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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第一次过滤。丫鬟jiejie蒸糯米的时间,蜚蜚将洗干净的葡萄连皮一起捣碎,放在酒坛里。葡萄多汁而且很甜,蜚蜚就什么都没有加。因为水果可以变质发酵,所以不用放酒,只要盖好坛子,放在角落静置就行。两坛酿酒的原料弄好,也快到了晌饭的时间了。太傅在朝中议事,没时间回来吃饭,三哥也在外面找人,晌饭就只有二哥、阿柔和蜚蜚。蜚蜚没什么食欲,哥哥jiejie自然能看出来,阿林先前发现她在酿酒,心思一动,特意把自己珍藏的一壶竹叶青拿了出来,豪横地说要送给meimei,让她喝个够。“不会有事的。”二哥给她倒了一杯,“午后睡一觉,等你醒了,三哥就把他给带回来了。”这壶竹叶青还是二哥从阿爹那里顺来的,平时想喝他都不给,一拿出来,蜚蜚的眼睛就亮了,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许多,谨慎地接过来,抿了一小口。“好喝吗?”二哥宠溺地看着她。小姑娘连连点头,喝完,二哥又给她斟了一杯,蜚蜚两只手端着,一饮而尽。两杯喝完,眼睛愈发明亮,清泉一般,衬的眼睛更大,望着人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千言万语。但是动作却rou眼可见的慢了下来,乖乖地望着别人。她一喝酒就这样,眼睛弯弯的,乖得像是玉捏的假人。晌饭后,二哥让不醉扶蜚蜚去房里休息,但蜚蜚根本睡不着。她并没有醉,只是反应有些迟钝。望着床幔上的小花,小姑娘越来越清醒,思绪万千,全是顾瑾城。倒不是真觉得他会出事,而是想着,他失踪了一整天都没有人想着他的话,未免有些可怜——没有人担心他,那么,她来担心一下好了。越想越精神,加之躺了一会儿,酒劲儿过了,更睡不着。蜚蜚伸了个个懒腰,起来换了身男装,和不醉说了一声,想要出门,自己去找。“姑娘去哪儿?”不醉正在洗衣服,见她这样,甩了甩手,要跟她一起去。蜚蜚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去找顾瑾城的,就哄着不醉:“没事儿,你忙你的,我一会儿就回来。”“不行的。”不醉连忙说,“京都不比沬州,咱们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若让姑娘自己出去,公子知道了,还不剥了我的皮?”“那你换身衣服,和我一起出去。”蜚蜚只好说。不醉也没有逛过京都,闻言,激动地抱着了蜚蜚一下,才兴高采烈地换了身仆从的衣服,跟在蜚蜚身后。-“姑娘,咱们去干嘛啊?”不醉小声地问。“随便逛逛。”蜚蜚说,“给jiejie买点胭脂,再帮二哥看看笔墨,三哥嘛,想不到他缺什么……”不醉点点头:“三公子的确什么都不缺。”蜚蜚心不在焉地左右打量,其实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只是觉得,在家呆着容易多想,不如出来转转。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进见一家胭脂铺。京都民风开放,不少男子都会买胭脂、首饰送人,通常出手阔绰,且不会那么挑,是店主清存货、赚钱的好机会,反而对他们热情许多。蜚蜚长高了一些,看着愈发清瘦,皮肤白皙,穿上男装更显得年纪小,店主以为她是给长辈买的,尽给她挑那些稳重的颜色。同在店里挑胭脂的女人都了然于心,看着她笑。“谁家的小公子,也是住在东市的?先前怎么没有见过?”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女人摇着团扇,风情万种地问道。蜚蜚才不是什么小公子,本就是悄悄跑出来的,让人知道不好。连忙作揖,眼神规矩地看着柜台上的胭脂,并不瞧她。另有些人就打趣美颜女人:“赵姨娘,小公子这年纪,怕是能做你儿子,你可别把人家给吓坏了。”“说什么呢?”赵姨娘一笑,“我是见这位小公子面生的很,想要帮他挑挑胭脂而已。”越说越离谱,蜚蜚担心让人瞧出她女扮男装,连忙溜了。店里的人更是忍俊不禁,望着她们笑。不醉回头看了几次,在拐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对方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人并没事,不醉却差点儿摔倒。“小心。”对方抓住她的胳膊,拉了她一把。不醉年纪小,个子也小小一只,让对方这样一拽,猝不及防地摔进了那人的怀里!好在她现在穿的是男装,没引起什么注意。蜚蜚原本在前面走着,没有发现,听到不醉和别人道谢,才回头去找自己的小丫鬟。那人背对着蜚蜚,穿着一身浅色的锦衣,戴着京都富家子弟之中流行的蟠龙冠,个子不算高,但肩膀清瘦、脊背笔直,显得长身玉立,比寻常男子更加干净利落些。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但见不醉脸红红的,仰头望着那人。蜚蜚就以为是不醉惹事了,连忙走了过去。“不醉,”蜚蜚担忧地说,“怎么了?”说话间,来到不醉身边,自然也瞧见了背影的主人。对方比蜚蜚高大半个头,极有礼貌,见了她,先是微笑着点头示意,接着,语气温和地说明了经过。蜚蜚听了,连忙与对方道歉,那人却摆了摆手,反倒问不醉有没有事。不醉整个人都傻了,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只知道点头、摇头,蜚蜚在一旁悄悄用胳膊肘碰了她好几次,她的眼神都没有从对方脸上离开。那人也只是笑:“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他似乎还有事要做,低头看了看掉在地上的东西,眉头皱了皱,捡起来扔在了路边的筐里,转身大步离开了。是两串亮晶晶的糖葫芦,可惜掉在了地上,不能吃了。“等等。”不醉下意识地喊住那人,见人家真的停了下来望着她,眼神无声地询问她怎么回事,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蜚蜚看着那个英俊得过分的小公子,觉得实在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很多次一样,但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公子可否留下姓名?”蜚蜚替不醉说道,“今日匆忙,实在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