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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过来,现煮现喝。”荆娘跟着她转悠,听她交代,忙应下来。范溪查看一下,道:“我还得将木桶挑回去,连带碗挑回去洗,伯母你待会与我婆婆看谁再去买干净的木桶回来,左右我们现下东西多,迟早能用上。”“哎。”荆娘与柴娘听她一样样吩咐,几人一起将锅中与桶中的饭菜盛起来,盛做一碗一碗的模样,又盖上干净的白帕子,免得苍蝇去叮咬。几人好一通忙活,范远瞻去借了两条扁担来,挑着用过的碗与装饭的母桶,上面还放个锅,两人准备回去。范远瞻回头对荆娘道:“伯母,若有甚事,您找人去喊我那几个兄弟便成,他们对这块熟。”“哎,我知了,你们快些回来啊。”荆娘挥挥手,又道:“你们莲嫂子定然在家,回去先请她过来帮忙做饭洗菜,三人忙起来快一些。”范溪笑笑,“嗯,我娘亦在家,一两个时辰后我便回来了。”他们匆匆赶回去,旁边有人见他们这阵仗,问:“你们中午不卖饭了?”“卖,我们这不是不够么,回家再做些。”荆娘一边做生意一边与人唠嗑,顺便叫住路旁闲晃的半大小子,让他们去帮着跑个腿。荆娘与柴娘皆是干了一辈子活的利落人,不一会便将汤加水加冬瓜重新煮上了,原本的旧汤也未倒出来,就这样煮。她们怕范溪兄妹赶不及,还特地在附近多买了几个鸡蛋,若是汤煮开了,有人买了饭要喝,范溪兄妹又未回来,她们便可将鸡蛋打入汤中,接着卖饭。范溪与范远瞻回去,昨日买了不少猪肺,现如今灶上还剩一小半在卤着,范溪赶忙请人,让隔壁莲娘过来,她娘也过来,大伙一边洗辣椒切辣椒一边煮白米饭。好在白米早就舂好了,不用现在去舂米,不然还要慢一些。莲娘一直给他们帮手,见他们又在热火朝天地忙起来,忙问:“今日生意这样好么?”范溪点头,“出乎我们意料。若今日将饭菜全卖完了,估计等会回来便要请堂兄明日帮着一起卖了。”莲娘笑,“还是你有本事,出了这样好的主意。”范溪:“小本生意,好好经营,日后吃穿定是不愁的。”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干活。安娘看看手下弄好的材料,问:“会不会太慢,可要我去村头请人过来搭把手?”“不必,一个时辰足够了。”范远瞻在他们说话之时已刷刷切好了猪rou,范溪便放了柴火进去,开始煎猪rou炒辣椒,等会再放入猪肺进去炒。安娘身子骨还未大好,大伙不让她累着,便让她在灶下烧火。闻着这一阵阵辛辣的香味,安娘感慨,“也就溪儿有这本事,若换个人来,不放酒,根本压不下猪肺这腥臊味。”范溪闻言一动,“娘,你可知我们这里有谁家卖酒?”安娘凝神想了想,道:“我未听人说有谁卖酒,若要用酒,去杂货铺里买些酒曲,自个酿便成。”莲娘在一旁笑道道:“我倒知晓县里谁人卖酒,不过他们那酒不算好喝,卖得又贵,一坛子酒那么一点点,连坛子带酒便要二十多铜板。”范溪问:“若自个带坛子去,一升酒要几个钱?”“这我倒未问过,约莫六七个铜板罢。”范远瞻从外面挑着井水回来,闻言问:“溪儿你要买酒?县里杂货铺便有,一升八文钱。”范溪笑,“我就问问,暂时不买。”荆娘她们还在县里等着他们送饭菜去,他们说了会话,赶紧继续手上动作。紧赶慢赶,总算在一个时辰之内将饭菜弄好,碗筷洗出来了。木挪已从地里回来,见他们这模样,忙拉上车,跟过来一起将饭菜装车,打算送到县城里去。安娘见范溪累得脸都红了,伸出粗糙的大手摩挲了下她的发顶,问道:“不然我去罢,你在家好好歇歇。”“无碍,等下午卖完饭,我再好好歇息便是。娘,我们先去县城里了,伯母她们还在等,您若是无聊,可去莲嫂子家坐一会。”“我知,你们莫忧心我。”安娘从客厅里拿草帽出来,“你兄妹几个好歹戴上草帽,莫干晒。”“哎。”范溪他们赶路的时候特地小跑起来,眼见已到日中时分,唯恐县城里那些背货的工人已开始用饭,去晚了人家午饭都已吃完,不会来他们这里吃饭。他们过去的时候,原本盛出来的四十来份饭已全部卖了出去,汤都又煮了一轮。见到范溪他们的车过来,有人喊了一句,“来了。”接着好几十人涌上来。几个汉子七嘴八舌道:“可算来了,就等你家饭呢。”范远瞻朝他们笑笑,“久等。”“无事,就喜欢你家的饭,扎实,吃了长力气。”“就是,往常我吃早饭,吃上七八个馒头,还未背完货便饿得手脚发软,今日吃你家饭菜,现在我都还有力气。”“吃饭顶饿,晚些吃也无妨。说着一帮人还主动帮手卸货,都是一群卖力气之人,端桶抬锅,动作极为利索。荆娘与柴娘忙开始收钱卖饭。有人摸到他们的碗,惊讶道:“哎,这碗怎么是烫的?”荆娘扬声道:“这是我家溪娘的主意,所有的碗筷拿回去洗干净后都煮过,说是煮过的碗卫生。”“煮过的碗确实干净些,难为你们费这份心了。”“哎,莫挤莫挤,我饭要洒了。”端到饭的人转出去,也不坐了,就到屋檐的阴影下,一排排蹲着吃起饭来。吃完饭还回来惬意地喝两碗汤,六个铜板,有菜有rou,吃得饱足。范溪装白饭,荆娘打菜,柴娘盛汤。范远瞻在一旁收拾碗筷,连着四人,总算把这摊子弄好。他们这饭菜一连卖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将饭菜卖完,后头来的人压根没吃上,不由失望地叹口气,“你家怎么也不多弄点。”荆娘朗笑道:“饭菜一共就那么多,想弄多些亦无法,明日早……”“明日我们定多弄些饭菜出来,”范溪在一旁扯扯她衣服,打断他的话,转而对客人笑道:“锅里汤还有些,不然这位大伯喝碗汤歇歇罢。”那人见范溪好声好气,脸上表情和缓些,问:“汤多少钱?”范溪已麻利地将汤盛了起来,双手递给他,笑笑,“汤不要钱,不值什么,您润润口。”那人一口气将汤喝干净,用手摸摸嘴巴,感叹道:“你家做生意厚道,那我明日再来罢。”范溪接着给人装免费的汤,直到将所有汤都装完,方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他们收好东西之时,太阳还未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