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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的开始。洛清卓的表情淡淡的,语调也淡淡的。但李俭却敏锐听出了,他平静之下的痛苦愤怒与不甘。他愣愣瞧着洛清卓,实在无法想象他的前世竟然是这么活着的。这是什么?如果这是NPC的自我觉醒,也太惨了吧?别的不说,举世浑浊我独清醒,却又无能为力去改变的感觉……换成任何人都忍不了吧。李俭本想安慰一下,又觉此时此刻言语的力量太过单薄,只讪讪挠了挠当初被撞的脑门:“难怪我说你是仙神历劫你不信呢……”有谁家神仙历劫是无法自己做选择,得当一个提线木偶的?洛清卓长久的凝视着李俭。他的瞳眸深沉,昏黄光线里看不出一丝反光,“待你坦白话本时,我发现那神秘力量是真,话本亦是真。一切按部就班,唯有你是例外。”“啊?”李俭有些摸不着头脑,“何意?”洛清卓淡道:“意思从遇见你开始,那神秘力量便无法完全限制我了。虽无法出宫提剑宰了霍凌云,却可以与你畅言所欲。想来只要借你之手处理霍凌云、顾瑾、涂阎等人,我便不必再受任何限制。”所以在摆脱限制后,他第一时间命自己的贴身哥儿回扬州看管他以前的产业,免得他再受话本限制。李俭闻言一怔:“可霍凌云,不是你老攻……伴侣吗?”洛清卓冷冷道:“不是我的,是话本中那个傀儡洛清卓的。”想来话本中的洛清卓不会真正爱上霍凌云,他们在一起必然是那话本使的力。就是不知道,到话本完结时,那个洛清卓疯了没有。洛清卓这般想着,眼中讥诮与愤怒愈深。李俭觉得这话好有道理,又试探道:“可霍凌云将来会当大雍皇帝,杀了也没关系么?”洛清卓:“待我杀了那狗皇帝,你便安心当这大雍天子。只要你活着,这大雍天子便不会是他人。”他记得李俭说过,皇帝不过是一项工作,既辛苦又有性命风险。辛苦是无解的,人生在世什么不辛苦?至于危险,他会竭尽所能帮他扫除。这话说的太过霸道,李俭都有些震惊了:“为何啊?还是说您就这么相信我能当好这个皇帝?”“我确实相信。”洛清卓淡道,“我虽不知你从何而来,亦不知你脑子里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但这些东西既然利国利民,那这天子便请你继续当下去,就当帮帮那些看不到明日的大雍百姓。”“那先生你呢?”“待你功成,我便假死离宫,归隐山林。届时你我山高水远,再不相逢。”李俭闻言,张了张嘴。他有很多话想问洛清卓,但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忽然词穷,好半天才找回声音:“这样啊……”他并不怀疑洛清卓归隐山林的决定。就好像他当年治好胃病,明明可以继续留着当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还是觉得累了,于是找了个乡下静养,甚至当了个小破站UP主。在这个时候,他与洛清卓的灵魂竟已无比贴近。他完全了解了他无法与外人说道的痛苦,也信任他将来不会再对自己下手,千思万绪之间唯有叹道:“诗人说得好啊——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顾,两者皆可抛!”他举杯:“来,洛先生!敬自由!”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次洛清卓没有拒绝。他跟着默念了一遍,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敬自由!”李俭喝完这一杯,似是想到了什么,诚实道:“到时候您将来归隐山林啊,千万别告诉您我具体在哪儿,我怕我忍不住来找你。”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自古帝王多薄情,其实说白了就是帝王也就是个俗人,就会有嫉妒恐惧等七情六欲。他李俭也不例外啊,万一将来忌惮洛清卓,岂非也会想对他下手?李俭等了会,洛清卓没有回答。他自顾喝了两杯,洛清卓依然没有答。他抬首去看洛清卓,便见对方醉了。因为洛清卓正坐在对面,朝着他笑!还是傻笑!然后他弓着身子,用餐桌支着下巴,就这么闭眼睡着了。李俭:……不是吧大兄弟,这才一杯啊,你酒量这么差的吗?难怪原里打仗前的动员大会就喝醉了,还因此被霍凌云那个混账东西给睡了啊!李俭抚额,然后唤来早已候在外边的李內侍:“皇后醉了,你把他送回去罢。”“奴遵旨,”李內侍领命,忽然想到什么,“……陛下,您不留皇后殿下过夜吗?”坊间曾有传闻,陛下原先求娶的是洛家另一位哥儿洛清涵,被先帝下旨后不得不娶了皇后,后来更为冲喜而完婚,对皇后一直很抗拒。但经他这些时日观察,帝后并非传闻中的不和啊。看,每日晚上腻在一起吧,陛下发明了什么好东西,肯定会给皇后送去一份,午膳与晚膳都是一同吃的,陛下今日还亲自下厨给皇后吃!还有那“先生”的称呼,谁会唤一个哥儿先生啊?不正是皇后在帮陛下补从前拉下的功课?李内侍伺候过先皇,他肯定就算先皇最得宠的妃子也没这个待遇。这说明什么?说明帝后非但没有不和,还感情很好!“过夜?!”李俭喷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內侍,完全被这两个字镇住了,“我哪儿敢啊!你这是在想屁吃呢!”17、第十七章并不想屁吃的李內侍:……李內侍这会总算想起李俭刚登基时,曾与皇后打过一架。当时陛下打输了,额上肿了好大一个包,好几天才消下去……所以陛下不敢,这才是真相吗!李內侍深吸一口气,深感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看李俭的眼神都不对劲了。瞧见李內侍复杂中透着点怜爱的眼神,李俭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你误会了,李內侍。”他眼角一抽,觉得自己还能被抢救一下,“我不是不敢。我,直男,不喜欢男人。你懂吗?”可皇后殿下并不是男人啊……李內侍的眼神更复杂了。丝毫不知自己的直言直语造成了这般误会,李俭到底还是让李內侍把洛清卓送回椒房去了。然后他一人就着冷掉的菜,将那壶葡萄酒喝完。这夜他是宿在太极殿的。经这些时日改进,他的寝宫已焕然一新:原先的大殿用竹制的屏风隔成两边。外间改成了一个小书房,原先放梳妆台的案几改成了一套实木沙发,他偶尔会坐在上头看奏折。沙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