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经典小说 - 【01】青梅竹马在线阅读 - 03 这小子是真会来事儿啊。

03 这小子是真会来事儿啊。

    

03 这小子是真会来事儿啊。



    聂郁嘱咐喻蓝江好好学习,尝试走一下军校的路子,喻妈听见了,嗤笑一声他怎么可能考得上军校,倒是有点听进了心里。

    军校上不了,当兵应该没问题吧。

    这小子,一身蛮牛力气,当兵还真不错。

    那不能由着他在旗里为非作歹了。

    想了半个晚上,第二天喻妈起床,对聂郁摆出了一张和蔼笑脸,求着他多督促下togal。聂郁连声应了,又安慰喻爹喻妈,说小喻一看就是以后有出息的,他们肯定能享福云云。

    宁昭同和崔乔在旁边喝着奶茶听着,对视一眼,都是一个意思。

    这人是真的能出卖灵魂啊。

    从呼伦贝尔出发,直飞北京,吃了两顿烤鸭,三人就分道扬镳了。

    聂郁开学要早一点,回去陪几天父母就差不多了,而宁昭同和崔乔要去看一看买的房子,免得到时候上学了还住不进来。

    当然,两人都没有北京户口,也没在北京交过社保,所以户主是东梅。师兄跟喻蓝江不一样,早早就跟他们联系上了,现在傅边山已经不敢对东梅动手了,而东梅也还活得好好的。

    现在正好碰上中国楼市腾飞的前期,北京的房价还没有那么夸张,炒房的也不多。不过海淀路小区地理位置在这里,哪怕外面看着旧,二手过户总价也不便宜。

    装修是傅东君按照宁昭同的意思弄的,原木北欧风格,一年时间已经全部弄完了,但开门进去还是会有一点味道味道。两人还要在北京待一个星期,干脆把所有窗户门都关紧了,空调开了制热,等晚上甲醛出来了再来开。

    大体研究了一下周围情况,两人找了个地方把肚子填了,叫上傅东君直奔宜家。

    床垫、床单被褥、桌子椅子、锅碗瓢盆、甚至秋千……那么多东西,三个人也拿不下,最后下了一个送货上门的服务,三人准备吃火锅去。

    傅东君醒来后一直是宁昭同线上联系的,这时候才第一次线下见她,盯着她猛瞅:“不错啊,我还以为会看到个黄毛丫头。”

    宁昭同看都懒得看他:“你考多少?”

    傅东君嘿嘿一笑:“母校妥了!怎么说师妹,这辈子能不能提前相约北大哲系啊?”

    宁昭同有点好笑:“还真行。你也录了?”

    “到时候通知书第一个发给你!”

    “用不着,我自己也有,”宁昭同低头整理了一下碗碟,又道,“崔乔也录了,外院法语系。”

    崔乔假意叹气:“又要学四年法语了。”

    宁昭同乐:“说不定学七年呢。”

    “这辈子看看,能不能本科学完直接遴选进部里,”崔乔展现出了一点期许,“或者去巴黎高师交换也挺好的。”

    “那你就得研究法语文学了。”

    崔乔一笑:“没问题啊。北大法语系本来就比较注重文学,听说大家口语都很糟糕。”

    宁昭同和傅东君笑了两声,傅东君举起奶茶:“来,走一个,庆祝首次会师!”

    杯子相碰,没有清脆的响声,只有默契的微笑。

    再来一次真有意思啊。

    九月,宁和孝成娇加上崔青松吴琴,四个家长满面红光地送儿女来北京报道。

    宁昭同觉得他们磨叽,拉着崔乔在前面走得飞快,将箱子寄存在宿舍阿姨那里。

    没办法,买房子的事还没跟家长通过气,不能暴露这一点。好在家长眼里两人自理能力都很不错,没有硬要来帮他们叠被铺床。

    等报完到,领完军训服,再送走四位家长后,两人拎着行李赶向自己的小家。家里给傅东君留了房间,虽然他应该不常来住,但地方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了。

    两人都觉得有点累,把衣服挂进衣柜里就各自洗澡,出来抱着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六点半起床,宁昭同做早饭,崔乔把昨晚洗了没干的军训服扔进烘干机里,守着烘。八点集合开学典礼,两人七点二十从家里慢慢悠悠地往cao场赶,到地方时间刚好,照着系牌各自入座。

    接近十点,开学典礼结束,军训就正式开始了。哲学和宗教学系本科生一共四十出头,按方向哲学、宗教学、逻辑学和科哲分成三个排,组成一个连。宁昭同和傅东君站在一块儿,小声问他:“你撑得下来吗?”

    傅东君瞪她:“说什么呢,老子在特战混了二十年。”

    “但你现在就是个宅男。”

    “……轮不着你cao心,”傅东君没什么好气,“闭嘴,别连累我被罚了。”

    军训嘛,站军姿,踢正步,队列训练,第一个星期都是这些东西。

    宁昭同没什么搞事的心,但看教官骂哲学系没组织没纪律害他在领导面前丢脸,甚至脏话都出来了,实在没忍住:“你有完没完?”

    无数眼睛齐刷刷看过来,想知道谁这么有种。

    刘教官含怒喝道:“谁说话,出列!”

    宁昭同上前一步,冷冷盯着他。

    “重复你刚才的话!”

    “我说你有完没完!”宁昭同大声道,“有完没完!”

    这下隔壁连都看过来了。

    刘教官都气笑了,凑近她,居高临下:“你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一起进来的,没有谁偷偷训练吧?我们比不上其他连,你不反省自己,跑过来骂我们?”宁昭同不退半步,声音还是一样的大,“教官,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全连哄笑。

    隔壁连长跑来问情况,刘教官铁青一张脸说没事,回来瞪着她:“你,跑二十圈,跑不完不准吃饭!”

    “跑就跑!”宁昭同骂骂咧咧,转身就走,“不行还不让说了!”

    刘教官气得又想骂脏话,忍了忍,沉声道:“有谁跟她一个想法,出列,跟上去。”

    傅东君心说这时候得跟师妹站在一起,两步出列,朝刘教官微微一笑,转体跟了上去。

    “……”

    真有种啊这两人。

    这cao场边上所有连都在队列训练,就俩人绕圈跑步,很快就有人过来问情况。刘教官说没事,有两个刺头,教训教训。

    指导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这都是少爷小姐,可别给折腾坏了。”

    刘教官一脸郁闷,用下巴指了指场里那个越跑越带劲的小姑娘:“你看看,这像能折腾坏的吗?”

    指导员看过去,一男一女,那小姑娘跑在前面,一头很长的黑长直随风飘扬,小脸上泛着健康的潮红。注意到两人的目光,小姑娘眉梢一挑,伸出自己的右手——比了个中指。

    指导员脸绿了,刘教官都快炸了。

    看两人怒气冲冲地过来,宁昭同连忙往傅东君身后一躲:“怎么,想打人啊?”

    傅东君心说不至于那么不讲究吧,抬手打圆场:“两位领导,这个”

    “跟你没关系!”刘教官把傅东君推开,一把握住宁昭同的手腕,斥道,“你这小丫头,不教训真要反了天了!跟我来!”

    指导员虽然觉得这样粗暴了一点,但也觉得这丫头不教训下不行,眉目凝结起来:“你这个行为是对教官不尊重,我们必须严肃处理。”

    宁昭同抽了两下没抽回来,想上脚又有点拉不下脸:“你衔儿高,那我问你,我不尊重教官要严肃处理,教官不尊重我要怎么处理?”

    指导员看了看刘教官,又看看了她:“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宁昭同,快十五了。”

    两人愣了一下。

    刘教官一脸难以置信:“你十四岁就上大学了?”

    指导员听完,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看来是个被家长惯坏了的小姑娘:“也不小了,该懂事了。”

    宁昭同瞥了刘教官一眼:“他看着快三十了,怎么也没懂事。你说,他不尊重我要怎么处理?”

    指导员脸又绿了:“我们有我们自己的”

    “少来这套!”宁昭同打断他,“都不让我监督,我能信你们能秉公处理?”

    刘教官觉得指导员被绕进去了:“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了?”

    “你侮辱我们的人格!还用脏话骂!要我一句一句地重复吗?”

    “……”

    刘教官有点牙疼。

    当兵的有时候说话没轻没重的,这……也没见其他连有人介意这个啊。

    指导员心里有点数了,看越来越多人注意到这边,比了个手势:“行了,小姑娘,我不跟你扯了。我们现在去外面,把你辅导员和我领导叫过来,大家一起掰扯清楚,好吧?”

    宁昭同无所谓:“带路。”

    这态度。

    指导员失笑,拍了拍刘教官的肩膀:“走吧,那小子,你也来。”

    宁昭同本来是想大闹一场的,结果指导员领导过来,全部话都哑在了嗓子里。

    陈承平一看她,嚯了一声:“我还说哪天腾出手来找你,结果你先送上门来了。”

    指导员一愣:“营长,这……”

    陈承平没理他,问宁昭同:“啥情况?你闹事儿了?”

    宁昭同直接踹了他一脚:“我是喜欢闹事儿的人吗?”

    “那倒是,”不痛不痒,陈承平都没介意,点了点头,问指导员,“那你欺负她了?”

    指导员:“……”

    我欺负她了吗?

    傅东君打圆场,把事情说了一遍,陈承平听完,觉得有点牙疼:“还说不是你闹事儿,你这丫头,得理不饶人的,就知道欺负脸皮薄的。”

    宁昭同眼睛都瞪大了:“我都占理了,我还被体罚了,你不主持公道,你说我不饶人?陈承平,拉偏架不向着我,你到底想不想进家门儿了?”

    傅东君扑哧一声。

    迎着指导员和刘教官诧异的目光,陈承平尴尬地挠了一下自己的寸头:“不是,老——同同啊,我这那么大一个任务,手底下百来号人呢,我要让他给你道歉,以后他们还怎么管小兔崽子们?行了,卖我个面子,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宁昭同嘀咕了几声,到底没反驳。

    陈承平放下心来,过来握住她的肩膀:“走,我亲自送你回去。”

    “爬!”宁昭同给了他一肘,“现在你是我阶级敌人,抱着你的任务滚回空调房里去!”

    虽然事情算解决了,但别怀疑陈承平不当人的程度。

    周围人都解散抢饭去了,傅东君和宁昭同还在补队列训练,当然,训他们的是刘教官,同样没晚饭吃,也算是个惩罚。

    外院那边今天好像也惹到教官了,散得晚一些,崔乔小跑过来,看两人晒得脸蛋通红,小声问:“什么情况啊,怎么被罚跑了?”

    “哎,那个男同学,走开,”刘教官沉声提醒,“他俩还有半小时军姿。”

    崔乔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安安分分地退到一边去。

    结果没过多久,刘教官自己有点无聊,跟崔乔搭话:“高中同学啊?”

    “女朋友,”崔乔指了指宁昭同,然后又指了指傅东君,“女朋友师兄。”

    “师兄?”

    “一起上的雅思班。”

    “这小子不是北京本地的吗?”刘教官不知道啥是雅思,但能明白是个课程,“你俩一个地方的?你口音听着不像。”

    “我们是湖北的,假期来北京上的课,”崔乔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又问,“您吃辣吗?”

    “不太能吃——你想干嘛?”刘教官狐疑地看他一眼。

    “同同低血糖,不能饿太久,我去买点吃的,”崔乔微微一笑,转身就走,“顺便给您带份饭。”

    ?

    你说这跑个二十圈跟没事人似的小姑娘低血糖谁信——我信,我信了。

    刘教官看着他的背影,心说这小子是真会来事儿啊。

    刘鹏飞本来以为崔乔会给他打份食堂快餐,没想到这小子点了四个估计均价在50以上的中式套餐。他抱着一盒鸡汤,心说这是贿赂我吗,一看宁昭同和傅东君都没当回事,决定今天这小资少爷家的羊毛他就薅定了!

    喝下半碗汤,宁昭同觉得稍微舒服点了,低头抢傅东君的青椒rou丝:“你考上北大了,你爸啥想法?”

    “他能有啥想法,他也是北大的,”傅东君在部队待那么多年,吃相早就被同化了,说话模模糊糊的,“我爷爷也是北大的。”

    刘鹏飞一听,嚯,学阀世家:“厉害啊,你爸爸和爷爷干什么的,当老师?”

    “我爷爷当过几年兵,然后给领导当秘书,”傅东君嘿嘿一笑,“我爸当兵的。”

    “当兵的?在哪儿当兵的啊?”

    “联、呸,总参一部导航局的。”

    “?”

    刘鹏飞懵了。

    等等,这家伙是个高干子弟?

    片刻后,刘鹏飞难以置信地指着他,磕磕绊绊道:“你、你姓傅?那你是、那个?”

    “哦,不是,他跟我们家没啥关系,”傅东君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就逢年过节拜个年叫句伯伯的关系。”

    “……”

    刘鹏飞把嘴里的饭吞下去,选择闭嘴。

    崔乔有点好笑,撺掇宁昭同:“师兄当年一句都不主动说,今天全吐出来了,是不是看不起你?”

    傅东君哼了一声:“老子当了那么多年孙子,一点好处没见到,扯扯虎皮咋了?”

    刘鹏飞心念动得飞快。

    这小子家里有个在总参工作的老爹,估计起码是个将军,还管前任总参谋长叫伯伯,这家世在京城估计也不算差了。但这种背景,这小子还比不上这姑娘嚣张,那这姑娘——

    刘鹏飞吞咽了一下,问宁昭同:“你、您——”

    宁昭同挑眉:“我?”

    “那个,您跟陈营长——是什么关系啊?”

    宁昭同还没回,崔乔颔首:“谁,陈营长?”

    “陈承平,”宁昭同把剩下半碗汤喝完,干的全给了崔乔,“咱们这块儿都归他负责。”

    崔乔有点不明白:“陈哥不是在云南吗,怎么会来带北大的军训?”

    “老鬼应该刚从阿里回来没几年,”傅东君算了下时间,“这时候队里刚开始改思路,楚老大要跨军种选人,老鬼各大高校到处跑,找好苗子。聂郁和老姜就是这时候碰见他的,现在还有国防生,他假公济私来趟北大应该没什么问题。”

    “哎,”宁昭同提醒他,“还有外人在呢。”

    “哦,对哦,”傅东君拍了拍刘鹏飞的肩膀,“老哥,这些话听了就听了,别往外说,不然可能惹麻烦。”

    刘鹏飞:“……”

    他妈的老子是当兵的还是你们是当兵的?

    不过,他们都说陈营长牛逼,估计是特战的,还真是?

    刘鹏飞连忙凑过来,小声问:“陈营长是特种兵啊?”

    傅东君不想吹老鬼,但还是很诚实地回答:“特战里的特战,特种兵里的特种兵,中国单兵巅峰,在国际上都有名的,不跟你吹牛逼。”

    刘鹏飞眼睛都发光了:“我cao,那么厉害。”

    “得空让他教你们两招,绝对受益无穷,”傅东君一笑,“不过别说是我撺掇的。行了,吃饭!”

    刘鹏飞当然没说是傅东君撺掇的,但陈承平被这么架上去,能不知道是傅东君撺掇的吗?

    拗不过大家的热情,陈承平上去比划了两下,技惊四座后脱了外套往外钻,准备去找这臭小子麻烦。结果追过去,队伍里除了老婆和傅东君,竟然还有崔乔。

    陈承平纳闷:“你也考北大哲学系?”

    崔乔瞅了一眼刘鹏飞。

    “崔乔出列!”刘鹏飞叫了一句,然后跟陈承平解释,“这小子天天在队伍里探头探脑的,老吴怕他脖子伸折了,让他并进我们这儿训。”

    孩子们都哄笑了一通,刘鹏飞喝了一声,瞬间平息。

    “你搁这儿训就能看着她?”陈承平看了看一排最边上的崔乔,又看看二排中间靠边的宁昭同,“你后脑勺长眼睛了?”

    崔乔神色不动:“我用心看,同同站哪儿都一样。”

    刘鹏飞被酸得牙疼:“有完没完?”

    “有完没完?”陈承平附和,“傅东君出列!跟老子来!”

    傅东君知道是东窗事发了,一步一步挪出来:“队长。”

    “瞎叫什么,”陈承平嫌弃地扒拉了他两下,“瘦得跟猴儿似的,老子真不想要你。”

    刘鹏飞一听:“营长,您”

    “您什么您,闭嘴,”陈承平瞪他一眼,“行了,继续。”

    “报告!”宁昭同叫了一声。

    陈承平瞅她一眼:“说。”

    “不许欺负傅东君!”

    傅东君大为感动,陈承平乐了:“我就欺负了你能怎么样?”

    “……可恶。”宁昭同憋气,她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陈承平悠然摆手:“行了,好好待着,走了啊。”

    当然,人前要顾及着自己的面子,人后要顾及自己的里子。

    今天解散,陈承平死皮赖脸地跟着崔乔和宁昭同回了家,一进门一口一个老婆叫个不停,一会儿老婆你好年轻一会儿老婆你好漂亮,搞得崔乔都有点想揍人。

    不过崔乔吃人的嘴短,选择把气全部跟着美味吞进肚子里。

    嗯,老婆也不是不能借一天出去。

    但是你们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

    第二天站军姿,陈营长再次溜达过来,指着腰酸腿软的老婆:“快扶出来歇歇,看看这小脸,待会儿别晕过去了。”

    刘鹏飞心说这小脸怎么了,漂亮红润有光泽,我晕了她都晕不了。宁昭同当即努力将嘴唇咬白,抱着脚坐到了一旁的树荫底,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陈承平跟过去,盘腿坐在她跟前,递过去一瓶矿泉水,挡住了大半窥探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