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耽美小说 - 爱豆家里有道观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杂音,进入阵法之中的邪祟诡魅都以真身显形。

就比如那阵法中央的一大箱书信。

无论宋衍是恨、是悲、是惊、是喜,康杰生都会原原本本的感受到宋衍的全部情绪。

欧执名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看若沧的视线都肃然起敬。

“这阵法看起来简单,居然这么厉害。”

他真心实意的称赞,惹得杜先生一笑。

“那是当然。若沧用的阵法,最精妙的并不是什么篆书符箓,而是他落字成符,自带通达天地的灵气。”

杜先生表情写满了骄傲,“他是不可多得的济世度人命格,曾经年纪小小便令我受益良多了。”

他语调感慨,很难不让欧执名困惑。

欧执名问道:“杜先生,您和若沧到底什么关系?”

杜先生抬眼望他,眨巴着眼睛思量许久,才慢慢说道:“师门私事,若沧不与你说,便是不愿说。”

作为一个遵从师叔教诲的好师侄,杜先生捻着胡须,笑呵呵的,慈祥无比。

他宽慰欧执名道:“你只用知道,我不会害他,他也不会害你。”

杜先生视线怀念又欣然,“你们,有缘啊。”

欧执名当然知道若沧不会害他。

他们早晚混在一起,近在咫尺,按照若沧会的那些道术道法,想祸害一个外人轻而易举。

然而,他每次见到若沧忙碌,都是为了外人驱邪除恶。

仿佛若沧来到这世间,驱散邪祟鬼魅,才是他隐藏在明星表象下真正的职责。

至于缘分,那更是太有了!

欧执名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从小就想写出道教剧本,就是导致今时今日的原因。

根子里不科学的人,都会渐渐玄学。

他正沉思着,若沧忽然看过来。

那道视线一喜,眼光锃亮。

若沧说道:“欧执名你过来。”

他手上画法阵的长勺一点,“你站这儿!”

“为什么?”欧执名发出了围观群众的声音。

若沧走过去低声跟他说:“我怀疑你小时候身上撞的鬼,不是康家的人,就是林家的人,现在康家人上阵驱邪,你顺便也驱一下。有什么后遗症,我一起给你解决了。”

欧执名:……

他,顺便的,驱一下。

怎么听起来,就跟搭个顺风车似的,奇奇怪怪的。

不论如何,若沧的要求,欧执名全都照办。

于是,原本准备取材看戏的欧执名,竟然成为了第一个站上法阵的人。

六合清净阵,有天地人三大站位。

欧执名站的,便是“天”字位。

“天地人,三方一线。”若沧放下了长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欧执名站天,康杰生与康犹衍站人……”

他的视线落在满满一箱书信上,“就看阴曹地府肯不肯放宋衍来跟你相见了。”

平时一脸科学的若沧,说起阴曹地府的时候,欧执名很不适应。

欧执名记得,他说过没有鬼,有也不会到阳间来。

仔细想想,这句阴曹地府肯不肯放人,必然是说给康杰生听的。

手持拐杖的康杰生,率先站上了“人”字位,与欧执名隔着箱子遥遥对望。

康犹衍怕得不行,小跑过来,紧紧握住康杰生的手。

他看若沧和欧执名的视线,都透着惶恐。

哪怕这是两个不同的人,在他心里,都是一脉相承的学习阴影。

三人法阵就绪。

若沧并未持剑,而是念起了。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崖柏香的气味,萦绕在阵法附近,随着他低沉悠然的腔调,弥散在整个法事现场。

也许是夜色悄然,也许是气氛寂静。

欧执名只觉耳边的低声吟诵,变为了无法言说的调子,有了独特的深意。

他身体里长久存在的劳累疲惫,渐渐涌了上来。

眼前本该清晰的视野,在烟熏缭绕之中,蒙上了薄薄的迷雾。

离他不远的康家叔侄,身形都变得朦胧。

欧执名困顿之中,没由来的觉得眼熟。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曾有那么一个杵着拐杖的人,穿着长衫,手牵一位孩童,与他梦中相会。

若沧的念唱仍在继续,当他说道“澄其心,而神自清”的时候,欧执名忽然听到了一声突兀的刺啦声。

仿若火焰烧灼利刃,带出的铿锵声响。

下一刻,横空掷来一柄火源,冲入装满信件的箱子,燃起一捧烈火!

欧执名神情恍惚。

康杰生却看得清楚。

若沧在念诵经文的时候,持笔写完一张符箓,叠成了长刃的模样,抬手就在烛火上点燃。

他不过是回身一扔,那张带着火苗,本该软绵绵的符纸,如同引燃草垛的火把,唰的一下,炸起了剧烈的火光!

康杰生握紧了手杖,视线紧张的盯着烧灼着烈焰的信件。

那是他小心保存了二十年的记忆。

即使他的衍哥极有可能恨他、厌他,也无法阻止他的眷恋。

火势熊熊,全然不像几份单薄的信纸能够烧起来的火焰。

康杰生脸颊被火照得灼热,哪怕双目刺痛,都舍不得挪开视线。

啪嚓!

火中爆裂了一束火星。

康杰生下意识闭眼,再睁开,余光之中,映入了一片浅灰的长衫。

他的眼睛干涩,诧异的顺着那片长衫抬眼。

站在他对面的,不再是身材颀长的欧执名,而是穿着长衫遮掩腿疾的瘦弱男人。

康杰生觉得自己老眼昏花。

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只见对方苍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浅笑,儒雅之中藏着对宿命的讽刺。

犹如他心底的衍哥。

分毫未改。

“衍哥!”

康杰生不由自主的伸手,往前踏了一步。

简单的动作,突然绷断了他身上的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