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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芽的视线被他遮着,她看不清屋内的情况,她习惯性的找维巫却只是看到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少年堵了她一会儿觉得无趣,让开了。水芽这才看到屋内有一张桌子,维巫已经坐在桌子旁了,维巫对面还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与主屋里的那幅画上的老人如出一辙。加上刚刚坐下去的少年,桌旁还留着一个空位。水芽才想清楚,她刚刚想错了,但是她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进去坐到那个空位,维巫身边。反正她刚刚也没说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吧。维巫给她倒一杯水,自然地放到她前面,开口道:“萧老,别来无恙啊。”月城萧老笑开一脸的皱纹,声音里满是沧桑,他道:“二十三年了啊,这二十多年过的可好?”水芽默不出声,捧着一杯水静静听着。原来他们认识。少年也静静听着,不过他没水捧着,就用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看看月城萧老,又看看维巫。维巫一张光滑白皙的脸与月城萧老一张皱纹遍布、肤色暗黄的脸有着强烈的对比。维巫轻轻笑着,道:“好。”水芽皱一下眉,这一声好藏了多少苦涩,有着多少伤痛?他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恐怕都是这样吧,表面风平浪静,闲适淡然,内里却波涛暗涌,伤痕遍布。月城萧老萧然道:“好就好。自从二十多年前你们离去……”维巫打断他,道:“过去的便过去了。”“好,哈哈,还是当下重要。”月城萧老瞬间豁达,“说吧,今夜寻我所为何事?”“百花阁阁主梅赤一月后大办四十大寿,萧老知道吗?”“我早已不问世事,原来那个少年也已四十了。”“我来正是为了这件事。”“贺礼?”“是,还请萧老赠与。”月城萧老沉默半晌,道:“还记得那小子曾与我求过,我当时还不老就没答应,现在,老了,唉,拿着那东西也没什么用。罢了,死不带去的东西,给了你罢。”维巫起身,躬下身行了一礼,道:“多谢萧老。”那个黑衣少年急急说道:“那我……”月城萧老笑道:“你所求也给了你罢。”少年学着维巫起身行了一礼,道:“谢谢萧老。”月城萧老起身去另一间耳室找这些东西。少年所求是与修竹制成的萧,名为与竹萧。维巫所求是个大黑木盒,半人长,半臂宽,半臂高。水芽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三人得了东西,天色已晚,便告辞了,少年走在前面,水芽走在中间,维巫走在最后。水芽出了院门,似乎听到月城萧老沧桑的声音,“……红烛昏……叫西风……鬓已星星已……一任阶前……”声音遥远朦胧。水芽回头望去,想听得真切些,一小个院落呈现眼前,维巫道:“看前面,小心摔着。”语气里夹杂着点点哀伤。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已。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三人走在石头路上。少年开口打破沉静,“我姓月名铄,姑娘呢?”水芽礼貌地笑道:“水芽,我身后的是维巫哥哥”维巫淡淡走着,听二人对话。月铄找话题道:“今日那簪子果真是镀银的,我也不是说姑娘品味不好,只是姑娘若喜欢,我可以把价格讲低些,何苦浪费白花花的银子。”水芽想起她拿银簪去换包子时老板一脸无奈地说“只能换两个包子,不能再多了”,她虚虚应道:“我知道了。”月铄把玩着与竹萧,道:“姑娘哪里人?”“我从竹望山来。”“哦,我是百式城的,湖山百式。”湖山不是一座山,是一个县。湖山县。“湖山?听说那里卖的东西繁多,各种好玩的都有,是真的吗?”水芽来了兴趣。月铄自豪道:“是呀,我家就是开百饰铺的,专卖百饰,各种各样的饰物都有,头上的,衣物上的,耳饰,颈饰,手饰应有尽有,怎么样?姑娘要不要……看看……哈哈,一说就顺口了。”水芽也哈哈笑着,这个人眉飞色舞地介绍好逗啊。月铄又问道:“水芽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们是去祝寿的。”“维扬吗?”“你怎么知道?”“百花阁阁主不就在维扬吗,我正好也要去维扬呢。”“你也去祝寿吗?”“差不多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差不多是什么呀?”“那便是吧。”水芽摸摸头,‘那便是吧’是肯定的意思吗?嗯,是吧。她道:“你一个人去吗?”“是啊。”“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月铄在手上转了一圈与竹萧,淡淡道:“我是逃婚逃出来的,自然只有我一个人。”水芽走快两步,这可是只有在说书先生那里才听得到的。她与月铄并肩走着,好奇道:“逃婚?你不喜欢那个姑娘吗?”“喜欢。”“啊?那你还逃?”“她喜欢的是我哥,我不想她不开心。”“啊?喜欢不就是要和她在一起,形影不离吗?怎么还要离开?”“……”月铄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水芽委屈地回头看着维巫,轻声道:“维巫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维巫一路下来都是静静跟着他们,听到水芽问他就淡淡说道:“对。”水芽立即高高兴兴地回到维巫身边一起走。月铄:这两个人,一个人笨就算了,另一个人还要跟着一起笨……到了客栈外,三人从马车上下来,月铄跟他们蹭了马车。月铄告辞道:“谢谢你们的马车。”维巫淡淡道:“不必。”月铄站了一会儿,叫住快走进客栈的两人,道:“哎,我们一起去维扬吧?”维巫看着水芽,水芽意会,这是让她做决定呢。她回头,笑道:“好啊,多个人也热闹些。”月铄笑嘻嘻地走了。水芽拉着维巫的袖子上了楼,笑嘻嘻地铺床。维巫倒给她一杯水,坐着道:“过来喝水。”水芽的笑脸垮下,委委屈屈的走过来,坐下道:“哥哥,我刚刚在月城庙喝了不少了。”“那便捂捂手,你体寒。”“哦。”“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水芽问道。“水芽想什么时候走?”“我们下一个歇息的地方在哪里?”“就是百式城,湖山百式。”“月铄的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