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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就颤抖着很快萎顿下来。黑白的浴室里,就这样轻微地响起一些水波荡漾的声音,哭声,喘息声,还有低低的交谈声。夜很安静。这是初春,一切都还尚未完全温暖,但床上的被褥很柔软,而且有它主人的味道。温随大病初愈,又被这样折腾,已经很疲倦了,他视线里是一片昏黄的灯光,口中轻声说:“你不要喜欢女人,不要结婚,好不好?”“好。”“不要丢掉我,好不好?”“好。”得到这个回答,温随已经心满意足。他慢慢贴住君翰如,几乎是虔诚地贴着衣服在对方的胸膛上轻轻吻了吻,然后困倦地睡去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共枕而眠。第55章55醒来的时候,温随还是发现了君翰如胸口的青痕。后者身上的衬衫衣领散乱,最上面的纽扣也已经松开,胸膛一浅一深的两块淤青便清晰地显露出来。以温随躺在君翰如怀里的姿势,微微抬起头就能看见。距离除夕已经有段时间,先前的淤青逐渐淡下去。而君省瑜用田黄印章砸出的那片血rou,才真正显现出可怖的痕迹来。这痕迹太明显,太骇人,使温随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感受到这轻微的动静,君翰如也缓缓睁开眼:“你醒了。”温随看着那片淤青发怔,他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那片淤青:“……疼不疼?”君翰如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将衬衫衣领拉高了些:“没事。”这副轻描淡写的语气使温随更惶恐了。在将行李包撞在君翰如身上的那一刻,温随几乎是马上就后悔了。之后的日日夜夜,他都为此而难以心安。“是……是不是我?”他错以为这淤青都是因为自己得来的,愧疚得连声音都在颤抖。“我不是故意的……没有敢用力……”“温随,和你没有关系。”温随的手很温暖,贴在淤青上,倒也很有温柔的抚慰。君翰如垂眼看着他头顶软塌塌的头发,说道:“我去见了我的姑姑。她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也已经知道我和你的事情。”君翰如是不会说谎的人。他没有这样的习惯,君家的教养也不允许他这样做。从某种程度上,其实他对温随很坦诚,因为至少,说的从来都是真话。“她并不赞成我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们发生了点冲突。”他的语气还是很淡,非常平静地叙述完一件事情。甚至这件事情本身的波澜都被这种平静抹去了。温随却还是心疼坏了:“都是我……明明是男人,却总想要……要和你……和你……”“你很难过?”君翰如低头看到温随的脸色,顿了顿,伸手缓缓抚摸他的头发:“她是长辈,我退让是应该的,更何况我并没有什么损失。温随,这没有什么可难过的——你只需要留在我身边。”他在做出承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感觉,似乎他永远也不会打破这承诺。这种感觉并不是错觉。落子无悔,本就像一缕魂识,流淌在君家人的血脉里。一代代的悲喜离合,皆因此出。“……我不会走的。”头顶传来的抚摸使温随温驯地闭上了眼睛。他小声嗫嚅道:“我不会走的。”开春之后,两人的工作都很忙碌,但君翰如的工作时间比温随还要长很多,往往会加班到深夜。这天,他拿着电脑包和文件进门的时候,发现客厅还亮着灯。温随闭眼躺在沙发上,膝上盖了条毯子。听见声音,很快就醒了,匆匆掀开毯子站起来:“翰如……”他睡得很浅,明显是在专门等候什么人。“你饿不饿?……我给你做了点吃的。”温随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完后,就往厨房走去。他很快端出两个一大一小的锅来,前一个里面都是时鲜煮的汤,比腌笃鲜还要清淡不少,很适合做夜宵。后一个则是闷好的粥,温到现在,并不烫。桌上已经摆好一副干净的碗筷,拿来直接用就可以。君翰如看着温随忙前忙后,突然开口:“温随。”男人正在低头舀汤:“嗯?”“饭秋姨会做好,衣服也会收拾——你不用做这些。”对于君翰如来说,生活划分成不同的部分,也有各自合理的分工。秋姨受君家雇佣,负责日常起居里的一切琐碎事物,这是理所应当的。而温随没有义务去做这些事情。他只要陪在自己身边就可以了。可是对于心爱者,世人应该都有一种欲望,是为其奉献自身的欲望,也是希望能被接纳奉献的欲望。“可……可是,我想做给你吃啊。”温随低声说。“我怕你太辛苦了,秋姨晚上又不能来。……我手艺还可以的。”他以为君翰如不喜欢,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但一回头,看见对方已经在桌前坐了下来。君翰如独居,不常在家中进餐,因此餐桌座位极少,桌面也崭新。君翰如低头慢慢拾起筷子吃饭,温随就坐在旁边看着,眼里全是温柔的光。再缓慢而安静的饭也有吃完的时候。温随拿着碗筷在水池里冲洗,他指尖触摸到光滑的碗口边沿,眼中温柔的光芒更浓了。君翰如也走进厨房,他脸色平静,视线始终落在水池前那个男人身上:“温随,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个问题真不像是君翰如能问出来的。温随不知所措,把头埋得低低的,一边支支吾吾说道:“翰如……一直都很好。我很喜欢……”他的耳根都红了。那些十年来破碎的爱情,对他而言似乎是些羞于说出口的事情。他太自卑了,始终觉得自己的爱是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东西。其实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还不愿意说,君翰如也不勉强,没有再问下去。等碗筷都收拾好了,君翰如忽然伸手抚上他的脖颈,说:“做吗。”温随一愣。在这愣神的空档,他很快就被对方压在流理台上,低头亲吻着颈窝。温随被亲得浑身发软,伸手推拒:“别……别在这里……”“那去卧室。”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温随向来没有拒绝的力量。他闭上眼,小声说道:“……轻点。”君翰如极浅地吻了一下他的耳朵:“知道了。”还是在冰冷的窗前,那个冰冷的圈椅前。窗帘只拉了一层,可以朦胧看见些外面高楼大厦的霓虹斑点。屋子里没有开灯,只借着这点朦胧的光才能勉强辩识出人影。两年的时间里,温随给君翰如koujiao的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