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休妻实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再抬头看扬鞭而去的人,半天不知是镇定还是死寂翻身上马追出去。

春风在耳边刮过,心脏在胸膛狂跳,马蹄溅着嫩草飞驰在云端。陈长庚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当他的心飞回来时,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隐隐一带矮山浅浅一条小河,远远近近稻田整齐,水田间细碎波光。陈长庚翻身下马扔了缰绳,在河边坐下从怀里一手护着掏出鼓鼓囊囊信封。

信封是打开的,信纸却没拆开,大约是主人只抽出来看一眼又塞进去了。

抽出厚厚一叠墨迹斑斑的信纸,微微骨节的手指小心展开:

“长庚见字如面,字好圈写”

看着那个圆圆的圈,陈长庚脸上的笑像五月阳光,清澈澄净没有一丝阴霾,是‘好难写’吧,笨蛋。笨蛋两个字,浅浅含在舌尖亲昵难言。

“年前我去圈上读书了,”

‘镇上’笨蛋

“先生没变,学堂里好多小孩,有个圈漂亮的小孩儿圈可爱”

陈长庚抿嘴,圈漂亮是很漂亮还是不漂亮,圈可爱是很可爱还是不可爱?为什么上个学都有人勾你心思。

“不过比你小时圈差远了”

哼,陈长庚酸酸的心才算好一点。

“也没你小时圈圈明”

略一思索陈长庚就明白了,是‘没我小时候聪明’笨蛋,眼里又浮起明明亮亮的笑容。

“二妞嫁给二狗了,你的美人计也不怎么样”陈长庚挑眉还有这回事儿?

“王善吓圈了,不过过日子没问题”吓傻就吓傻,陈长庚还记得,那一年王善差点拆了他把戏,更讨厌他爱给jiejie身边凑,吓傻正好。

长长一封信字很丑大小不匀,可陈长庚却全身心陷进去,一会儿喜、一会儿娇、一会儿不屑、一会儿酸,七情六欲全在脸上。

最后是“jiejie想你,妻张人人字”

陈长庚酸酸软软笑,手指轻轻摸那个大大丑丑的‘想’字,嘴里轻喃:笨蛋,目字少一横,心字少一点,写的字都跟你一样眼瞎少心眼儿,傻瓜……

陈长庚慢慢仰面躺下,把麦穗的信盖在脸上,傻瓜,笨蛋……甜甜腻腻余音袅袅。他想起那一年教麦穗写字,麦穗指着‘穗’字说

“这什么字啊吓死人了”

麦穗说:“要不我叫‘人人’,张人人多好听”人字最好写,陈长庚胸膛微微震动,傻瓜。

满纸的圈圈,他想起那一年麦穗在他眼睛上画了两个圈,下边是两个人字。陈长庚想他是圈圈,麦穗是人人,原来他们的缘分那么早就定下了。

圈圈在上边,不是某个傻瓜说的她在上边,这点需要强调。

陈长庚又想起那一年教麦穗写字,麦穗最后死活不干,对着他得意抬起下巴,一转身欢快飞了“去玩喽~”

墨迹斑斑的纸下边,一滴泪从眼角流下,滑过鬓角没入青丝:jiejie,我每次写信一再注明‘穗儿吾妻,夫陈长庚’不过是为了一遍遍催眠你,强迫你记住彼此身份。

jiejie你知道吗,时至今日我还在算计你强迫你……万千愧疚在心里。jiejie你怎么能这样好,这样疼我舍不得我难过。

又一滴泪没入青丝。

jiejie,没关系我能等,等你喜欢我。

第53章

算着陈长庚该收到信了,麦穗有点担忧,那么多圈圈长庚能看明白吧?写的那么丑,也也不知道长庚喜不喜欢,麦穗还清楚的记得,当年陈长庚嫌弃的小眼神。

麦穗‘嗤拉、嗤拉’把纳过鞋底的线绳拽紧,老针在头上篦篦,油亮针尖挨着上一针密密纳下去。

管他呢,敢不喜欢就揍他,知道学字有多难吗?整整四个月,她差点没把手练断。还有那个穗字太难写了,她可不想叫张麦圈。麦穗有点抱怨,当年她娘怎么不给她起名叫‘一一’张一一好听又好写,意头也好唯一的姑娘。

手上鞋底是新捎回来的尺寸,麦穗比划过,比自己的鞋大一圈。也不知道长庚现在多高了,算一算再过四个月就满十六了。

屋里‘嗤拉嗤拉’纳鞋声,屋后‘咯咯哒’鸡声。

秋生娘走进干净整齐的院子,左右看看她也是佩服麦穗的:青砖青瓦房,院墙上爬着丝瓜、豇豆、葫芦,正屋前两棵柿子树,翠绿绿的看着就叫人喜欢。

“麦穗儿在家没?”一边搭声一边往里走。

“在呢,慧嫂子进屋说话。”

秋生娘撩开帘子进屋,现在的她和去年又不一样:合身整齐布衣裙,脸上没有一丝愁苦,头发抿的油光拿素花帕子包了,还插着一根桃木簪,日子滋润的很。

“又给长庚纳鞋呢?军营里又不缺那一份,偏偏害你不安生。”麦穗笑笑没说话,她家长庚和别人不一样,娇气的很。

秋生娘也没多纠结,转头说起自家儿子:“我给秋生在镇上相看了一家姑娘,姓崔今年十五白净脸杏仁眼,腰细的哟~你说要不要给秋生定下?”

麦穗把老针在头上篦篦,笑道:“慧嫂子还是问问秋生好,咱看姑娘再好秋生不喜欢白搭。”

“也是”秋生娘眼睛就落在麦穗身上,刚过十八岁生日的姑娘,眼神明亮一把乌油油好头发,腰身匀称脖子修长,浅色肌肤细的看不见一个毛孔,泛着淡淡光泽。

正是女孩儿最好时光。

“长庚该回来娶你了。”秋生娘叹息

“还得呢,走的时候长庚说等打完仗才能回来。”麦穗笑着并不着急。

说道陈长庚秋生娘说起她今天主要目的:“麦穗儿你看,去年冬天好雪今年春上好雨好风,地里那些麦子豆子哪个不沉甸甸的。”

“嗯”今年是个丰收年,地里小麦毯子一样金灿灿一片,看着叫人欢喜。

秋生娘屁股挪到麦穗身边,身子向前微倾,小声:“你说今年赋税不会多加好几成吧,现成的借口:打仗呢。要不咱给长庚带个话让他压一压。”

麦穗笑道:“不会,齐军管的严,敢乱来是要砍头的。”

其实秋生娘的担心,也是村里家家户户的担心。不过话丢到这儿,剩下日子没人有功夫担心。

抢收、抢收,得抢着太阳好的时候,麦秆脆好割,要是等到下雨刮风,麦子落在地里那半年功夫白费。这几日大晴天,太阳明晃晃在天上,地上汉子们光着膀子挥舞镰刀,深麦色胳膊上汗珠洒落。

麦穗家的地陈长庚做主全佃出去了,麦穗闲不住出去给人帮忙。二妞家只有公公一个劳力,二狗顶多装装车推推车。陈进福家里地多顾不上闺女,二妞亲自下地割麦。麦穗去给她帮忙,因为不会割麦子,捡了装车拉车的活。

二狗一条胳膊提起麦捆不好固定,麦捆来回晃动放不到车上,麦穗被挡的不耐烦:“你有在这瞎耽误功夫,不如回家烧水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