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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原谅在这张名单上的人……”他从衣领口袋里抽出一张叠起的小纸片,烧掉了。其实那根本不是名单,只是他闲得无聊时画的小动物涂鸦。随着“名单”化为灰烬,有的领主满头是汗,两手发抖。“要是还有下一次……那就血债血偿。我会让你付出十倍的代价,特兰德?穆阿维亚说到做到。”绿眼睛的总督微笑。此刻,沉默仿佛变得有质量,沉重地压在人们肩头,额头细小的汗水也令人难以忍受。只有微风,清脆地敲响一千盏琉璃灯。“好的,我说完了。”特兰德笑着摊开手:“来来来,大家喝酒,今晚不是开开心心的吗?”上一秒还是可怕的君主,这一秒却又是活泼亲切得的好朋友。就在众人心生恐惧之际,特兰德又显得毫不在乎,只是抱着伊戈亲来亲去。伊戈不耐烦,面无表情地试图推开这只撒娇的大狮子。特兰德笑笑,拉住恋人的手指落下一个亲吻,然后起身宣告:“西高原的领主们啊,城邦的统治者——如今你们来到我的阶下,就是我尊贵的客人。今夜,我向你们祝酒,感谢你们为这片土地所作出的一切努力。接下来,将由我特兰德?穆阿维亚来掌管‘阿尔达希尔之冠’,作为努神与皇帝在西高原的代行者。诸君,我向你们祝酒——愿我们成为亲信、盟友、伙伴,一同将美德与良善献给高坐于天的诸神,以及身居于地的凡人。”祝酒的时刻到了。酒杯被一一满酌,放置在众人面前。男爵做出了暗示,那只涂了毒的金杯也被满上,呈送给特兰德。“诸位,忘了之前的不快吧,”特兰德接过金杯高高举起,“喝完这杯酒,我就原谅你们,让我们重新成为朋友。”说这话时,特兰德望向了戴面具的安坨。他们曾是幼年时的伙伴,特兰德本来指望安坨有所悔改,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安坨更加恨他。毒酒就在手中,特兰德却毫不知情。他与人谈笑着,张开双唇准备一饮而尽——男爵不动声色地望着杯中之影,咧起嘴角。音乐又响起,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打算举杯欢庆。“多了一只杯子。”伊戈忽然说。“?”还没等特兰德没反应过来,伊戈拿过他手中的酒杯就要喝下去——“等等,阁下!!!”男爵吓得猛地跳起,慌慌张张地要去阻止伊戈喝下毒酒。慌乱间,男爵的酒桌和鹦鹉螺酒盅被碰翻了。双唇贴近毒酒,伊戈停下了,浅浅一笑:“哦?”“请您……务必、务必……”男爵慌了。如果毒死了伊戈,皇太子殿下绝不会饶恕他。伊戈笑眯眯地望向杯中之影。“诶呀,看来皇太子殿下目前还不想让我死。他爱着我,对吗?”这时,特兰德忽然明白过来。他一把夺过伊戈手中的杯子,怒不可竭狠狠地砸在地上。“你怎么敢——!!加了毒药与公牛血的葡萄酒染红地毯,金杯被摔得变形了。“哈哈……主要是这酒没有冰过,口味不佳,应该更换……”男爵心虚不已,只能装作毫不知情。众人惶然,望向三位西比尔人。伊戈无所谓地笑笑,重新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确保酒杯安全后才递给特兰德:“继续祝酒吧,总督大人。”特兰德怒气未消,一想到伊戈刚刚很有可能替自己喝下有毒的酒,又发疯似得后怕起来。他不住地抚摸恋人的嘴唇与脸颊,生怕上面沾到一滴毒酒。可是特兰德怎么都不放心,万一呢?万一呢?最后,他索性强吻了伊戈。舌尖索取着,双唇厮磨着,湿润又粗鲁地接吻。直到他亲自确认了恋人的双唇没有沾到毒液,伊戈是安全的。特兰德终于可以放心了。“差点就死喽,傻狮子。”伊戈面无表情地吐了吐舌头,摸摸特兰德的嘴唇。特兰德惊魂未定,一再亲吻恋人的手心,仿佛受苦的祈祷者亲吻着圣像。“不,世界上只有一种毒能杀死我……就是你。”他紧紧握住了伊戈的手。第20章XX.罪“你有什么资格坐在古尔白蒂的王座上?就凭你母亲是西比尔人的婊子?”粗鄙的辱骂声爆发而出。所有人都惊了,望向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安坨?安哈兰。银面具冰冷如霜。特兰德也恍惚了,迟疑地转过身。“你说什么?”“我说,你母亲是西比尔人的婊子。”戴面具的安坨像是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转向在座的众多领主:“这个人特兰德?穆阿维亚,以前我父亲领地上的一个穷小子。他的母亲根本不是美蛇神的祭司,只是一个低贱的舞女,被来亚旭游玩的帝国大贵族相中,后来就生下了他。”“安坨你疯了……”特兰德努力稳住呼吸,“闭嘴,坐回你的位置……我们小时候是朋友,我可以原谅你。”“那么你的位置又在哪里?你是妓/女的儿子,你怎么配坐在阿尔达希尔宫神圣的御座上?”安坨变本加厉,要激怒特兰德。特兰德攥紧拳头,最后忍耐着。他知道这是恶意的挑衅,他不想在宴会上失控。“她不是妓女。那个男人抛弃了她。”男爵报复性地笑了:“柯洛昂公爵何其尊贵,会有这样的风流韵事也很正常。况且也不算是‘抛弃’吧?毕竟柯洛昂公爵大人再怎么仁慈,都不可能娶一个西高原的……舞女作为妻子吧?”席中有人不知好歹地笑了两声,立马又不敢了。因为伊戈冰冷的目光紧盯着他们,就像一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特兰德深呼吸,慢条斯理地说:“这真是愚蠢的一步棋。这么做,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效果。我劝告你,安坨?安哈兰,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做理智的事。”听到这句话,戴面具的安坨笑了,“看在我父亲的份上?你知道我父亲生前有多讨厌你们母子吗?他临终前还在抱怨,说你母亲令他蒙羞……!好不容易把那女人送到西比尔大贵族的床上,结果什么都没得到就被赶走了,只是大着肚子带回来一个杂种。”特兰德的呼吸乱了,太阳xue狂跳不已,他的手紧紧捏住剑柄。或者说,这即将出鞘的剑都比他更冷静。在暴怒失控之前,他试图用最后的理智来思索各方利害的平衡,猜测着安坨的动机。冷静,特兰德提醒自己,他的骑士们已经在王宫外待命,随时都能围剿这些叫嚣的鬣狗,接下来只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