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故友（剧情）

    Zero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走着走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并不想哭，因为知道哭也无济于事，现在关键的就是想办法把电脑修好，回到房间后，她擦去眼泪，将电脑取出放在桌上，手轻轻搭在上面，思考着对策。

    初步判断是因为磕碰导致的电脑硬件发生了故障，情况应该比上次手机摔碎芯片受损要好一些，她并非完全不会电脑修理，但是这是Sun留给她的，她不敢轻易下手，必须要找绝对专业的人来修。

    她已经失去了Sun，现在Sun给她做的原系统无响应，只有她移植在手机上阉割版的子系统，这让她恐慌到了极点，她绝不会让Sun再离开她。

    基地里肯定会有相关专业的人可以帮她修，但是她不放心，一是除了Price的人之外的她都不能完全信任，因为不清楚是否是与Price对立的阵营或者立场。二是他们绝对会扒了自己的电脑数据，那样Sun系统是藏不住的，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征用或没收，这是她情感上绝对不允许的。

    那找谁呢？她的人脉，一向少得可怜。

    芯片……对了，那个人说不准会修。

    她找到他们交换的邮箱，给他发去了邮件。

    “您好，我是上次拜托您修理CLOUD698的顾客，我并非是来催您修理进度的。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请问您会修理PC吗？”

    那边迟迟没有回复消息，她也只能焦心的等待着，终于，三个多小时后，收到了回邮：“什么类型的故障？”

    “大约从90cm高的地方，使用状态下摔落，摔下后直接熄屏，我这里初步判断是硬件故障。”

    “听上去不是什么大毛病，可以送来让我看看。另外，你的芯片大概还要一天才能完全修好，之后可以随时过来取。”

    心里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好的，多谢。”接下来就是要去找Price申请一下离队外出的事情了，但愿Price能批。

    与此同时，训练营今日的课程也结束了，Jason将Sirius留了下来，询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Zero为什么会提前离开？”

    “我和她发生了点口角，对峙期间不小心弄坏了她的电脑。”

    他不以为意的样子让Jason有些不满，“真的是不小心吗？”

    “我虽然故意踢了她的桌子，但本意不是冲着她电脑去的。”

    “Sirius，我不管你怎么看待Zero，但是在我这里，不允许发生霸凌这种事情。”

    霸凌？Sirius觉得自己很冤枉，他都没对她动手，解释道：“是她出言不逊在先。”

    Jason皱了皱眉，虽然他与Zero交集不多，但在他眼中那个女孩的谈吐和性格都很不错，Price很欣赏她，甚至连Ghost那种不近人情的人都会为了她的事屈尊来找他。当然，Sirius的人品他也是看在眼里，他无法直接反驳他，想了想，“为了还原事实，我把监控调出来。”

    二人看了监控之后，都沉默了。

    Sirius有些懊悔自己当时太过于冲动，比起她说的那句话，的确是Rain那个臭小子骂得更难听，甚至骂了高级军官，她生气太正常了。

    Jason半晌才开腔，“我认为，你应该向她道歉。”

    “我会的。”Sirius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是他理亏，他自然会承担责任。

    Jason还是很欣赏Sirius这种知错就改的品行，点了点头，“还有，我希望你能放下对她的偏见。你不要小瞧她，至少我教的这门课，Zero的造诣远在我之上。电脑于她，就相当于枪械于你，分别是你们最趁手的武器。在我眼中，尽管你们日后的战场不同，分工不同，但都是相当优秀的人才，我不希望你们再起内讧。”

    “是，教官。”他看着监控中捡拾着地上物品的女孩，虽然看不清神情，但能感觉到她的愤怒与难过，心里也十分不适滋味。

    Zero来到Price的办公室，“上尉，我有事找您。”

    Price整理着手头的文件，看上去很忙，头也没抬，“哦，Zero，来得正好，刚好有事要和你交代。我最近要出去……开会，这几天不在基地，你在训练营好好训练。听说你还把人放倒了，点到为止，别太过火了啊。”新兵间的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他不是很在意，只要自己人没吃亏就好。

    Price的消息就是灵通，但似乎他还不清楚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没提及，“是，上尉。我来找您是因为我上次那块芯片快要修好了，我最近可能要出去取一下，但您要是不在基地的话……”

    “你如果有时间就可以去取，我并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只不过你情况比较特殊，出门要注意安全。Ghost他们最近出去做任务了，都不在队里，我还是建议你等他们谁回来之后陪你去比较好。”其实他这次并不是出门开会，而是去做任务，但这件事没必要让她知道。

    Price还是一如既往把她当小孩，她理解他的担忧，但是她的电脑等不了，既然Price没有加以限制，她打算明天就过去，顺便把上次Ghost被悬赏的事情也查一下。

    “放心，上尉，我会很小心的，这次应该也不会出现上次的插曲了。我过去的时候会顺便打探一下那边杀人悬赏的事情，上次中尉就是吃了闷亏。”

    Price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你说的这个我们查过了，线索被他们收拾的非常干净，你不用冒险去查探，我说了，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清楚了吗？”

    “是，上尉。”

    “我们不在基地，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训练营那边，不要挑事儿，但如果有人欺负你，记下来，到时候我来收拾他们，知道了吗？”

    她点点头，Price真的是个非常好的领导了，这也是当时那个混蛋侮辱上尉的时候她非常生气的原因，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如此尊敬的领路人。

    次日，Sirius看着身边空着的座位，若有所思。

    Zero到Cyril那边取了制作好的眼镜，全副武装后，带着损坏的电脑和原先Price给她准备的备用笔记本，离开了基地，去往伊灵。

    这次倒是没碰到上次那几个讨论悬赏的人，她步伐稍作停留后，直奔钟表店。

    店主抬了一下头，看见是她后又继续忙着手头的事，“你来早了，还差一点。”

    “不着急，我等您。”她打量着店里各式各样的钟表，转悠起来，没有去打扰他，也没有去催他。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到他说：“好了，你调试一下。”

    “不急，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的电脑。”她取下背包，将Sun的电脑递了过去。

    他接过看了一眼，很快辨认出电脑型号，这得是六年前发售的一款电脑了，按照当年的标准，这算是顶配了，但放到现在就很一般了。她真的很恋旧，黑客倒是很难有这样的品质。

    以前有个人倒是也用的同款PC，只不过……

    检查了一下后，他微微抱怨道：“看上去摔得并不算严重，不过你能爱护一下自己的物品吗？刚把你芯片修好，又给我送来一个电脑。你知道你的芯片我修得有费劲吗？修的时间都够我研究透彻，重新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了。”

    她知道他花了不少功夫，鞠躬致歉，“抱歉，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但这个芯片对我意义非凡，感激不尽，您想要多少报酬尽管提。”

    见她态度不错，他也不再说什么，开始拆解起电脑，Zero看着他的举动，问道：“修电脑的话大概要多久。”

    “我得查一下具体是哪里摔坏了，不同部件修起来时间不同，而且不能确保你的电脑数据全部留存下来。”

    数据她都有备份，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Sun的系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保留下来，尽管只要她想，另开一台电脑唤醒Sun的程序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终究还是不同。

    “如果可以，尽量还是留存一下数据吧。”

    “这是自然。”

    “有工具能借我拆解一下手机吗？我测试一下芯片效果。”

    他抬着下巴示意她备用工具台的位置，她走过去，开始动手拆起了手机，他则是继续拆着电脑。

    “初步排查，是电源适配器有些移位，还有些轻微变形，问题不大，你是急着要用吗？”

    “是的，越快越好，今天能修好吗？”

    “我尽量，加急给你处理吧。”

    “多谢。”她取出支票递了过去，“需要多少自己填。”

    真大方啊，他也没有扭捏，直接接过，然后又开始做着手头上的活。

    二人各自专注着手头的事，一个修着硬件，一个安装芯片，店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声音。

    中途，他抬眼看向埋头干事一言不发的女孩，心里倒是多了几分欣赏。事少钱多，也不指手画脚，这样的顾客他不介意多来几个。

    相比于上次那么费事地把芯片安装上，这次明显熟练了不少，她先弄好，然后掏出备用电脑，连接好数据线跑一下数据，确认是完全修好了，用手托着脑袋，想着另外一件事。

    店主那边动作也很快，比她预想的要修得更快，“修好了，你要来试一下吗？”

    她回过神，接过电脑，敲击着键盘，已经可以正常开机了，紧张的时刻到了，她深呼两口气，连进Sun的后台界面，然后轻轻唤了一声：“Sun.”

    图腾旋转起来，“我在。”

    熟悉的声音安抚了她的心绪，她闭上眼，松了口气，没看到店主的表情复杂起来。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问道：“这是什么？ai吗？你做的？”

    虽然意外店主的提问，但毕竟是他修好的，她也如实回答道：“是ai，但作者不是我，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做的。”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系统才非修不可。”他眯了眯眼，看了一眼那有些眼熟的电脑。

    “是的。”

    他不再追问，背过身收拾着工具，Zero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的技术似乎很好，而且他已经知道了Sun系统的存在，既然如此，那不如再让他帮她一个忙，“我想问一下，你不仅会修芯片，也可以制作芯片吗？”

    他转身，有些倨傲地说：“只要价格到位，一切都好说。”

    “价格不是问题，我这里的确需要一款特别定制的芯片，装配在耳机上。”她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图腾，“我想把这个ai系统绑定到耳机上，需要一个合适的芯片可以支持它的离线运算和实时运算，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定制一款。”

    他扬了扬支票，“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

    “那就多谢了，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事情，不会催您，如果您能制作出来，给我发邮件就好了。”

    他点头，找了一张纸，不知道在写什么，“方便留一下名字吗？”

    她眨了下眼，有些回避这个问题，问道：“代号可以吗？”

    “可以。”都来黑市了，不给真名很正常，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礼貌的问一嘴。

    她思考了两秒，“……Shadow.”这不是基地之内，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

    Shadow？怎么听着有点耳熟？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入侵过V厂的系统吗？”

    “是我。”她有些意外，这事都过去很久了，竟然还有人记得吗？

    “Tab，幸会。”他伸过手，目露欣赏，“干得漂亮，我看他们不爽很久了。”从前没少被坑钱。

    她伸手回握，觉得二人也算是有缘，“幸会。”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邮件我看得并不频繁，昨天你发的时候我碰巧看到，否则你就干等着吧。”他递过纸条。

    “哦，好的。”她接过纸条，看了眼那串数字，然后收进了口袋中，看时间不早了，打算离开，“那我就先走了，麻烦你这么多事，实在是抱歉。”

    他摆了摆手，似乎不在意。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想起还有一件事，停下了脚步，“对了，还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什么事？”

    “上次我来的时候，前面巷子的路口处坐了几个人……好像是……杀手，您有了解吗？”她斟酌用词，希望能问到有价值的信息。

    Tab皱眉，按理说这与她应该毫无牵扯，“问这个做什么？”

    她摸了摸鼻子，“就是……路过的时候，看着他们怪吓人的。”

    他仔细想了一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我只是听闻他们当中有个很厉害的人，好像有过服役的经历，有点德式口音，好像是叫Krueger，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无聊到对你下手。”

    “好的，多谢提醒，我先走了，再见。”她挥挥手，离开了。

    Tab目送她离开，打开电脑登入了一个尘封许久的个人网站，是当年他和另外一个人做出用来当二人之间独立信箱的。

    Sun……他垂眸，输入完网址后迟迟没有按下enter键，种种迹象告诉他，那个ai似乎是出于某个故友之手，这让他有些在意。

    尽管二人闹掰很久了……

    Zero看了一眼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刚刚Tab说到的那个人，Krueger？上次狙击Ghost的会是他吗？不管是不是，总算是有了点线索，回基地后好好查查这个人。

    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她正要回头，却被人重击了一下后颈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