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少年期番外之《盛夏逃亡》 十六岁夏天的暑假，气温异常地高，肖蔓年第一次在新闻里听到了热射病，舍不得电费的工人因此死去。她莫名心惊，换下汗湿的睡衣，忙打开空调，然后又给姥爷打去电话，她知道老头家里的空调也只有在她回去的时候，才会开几次。 不过，意外的是，姥爷不在家，他有些愧疚地告诉肖蔓年，前几天梦见了去世十多年的老伴，她笑眯眯的，还穿着年轻时的花布衫。她站在村头的石头上，问姥爷：“老伴，你什么时候陪我回家呀？咱们不是说好了，等妞妞长大后，就一起回我老家看看。” 寡言勤俭的姥爷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肖蔓年听着火车上列车员推着餐车走动的声音，笑了声，轻轻地叮嘱老头：“火车上冷气很足的，记得要用衣服盖住你的膝盖啊，还有，火车也有热水，饿了可以泡桶面......” “嗯......年年，那你放假......” “放假就不回老家啦，在B市这边能点外卖，还能去图书馆蹭空调，嘿嘿，你就别管啦，记得去姥姥家那边给我带点特产！” 肖蔓年雀跃地在电话里和姥爷撒娇，直到敲门声彭彭响起，她关掉电话，一开门就瞧见脸颊红肿的顾念良，肩上挂着鼓囊囊的背包，声音闷闷地问她：“我想去川南了，肖蔓年，你能不能和我一起？” －－－－－－－－－－－－－－－－－－－－－－－－－－－－－－－－－－－－－ 从站台出来，刚好是早晨六点，橘黄调的朝阳一团团在天边晕染开，海边城市特有的湿气顺着脚踝往上攀爬。 肖蔓年捂着脖子，轻轻扭动一下都疼得呲牙咧嘴的。 “早知道我就趴在小桌板上睡觉了.....” “自己睡觉不老实，都靠着我了，还能睡得东倒西歪，知不知道我一晚上要把你扳回来几次啊。” 顾念良拉着行李箱走在她身后，忿忿地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涂过药的脸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双微挑的丹凤眼，也显得盛气凌人。 “好啊，你骂我，”揉着脖子，肖蔓年往前跳了几步，指着顾念良威胁：“现在我就买票回家，哼，反正离家出走的也不是我，到时候我还能给顾叔叔透露一点消息，挣点小费！” 她说完就往前跑，背着书包轻轻松松地挤进人群里，身后行李箱轱辘辘的声音追着，一只手揪住她的衣领，少年汗津津的胳膊勒紧了她。 “你他妈说了要陪我的！现在才几个小时，你就敢反悔了？” 顾念良语气恶狠狠的，只是胳膊锢得实在紧，连旁人探究的眼神都没在意。 肖蔓年鼓着脸瞪他，撇过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人流从他们身边分开，晨光却一点点淌进少年少女清澈的眼底。 手指被勾起，肖蔓年颊边汗湿的碎发被一点点抿干净，温热的触感蹭过来，她看到顾念良颊边金色的细小绒毛，呼吸之间，就像是晨风掀起一层层金色的麦浪。 “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一触即分，少年胆大也怯懦，在人群光明正大偷亲自己喜欢的姑娘后，又别过脸遮掩陀红的脸颊。 “切，”肖蔓年低头牵住他攥着自己的手，轱辘辘的声音又响起，他们重新流进人群里，“行叭，不过一会你要请我吃两颗茶叶蛋，咱们才能重新好。” “我他妈就值两颗茶叶蛋？” “呃.....如果你非要求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再吃一屉小笼包......” 晨光大盛，但没有人回头去看朝阳。 少年少女牵着手吵吵闹闹地往前走，他们就是朝阳。 十六岁那年的川南还没有成为网红打卡圣地，绿荫成片的老城区里，可以骑着自行车悠悠闲闲地逛一下午。 顾念良和肖蔓年觉得要暑假结束再回B市，于是就在价格比较便宜的老小区租了间房子。 爬山虎遮掩着斑驳的墙皮，单元楼下的花园里种着一小片一小片的小葱、薄荷，还有爬在竹架上的黄瓜。 肖蔓年嘴馋，借着下楼遛弯的空档，很快就和隔壁奶奶混了个脸熟。于是每到傍晚，凉风一吹，她和顾念良就下楼到小花园里，和奶奶一起摘菜。 顾念良被她哄着生吃豆角，等到他吃完，肖蔓年又笑嘻嘻地说上次见到小区的狗狗都在花园里撒尿施肥。 顾念良捂着嘴几乎要呕，奶奶忍不住哈哈大笑，拿黄瓜轻轻敲肖蔓年的脑袋，“这片小区的狗都老实得很，才不会在菜地撒尿，倒是你呀，奶奶瞧着有点狗哈哈哈.....” “肖蔓年！！” 顾念良抿了抿唇角，恶狠狠地捏住她的脸，另一手却轻轻落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刚才奶奶敲得位置。 “哎呦，你们这小孩呀。”看着嬉皮笑脸还朝着顾念良傻乐的肖蔓年，奶奶笑着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揉揉腰，她正好就瞥到顾念良悄悄弯起的唇角，少年人的喜欢比天边的火烧云还要更加浓烈。 会吃苦的，这孩子。 奶奶笑了笑，将手里的薄荷搓了搓放到鼻尖，心想，但那又怎么呢？ 谁没有年轻过呢？年轻时的喜欢，苦一辈子也是值得的。 －－－－－－－－－－－－－－－－－－－－－－－－－－－－－－－－－－－－－ 因为是从家里匆匆跑出来的，顾念良和肖蔓年身上都没有带多少钱，半个月后，两人算了算家当，决定各自找点兼职。 高中生年纪太小，两个人也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只能在老店铺里打下手。 早上他们就借隔壁奶奶的自行车，顾念良载着肖蔓年先去花店，然后两个人随便在附近吃点早餐，他再去两条街外的小加油站洗车。 少年脸长得漂亮，于是就总有顾客喜欢逗他，往常顾念良还能大大方方上去将人揍一顿，现下为了工资，他只能忍了又忍，上班时用口罩把脸遮住。 晚上肖蔓年在花店门口等他来接，少年骑着自行车，汗湿的T恤黏在背上，一段腰线旖旎又美丽。 橙红的晚霞在他身后燃烧，顾念良柔软的鬓发黏在颊边，才骑到路口，就看到肖蔓年手里拿着一小捧波斯菊朝他招手。 他止不住笑，骑得更快了，晚风灌进宽大的T恤里，少年单薄的脊背上像要生出一双翅膀。 “这是什么？”顾念良停在肖蔓年身边，接过她递过来的花束，汗津津的脸上笑意明艳。 “波斯菊哦，小年也是，本来店里剩的还有玫瑰花，我让她拿那个，结果这孩子非要包波斯菊，哪有人送这个给对象啊。” 老板娘靠在门口，先替顾念良解答了，看着门口一对好看的小孩，她笑得也开心。 顾念良擦干净手心的汗，将花束捧到鼻尖嗅了嗅，笑意不减，只是有些疑惑地望着肖蔓年。 她慢悠悠地坐到自行车后座，搂好顾念良的腰，才笑吟吟地解释：“波斯菊的花语是——祝你永远快乐。你难道不觉得这比‘我爱你’更重要吗？” 自行车动了起来，晚风吹过顾念良的发梢后又拂过她的脸，街边的小摊飘起油烟的香味。 骑过一墙牵牛花时，顾念良忽然开口：“其实你如果送我玫瑰花，我也会快乐的，不是，我会更快乐。” “嗯？为什么？” 他顿了顿，紫色的牵牛花拂过少年的额角。 “因为，因为是你在对我说‘我爱你’啊。” －－－－－－－－－－－－－－－－－－－－－－－－－－－－－－－－－－－－－ 临开学还剩十几天时，顾征找到川南，来接他们回B市。大概顾忌着肖蔓年也在，他没有对顾念良动手，只是沉着脸妥协道：“只有你有那个本事进部队，我也不管了，不过别说你老子没提醒你，就凭你欧米伽的身份，想混出个人样来，难着呢。” 顾念良脸色也不好，但听到顾征终于同意了，还是松了一口气。他下意识转头看身边的肖蔓年，却发现她正盯着水杯发呆。 他在桌下牵住她的手捏了捏，肖蔓年眨眨眼，反手抓住顾念良的手指笑了笑。 “没事啊良哥，咱农民起义的时候还有人说农民都是不成气候的泥腿子呢，结果后来，嘿，咱当家做主了。”她笑眯眯地瞟了眼顾征，飞快地捂着嘴凑到顾念良耳边，悄悄道：“这种泼冷水的boss一般都是来给主角打脸用的。咱们不怕嗷，良哥。” 莹白的耳垂一点点红透，顾念良感到皮肤下的血液一点点guntang起来，心跳得疯狂。 他不着痕迹地倾斜身子，耳廓擦过肖蔓年的唇边，隐秘的爱意雀跃起来，顾念良垂眸，笑着点头。 回B市前一晚，顾念良和肖蔓年仍住在出租屋里，晚上小区不巧停电了，卧室热得睡不着，他们只好把凉席拉到客厅，大敞着窗户，一起躺在汗津津的夏夜里。 桌子上用凉水泡着晚饭没吃完的西瓜，空气里有一点清甜。 顾念良的脸颊黏着肖蔓年的发丝，他偏头望着她好一会，女孩的衣襟被汗湿，眉头也微微皱起，她呼吸不稳，有些烦躁。 轻轻攥住肖蔓年搭在身侧的手指，月色下少年像一条刚化出腿的美人鱼，湿漉漉地缠住了肖蔓年。 他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腰侧，眼尾挑着薄红，笑意蛊惑道：“既然睡不着，我们就一起做点快乐的事情吧。” 顾念良的腰线细而韧，绷紧时，总会惹得肖蔓年忍不住用手指捏一捏。 她高兴时没个轻重，而即使再疼，顾念良也只是用湿润的眼睛望着她，殷红的唇瓣微微展开，光滑的舌尖舔着唇角，他俯下身，脸颊埋在肖蔓年颈侧闷哼：“老子的奶头更好玩，往上摸。” 少年在床上要比她更坦荡，爽到的时候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他用手扣住肖蔓年的后颈，平坦的胸脯往前顶，奶头正好蹭到她的嘴唇。 肖蔓年伸出舌尖舔弄他的乳晕，吸吮着时，顾念良犹不尽性地攥住她的手指填进嘴里。 柔软的舌尖滑进她的指缝，又往上灵巧地吸吮住她的指尖，酥麻的快感一阵阵冲击着肖蔓年的理智。 她忽然咬住顾念良红肿的奶头，不依不饶地研磨，一心要从那颗小红豆里吸出奶。 “唔你......你真想吃奶，他妈的就快点干老子啊，肖蔓年，你要是想的话，就射进来，老子给你生孩子。” 房间里响着低喘和呻吟，他们身下的竹席也变得guntang而潮湿。 顾念良微微拱起自己的腰，抬起圆润的臀部，他在肖蔓年的注视下，生疏地摆出诱惑的姿势。 肖蔓年的睡裙被他舔皱了，汗珠和津液一团团印在雪白的布料上，仿佛是今夜里被情欲吹开的昙花。 身下狰狞的欲望被攥紧少年柔软的手心里，他青涩地上下撸动着，咬紧了下唇，呻吟声破碎。 “肖蔓年，你还没牛逼到看老子一眼，我就会怀孕的！进来啊，cao我知不知道？” 他凶巴巴的，却低头用唇舌裹住了肖蔓年的欲望。 啪嗒。 卫生间的水滴落下，肖蔓年也清楚感知到自己的情欲由此决堤。 手指插进顾念良柔软的发丝里，她主动将自己的欲望捅进少年唇舌的更深处。 他的气息一下一下喷洒，直到那欲望跳了跳，肖蔓年咬牙要退出释放，却被顾念良更加强硬地含住。 唇角红肿又艳丽，凌厉的凤眼周围濡红一片，吞咽不及的津液顺着顾念良的下巴滑落，他抿了抿肖蔓年颊边的湿发，笑意明艳：“射我嘴里，我想吃你的，肖蔓年。” “脏.....”她憋红了眼，即使情感已经被他蛊惑，却仍傻乎乎地守着最后一点底线。 “脏？”顾念良低头含住她欲望的顶端，吸吮着溢出来的清液，啧啧作响，他故意地，唇角拉出银丝，挑衅一般笑道：“肖蔓年，只要是你给的，老子都想要，而且.....”少年嫣红的舌尖在唇角舔了舔，月光下，湿透的美人鱼露出獠牙，他吞下心爱人类的欲望，轻声道：“而且只能给我，知道吗？” 手指抓住少年的发丝，肖蔓年终于忍不住仰起脖颈闷哼一声，浊液一股股射在她温暖的雌巢里，顾念良大口大口吞咽着，喉结上下滚动。 房间里混杂着各种情欲的味道，窗外的夜风吹过清甜的瓜果，然后黏在少年少女莹白的肌肤上。 最平凡的夏夜里，一场少年人的爱意正纠缠着肆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