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女帝投喂日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7

    。不过是几句质问,又有何惧。徐劭源第一个站出来,高声辩驳。“陛下,此言太过。大魏享六百年之盛火,岂是几个小小的危难可以毁去的?”

叶黛暮大笑。“小小的危难?那么我且问你,汴州多少百姓,一年多少税赋,又有多少粮产?你可知汴州一季之收,便可供我大魏九州之民饱腹一旬吗?你可知这汴州所处何方?失之,便失我大魏之兴茂。当年,武景帝以十万兵将战梁国三十万大军,血战三年拼死夺回,最后入那汴州府之时只余三千旧人,其余皆战死沙场。她怎能想到,等她百年之后,只因几张利嘴,便失之全境。”

“只是税赋之事,乃是国之命脉。陛下,已知国库空虚,怎可轻易许诺减免税赋?”户部尚书王谦之还是站出来了。他一向与那徐劭源对立,凡是对方赞同,他必反对。此事却关乎大局,若是站于陛下一边,必伤王姓之利,不可为,不可为。

“若无民,国又何存?国库空虚,可令寻良计。开源节流,凡是可为之策,便可试之。库仓可等,然,百姓不候。民若水,国若舟。水若覆舟,水犹存,舟不复。民心失之,难回啊。不为民为国,要这国库何用?”叶黛暮忍住自己想要支撑的念头,将案几的手收了回来,她不能示弱,她只能撑下去。她挺直了臂膀,如一棵青松傲然屹立在这高台之上。

手心已然全是汗水了,叶黛暮几乎不敢碰触自己的下裳,生怕在浅红上染出水渍。那便太过可笑了。但是很快地叶黛暮连注意此的精力也没有了。

“陛下圣心仁德,是为百姓所虑。然,陛下对国事知之甚少,若是以旁人只言片语便擅改国策,只恐不妥。”

叶黛暮眯起眼睛,心叹:来得正好。

☆、第壹佰捌拾玖章锋芒毕露

叶黛暮冷笑道。“哦……你说朕国事知之甚少。那好,何处之事,朕不知。若我有你禀而不闻之事,我便听你一言。如何?问!”

斐济本只是顺应潮流出来辩了一句,没想到被叶黛暮抓个正着。她花了一年的功夫去学,几乎日夜不歇,哪怕她没有全部精进,也知一二。她花了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绝不允许他一句知之甚少便全盘否定。既然你们要考,便考个痛快。

“那臣却之不恭了。”斐济思考片刻,在众臣的目光之下只好做了这发问的第一人。“陛下,臣乃刑部尚书,掌天下刑法及徒隶句覆、关禁之政令,臣之所问也与律法有关。敢问陛下,我大魏律法分多少种?”

“四种,分为律、令、格、式四种。律是刑之法典;令是所用之制的条款;格是对其他三种的补充与汇编;式则是行事之法。另律有五刑,笞、杖、徒、流、死。重罪有十恶之条:谋反、谋大逆、谋叛、不道、不大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我如此答,算是回了你的问题吗?”叶黛暮知道这不过是开胃小菜,聚精会神地等待接下来的难题。

斐济愣了神。他不过是简单一问,虽后面未准备更为艰难之问题来刁难女皇,但也未曾想对方竟对律法知之不浅。他本来便是抛砖引玉,故而微笑道。“是的,陛下,未疏忽刑律,臣深感欣慰。”说罢,便退了回去。

他的这一举动,倒是叫叶黛暮惊讶了一下。他竟然没有提什么冷僻的问题,也是稀奇。但是若所有人都如此,那可就不妙了。叶黛暮立即在心里拼命地思考对策。糟糕,这可不在老师的预测之中啊。这时,户部尚书王谦之站了出来,拱手行礼,问。“臣也来一试。敢问陛下,可知户部有何职责?”

叶黛暮忍怒,压制着回答。“户部,掌天下土地、百姓、钱谷之政、贡赋之差。以鳞黄为据,点数百姓;以开荒为途,安置流民;以富庶为源,蠲免贫瘠。另有抚恤灾情,救济老幼,赏赞功勋,权量市籴,评估物价,支给百官俸禄。王尚书可有其他疑问?”

“陛下既已知我户部之责,臣没有其他疑问。”王尚书说完,退回队伍里去了。这是在向她示威,这等减免税赋,抚恤百姓之事应是他户部之责,若是由她来做,未免管得太宽。然而叶黛暮却不会再为他的恼怒而羞赧,她想做的,他就是用刀子拦,她也绝不罢手。

“吏部之事,陛下应当清楚吧。臣倒是无话可问了。”徐劭源站出来,漫不经心地说。但这一句话,却着实点燃了叶黛暮的怒火。

这群老匹夫,欺她年幼,竟敢如此蔑视于她,甚至都不与她正面相辩。尽是拿这些愚蠢的浅显的问题来问,仿若是生怕她答不上来。不行,这样,这场辩论便是白费功夫,她精心准备了如此之久,不是要让他们不痛不痒,简单地蒙混过去的。她非要让他们正视自己不可。

“那么你们呢?”叶黛暮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平静了。她知道自己不能让怒火冲破头脑,那会带来不可弥补的灾难,她不能让暴怒毁了这次机会。冷静,冷静。叶黛暮攥紧了手腕上的六道木,念了几遍六字箴言,才堪堪克制住自己想要掀桌怒吼的欲望。

“臣等无话可问。”众臣行礼,低头,不与叶黛暮直视。若是换其他,真的年幼的少年,也许会被他们哄骗蒙蔽,自以为胜利,洋洋得意地偃旗息鼓,不再追究下去。然而他们面对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叶黛暮。

心中巨大的怒气已经冲破了她的胸腔,仿若一柄利剑刺破了她肺囊,叫她每一次呼吸都如同被烈火灼烧。叶黛暮发指眦裂。“那好。既然你们无话可问,那朕倒是有些问题要需要诸卿解答。”

“刑部,失察何罪?”叶黛暮短短四个字,便叫刑部尚书斐济顿时汗如雨下。失察二字直指那吏部,言之便是要得罪徐尚书,不言便是失职,着实进退两难。

叶黛暮不等他回答,接着转头问。“户部,流民何在?”

这回轮到户部尚书王谦之冒冷汗了。他问女皇户部职责,女皇反过来质问他,流民之失是何故,而身负安抚流民之责的户部又做了什么。这是明晃晃的失职之问。他也答不上来了,几番挣扎,仍是一室沉默。

叶黛暮也不要他的回答,接着望向吏部。“吏部,良臣何为?”

也是这短短四个字,惊得徐劭源面色如土。而不仅是吏部,此问乃是对在座所有的官员的质问。良臣何为?何有良臣?良臣为何?这是对所有臣子的质问。无人不心惊。这还是那位他们眼见着登上王座仍然稚嫩得撑不起冕冠的女皇吗,还是那个连年号也干预不了的傀儡皇帝吗?

不,不是了。而这答案正是叫他们心里掀起骇浪惊涛的真正原因。他们之中有人无意地抬头望向那高台,玄衣珠帘,鹰扬虎视,静若远山,动如洪流,形气吞山河之势,现日月争辉之光,此乃帝王之相。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