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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果然又来了。他仍是从墙下的狗洞钻进来。两人偷偷点了盏灯，就坐在墙根下吃饼。这回木头还从厨房的婆子那讨了两根鸡腿，特地包好了给方天扬带过来。“公子，整一日了，府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听见人议论公子的事。”木头尽职尽责，给方天扬报告外边的情况。“不碍事，我在这过得也算清闲。”方天扬一边吃一边浑不在意地说道。“可小的觉得，侧妃迟早得审公子。”木头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来，“公子不知道，侧妃手段可多着哩。”“哦？”方天扬来了兴致，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你们王府一直是侧妃当家啊？那王妃呢？”“公子不知道？”这回木头有些惊讶。“我去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从陇西来的，不是京城人。”方天扬虽然不知道陇西是哪，但小郡主说这是她爹在的地方，估计也挺远的，说个陇西，木头估计也听不出什么不对来。木头想想也是，这种事想来王爷也不会随便在外面说，便道：“王妃七年前就因病去世了，那会我还没进府呢，是听府里老人们说起的。那时王爷在陇西，就侧妃当了家，把持着后院里的事。”“那这王爷去了陇西，王府外边的事怎么办？”方天扬听说古代女子都不出门的。这个侧妃再能耐，也不能出去和那些官员社交往来吧。这王爷，也总不可能一去陇西，京城的事一点不管了？“这不是有二公子嘛。二公子虽然是侧妃所出，但小公子年纪太小了些，所以就还是二公子管着。”“小公子？”方天扬倒是没听说，这府里还有个小公子。“啊，小公子是王妃所生，可惜王妃走的早，小公子早几年，被圣上作主，送到白鹭书院读书了。咱们下人，都没见过。”木头说着，叹了口气，“小公子也可怜，王妃走的时候，他还小呢。”“这么说，这个小公子，就是你们郡主的弟弟？”木头点点头：“听说郡主自打王妃走了就不太正常，像个小孩。也没法照顾小公子了，送到白鹭书院，倒也清静。”方天扬听他这么说心里偷笑，心道你们郡主把你们都当傻子耍呢。不过他倒没表现出来一点，仍说道：“那郡主也挺可怜啊。”“可不是嘛。”木头又叹了口气，“侧妃管了府，对郡主也不是很好。也就是宫里有皇子们来，才装装样子。不然，郡主都不知要被怎么折磨呢。”“这皇子又为什么来啊？”方天扬发现越和木头聊天，他的问题越多，也越对小郡主好奇。她这么装疯卖傻骗了这么多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呢？“哎呦，公子可真是没好好了解过。”也许是因为说到了和皇家有关的事，木头压低了声音。“当今圣上可是咱们王爷的兄长，两位皇子是郡主的堂兄。宫里的娘娘们没诞下公主来，圣上和两位皇子可都待郡主很好。”原来是这样。方天扬到了大齐也有几日了，还是第一次搞清楚这王府和皇宫的关系。看来他来到这里，认识的人还都来头不小啊。“公子是王爷派来的人，侧妃这么一直关着公子，肯定不行。公子可准备好了怎么应对王侧妃？”木头又颇为担心地问道。方天扬咬了口鸡腿，味道不错，他心满意足地咽了，才道：“我还能怎么应付她？看她想怎么对付我喽。横竖在王府里他总不能随便杀了我吧？”木头听到这，赶紧摇摇头：“公子，侧妃法子多着呢，有的是主意让人悄无生息的就没了。”“真的啊？”木头认真地点点头。却见方天扬笑了起来：“放心吧，还不到我没了的时候呢。我可是王爷派来的，这侧妃怎么也得去封信问问王爷，才敢动我呀。”方天扬就是打定了主意，陇西离京城远，就算是求证，也要些时日。只要小郡主编的这个身份还管用，王侧妃就不能轻易杀了他。毕竟，就算有人调查他的身份，也什么都调查不出来，怎么也要等王爷那的消息来了，才能证明他在说谎。木头摸摸脑袋，似乎没想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是他也没再问了：“公子是有大智慧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夜渐深了，只是王侧妃那里还亮着灯。她坐在桌前，喝完了一盏茶，也不觉得心里的烦躁少了一点。“这方天扬也关了一天了，什么都没探出来不说，孟舒苓竟然真的一点行动都没有。难道这方天扬还真是什么王爷派来的不成？”王侧妃怒气冲冲。一旁的袁嬷嬷赶紧上前道：“侧妃还是消消气，依老奴看，这个方天扬，八成就是那个被错抬进来的。什么王爷派来的，不过是小郡主靠着宫里几位随意编的理由。”“我也这么想过，可既然这样，方天扬现在在我手里，她就不怕方天扬招认了？”“侧妃，您说，会不会是宫里几位知道段公子的事，他们拿捏着侧妃，瞧着您不敢把这事宣扬出去，故意按兵不动呢。”袁嬷嬷也是在后宅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有些时候确实比王柔思虑更多些。王柔听了，也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她确实是存了心思，就让孟舒苓栽到段实坚手里的。要不然王府出了方天扬这么个外男，她一早就宣扬出去了。可是段实坚是她嫂嫂家的侄子，将来能拿捏住，方天扬不知什么来历，真把方天扬和孟舒苓拉扯在一起，她日后再想整死孟舒苓，哪有在段实坚那行事容易？“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我总不可能，真让孟舒苓和方天扬给勾搭到一处吧？”袁嬷嬷想了想，说道：“尚书夫人来了，不是给侧妃出了一计吗？侧妃何不试试？咱们两边同时开始，倘若事成了，宫里的那几位也奈何不得。”“你的意思是，把嫂嫂说的那件事，提前进行？”“这小郡主按兵不动，难道侧妃就一直等着？”王柔想了想，若是她先出了手，正赶着方天扬被关在她这里这混乱时候，说不定，还真能掌握了主动权。“那明天，你去安排。”王柔起身，往床边走去。袁嬷嬷自然点头应是，这便服侍王柔睡下了。“郡主。”春兰进来时，孟舒苓只着了中衣，就这么坐在黑暗里。“王柔还没动手？”“没有，二公子今日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回来。段公子因为喝多了酒，在屋子里躺了一天。”春兰一一回禀。“我知道了。”孟舒苓的声音听着有些累。“不过，有一件事……”“说。”“奴婢奉命盯着方公子，今日，有个小厮从墙后的狗洞溜进来给他送饭。”孟舒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