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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坊的情况赵姬并非一无所知,虽说深更半夜撞见死尸是够吓人的,可霜儿的胆子一向比常人大,见识也比其他宫人多,就算受了些惊吓也不至于成这样。“霜儿,你自己老老实实告诉哀家,到底怎么回事?”太后一声令下,不料霜儿“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敢隐瞒太后,小芊姑娘不仅仅是被吊死那么简单,其实……其实……”“其实什么?”赵姬相当不喜一个人说话吞吞吐吐,此时已有些面色不愉。“其实凶手用的是楚国的巫术,一身红衣被悬吊在房梁上,裸足却不沾地,指甲尽数被拔去,头发披散,前额正中扎以铁针……凶手不光要小芊的命,而且将其魂魄隔绝于五行之外,让她不入轮回无法转世!”霜儿刚说完,赵姬便忍不住呵斥:“荒谬!身为德仪宫的掌事宫女,你本该见多识广,是其他宫人侍从的表率,如今却在此大言怪力乱神,作此虚妄之语,实在令哀家失望!”“奴婢所言千真万确啊,太后!奴婢家中的亲戚有楚国人,奴婢曾听闻这是楚国巫师惯用的养魂邪术啊!您一定要相信奴婢……”本来今夜发生的种种已经闹得赵姬无法安寝,心烦不止,而此刻霜儿的哭泣声更令她头疼不已,于是挥挥袖子让人把情绪明显失控的霜儿暂时带下去。见樊於期等一干侍卫依旧跪着,赵姬无法,便开口道:“你们且起来吧。樊於期,哀家念及你平日里行事还算妥帖周全,这次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即刻起由你亲自带人在宫中各处进行搜查,除了这里和甘泉宫之外,其它地方连一个角落都不可放过。”“可是太后,夜色已深,突发命案已经人心不安,若再大肆搜宫怕是会再起波澜。何况这个时候凶手应该早就……”樊於期的解释还没说完便被赵姬硬生生打断:“什么何况!都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行凶杀人了,此刻不立即搜查更待何时!还是说,你想抗旨?”“属下不敢。”樊於期连忙说道。赵姬的性格他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死了个侍女或许没什么,但死的偏偏是将军府大小姐的侍女,而且是在年节将至的时候,与其说赵太后是在发火生气,不如说是嫌倒霉晦气。而今太后执意如此,纵使樊於期明知搜宫根本于事无补,也只好照办。这下,本已人心惶惶的秦宫更是彻夜不宁了。·“殿下,冬夜寒气大,您晚膳用得又少,吃点宵夜垫垫肚子吧。”青莞双手捧着个银盘,上面摆着七八个现蒸好的饭团,还徐徐冒着热气。想起下午那件事,姬丹依旧寝食难安,晚膳几乎没怎么动。青莞下厨用心做了一盘点心,好说歹说才劝得她吃了一个,还没咽下去就听到室外一阵嘈杂,隔着窗还能看见外面隐约的火光。“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青莞一副拢起袖子等着看好戏的架势让姬丹疑惑了一晚上,偏偏问她什么也不透露,只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早已解决了后顾之忧,不光如此还另有“惊喜”。对于青莞所说的“惊喜”,姬丹反正是将信将疑,只默默希望这丫头千万别弄巧成拙,惊喜变成了惊吓。果然,不一会儿便传来敲殿门的声音。这次是姬丹亲自开的门,来者正是樊於期:“打扰太子丹殿下了……”樊於期的话刚开了个头,青莞便冒了出来,明显揶揄的口气:“哟,这不是樊大人吗?这兴师动众的,莫不是宫中又闹刺客了?”“青莞姑娘息怒,此次发生之事比刺客严重得多。一名侍女被杀,此人乃上将军之女苦夏小姐的贴身婢女,苦夏小姐是应了太后邀请入住宫中的贵客,现如今她的侍女无端被害,太后震怒,故而令我等连夜搜宫追查凶手,除德仪宫与甘泉宫之外,其余各处皆不可放过。所以,还请你和太子丹殿下……”“配合嘛,我懂!”没等樊於期的话说完,青莞便一副“我完全理解并表示体谅”的表情和口吻,仿佛显得她有多么高的觉悟和姿态,“你们也不容易,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宫中到处跑,连犄角旮旯都要翻出来检查。放心,该配合的我们绝对不含糊!不过你们秦宫的防卫实在不怎么样啊,好歹是王宫内闱,怎么不是有刺客混进来就是有人被杀呢?”樊於期无视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样儿,得到姬丹的点头应允后,便带着众侍卫进了室内。和上一次搜宫不同的是,樊於期这次态度出奇得好,让自己属下搜查房间时将物件轻拿轻放,尽量不发出声音。倒并非说他平时态度不好,而是他一向冷峻清傲,加之上回几乎认定姬丹与青莞就是夜闯禁地的刺客,因此举止行事上难免生硬鲁莽了些。阿房宫本就不大,众人不一会儿便搜查完了……当然,什么也没发现。樊於期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为深夜的叨扰之举向姬丹道声抱歉后,便带着下属们告退。第34章疑窦丛生姬丹关上殿门转回身时,只见青莞在身后捂着嘴偷乐,忍不住问了句:“你笑什么?”“我笑是因为……是因为一想到那傻大个今夜想睡不能睡,还得带着一拨人在宫中四处转悠搞检查,就忍不住……哈哈!”青莞憋了好一会,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姬丹很无语地看着她:“所以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青莞向对方耳语了几句,末了,一脸得意洋洋:“这一来,不光让您没有了后顾之忧,而且顺便将脏水泼到了那个苦夏的身上。如此两全其美的结果便是我给殿下预备的惊喜啊,殿下可满意?是不是应该夸奖夸奖我?”话音刚落,清冷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自房梁上方传入耳畔:“你最好是没有弄巧成拙。”“荆轲,你何必一副阴阳怪气的口气?嫉妒本姑娘的聪明才智不妨直说!”青莞根本不用抬头便知说话的是谁……这个荆轲,名为黄金台专门派来保护殿下的暗卫,除了在秦赵边境那一次,其余时候几乎没起过任何作用,遇着麻烦事了想找他商量一下拿个主意,他却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索性不指望了当他不存在吧,这家伙却又时不时出其不意冒个头,以证明自己的存在。“聪明?我看你简直愚不可及。言多必失,何况是杀人。下手稳准狠便足够,那个樊於期不是个好相与的,你整那么多花样,但愿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荆轲冷着脸,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可谓是毫不留情。青莞被他的话气得哇哇叫:“暗杀行刺本来就是你们暗卫的分内事,现在我替你做了,你非但不知感谢,还大言不惭指责我的不是!荆轲,你给我说清楚,你凭什么指责我?!”“你若再这般大声嚷嚷,就要引起樊於期眼线的注意了……”荆轲慢悠悠地讲完这一句,青莞果然乖乖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