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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最齐全的地方了。关键是,这地儿面向市民,东西也便宜得多,售货员也没有百货大楼那么的,高高在上。走鸽子市得经过钢厂,才到钢厂的家属区门口,就能看见一辆辆拉着大白菜的大卡车在小区的大门口停着。人人手里拿的都是尼龙袋子,家家都是全家老小齐上阵,这时候不分老弱病残,越老的抢的越凶,劲儿越大,秋风跟刀子似的吹着脸乍乍的疼,但是,什么都阻挡不住大家囤白菜的热情。“二嫂,你没给自己囤点白菜留着冬天吃?”邓翠莲问。说起这个,就是陈月牙的一重难心了,要过冬,没大白菜那简直不行,但是,她因为忙着给罐头厂当经理,错过了菜市场上大白菜的时间,要再等白菜,就得下个月了。“下个月吧,到时候我多储一点儿。”陈月牙说。“我家有腌好的泡菜,要不,我把泡菜缸搬来……”顺带把她全家都搬进城呢。陈月牙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不用,泡菜得自己腌了才好吃。”邓翠莲给无情打击了,刘玉娟就得瞪她一眼:现在提进城的事儿,还太早了点。“棉花?没啦,今儿一早开门就抢完了,哪有个十点了才来找棉花的。”国营商店布料档的售货员正收拾给抢棉花的人被挤破的玻璃,没好气的说:“今天有人为了抢棉花,还给玻璃划伤了呢。”“同志,你知道哪儿还有棉花不?”陈月牙问。售货员说:“至少我们商店现在一穷二白是无产阶级,您别地儿找去吧,这儿没有。”“明天还会不会有棉花?”陈月牙不死心,再问。“说没有就没有,不止明天,这个冬天咱们县里都不会有棉花了,歇着去吧啊。”售货员挥着手说。清水县本身不产棉花,一年也就十一才会有从新疆拨来的棉花,国营商店都没有,让陈月牙往啥地儿找去?她现在手里有贺译民单位发的棉花票,但找不到棉花,咋整?有时候,事情的巧妙处就在这儿。今儿,这仨妯娌的后婆婆宋喻明也在鸽子市上,不过,她不是来抢棉花的,她是来给她养的狗买大骨头的。说巧不巧的,仨妯娌带着孩子们出来,就跟宋喻明碰上了。“你们仨在这儿干啥?”宋喻明牵着条狗,扫了三个儿媳妇,带她们家这一帮子秃瓢儿兼一个赔钱货一眼,说。刘玉娟和邓翠莲瞬时就给吓住了,因为她们不知道该叫宋喻明一声啥才好。而且,毕竟公公原来是钢厂的领导,虽然退休了,余威犹在,她们怕公公,也怕这个后婆婆。“这是国营商店,我们来当然是买东西的,碍着谁了?”陈月牙反问。她不像刘玉娟和邓翠莲那么怕宋喻明,遇见了,从来没给过好脸色。“这有什么碍不碍着谁的,月牙,你们谁替我把骨头提回去,我给你们几块胰子用。”宋喻明提着一大堆骨头说。刘玉娟不去,陈月牙当然也不去,唯独邓翠莲,一听能拿胰子,喜滋滋的接过骨头说:“没想到阿姨您还爱吃这大的骨头,我帮您提回去。”“我吃什么吃,那是给狗吃的。邓翠莲,狗食和粮食你分不清楚吗?”宋喻明冷冷的翻着白眼说。“这么好的骨头,你给狗吃?我家的娃娃都吃不起呢。”邓翠莲失声说。宋喻明得往南走,而陈月牙刘玉娟带着孩子们,要想回家的话,也得往南走。看宋喻明的样子,她其实挺想跟陈月牙聊几句的,但是陈月牙懒得跟她聊天,也很讨厌她不把邓翠莲当人看的样子,所以索性对刘玉娟说:“要不,咱们再往北逛一逛?”“走吧,咱往北边逛去。”刘玉娟也说。于是,邓翠莲跟着宋喻明走了,剩下俩妯娌带着八个崽,则继续往前走。“mama,前面就是铁路了哟。”走着走着,超生突然说。鸽子市的尽头转个弯儿就是铁路,不过,这地儿现在可没倒爷了,因为公安打击的太严厉,倒爷们现在基本上消失怠尽了。要不然,大家也不会为了几斤棉花愁成这个样子。“那咱们往回折吧,就不往前走了。”刘玉娟看越来越荒败,铁路就在眼前了,说。陈月牙也是这样意思,不过,难得农村的兄弟们出来,她闻见这儿有股子nongnong的炸糕的香味儿,她想给农村来的几个孩子也买个炸糕吃。贺译民一农村汉子,能在城里扎稳脚跟,跟他两兄弟的扶持是分不开的。当然,这跟婆婆李红梅对几个儿子的教育也是分不开的。她尽可能的还是想延续婆婆的好传统,让这兄弟们能互帮互助,长大之后,还能是像现在一样,骨头连着筋的好兄弟。那炸糕肯定隐在那些矮矮的,铁皮顶子的窝棚里,只卖信得过的人,得她自己挨家挨户,敲门去找。逛了半天,在这大家身上还是夹衣十月,几个孩子吃块炸糕,胃不就暖了?不过就在这时,突然,鸽子市上走路的人突然都哇哇乱叫了起来,好些人都躲到各个胡同里去了。有个中年人跑了过来,边跑边喊:“躲啊,快躲,还站在路中间干啥。”“前面咋啦,咋人人都在躲?”陈月牙说。这中年人嘿了一声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大山羊,四处乱顶,管都管不住,估计得冲到铁路上去。”山羊?还是一大群?那不是超生最怕的东西?不止超生,就连她的小须须都在一瞬间都缩回去了,当她的小须须一缩回去,超生也就说不了话了,所以,哪怕她想哭,想大叫,是发不出声来的,只能躲在贺帅的背上瑟瑟发抖。“赶紧,往边上躲。”陈月牙说。山羊那东西要顶谁一下,人还真受不了的。但是刘玉娟就不急,反而回头问仝子:“还敢当街撒尿不?”仝子犹豫了一下:“不要,我没内裤。”这孩子大了,发育了,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没穿内裤。“钢子,雷子,铮子,再往前就是火车道了,那山羊要冲过去,肯定得给碾死,你们几个来,撒尿。”刘玉娟话音未落,贺炮刷的一声,已经把裤子给脱了。“大嫂,你这是干嘛?”陈月牙问。孩子们都那么小,你撒泡尿就能吓住山羊,她咋不信似的?但是,除了贺帅和贺仝,几个男孩刷的一下,就全把裤子脱了。还真有一群羊冲过来,为首的全是盘着羊角的大山羊,贺炮捏起拳头,一声大吼:“兄弟们,尿啊!”刷刷刷的,几兄弟就开始滋尿了。还甭说,他们滋完了尿,躲到一边儿,本来在狂奔的山羊们跑到跟前,刷刷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