官更加立体，看着祁佑微张的嘴唇，陈苏素感觉全身的血开始上涌。

    “Felix说的对，现在你看我的眼神，我会觉得……”祁佑弯起狐狸眼，似笑非笑。

    “你其实就是个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