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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欺骗伪装基础上的情爱,还能算是真正的感情么?见傅巫二人久久没有说话,温舒窈轻轻摇头,喟然道:“遇袭的那日,等到我与左护法醒来,率领着残余部队追踪到魇魑海附近,只发现了一具魔族尸体,身上佩戴着右护法亲卫的令牌。”“他的死因是被人一剑穿心,我仔细检查过伤口,发现周围有残余的冰雪灵力。”温舒窈苦笑:“魔域中拥有冰雪灵力的修士,便只有洛清琰一人,想必他正是利用右护法的关系,骗得魔兵带走陛下和小美人,再杀人灭口。”冥冥之中,万事早已注定了因果……傅含璋眼神黝黯,倘若在最初秦语苍带回洛清琰时,自己没有因为他眉宇中与司曦的几分相似之处留下他,怕是也不会有如今的惨剧发生。“舒窈,这段日子你和阿月都辛苦了,”他垂下眼眸,“今日若是没什么其他要事,便先回去修养吧。”巫月婪点点头,在温舒窈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陛下……还要去见见秦语苍么?”“自从魔兵的身份被查明,他的情绪就十分激动,不仅吵嚷着要当面向陛下陈情,甚至出手伤了阻拦他的狱卒,”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虽说他拐带魔后罪无可恕,却也不会荒唐到做出谋害陛下的事……”闻言,魔君猩红的眼眸中闪过暗芒,缄默了一阵,才缓缓点点头:“孤这便去天牢会会他。”……虽然长岐宫整体建筑已经被摧毁了大半,但天牢修建在后方的山腹中,因此保存得还算完好。傅含璋冷肃着一张脸,从忙碌着重建阵法和修缮宫殿的人群中穿过。他肩头的归云雀倒显得格外活泼,一双漆黑的小眼打量着四周,看起来很是好奇。他没费多少功夫,就来到了秦语苍所在的囚室。长岐宫天牢的牢房修建得低于地面,从他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秦语苍半截身子浸在浑浊的污水中,健硕的双臂和上身缠满了粗大的精钢锁链,肌肤表面更是伤痕累累,不少伤口已经恶化,流出黄绿的脓水来。据巫月婪所述,这几日秦语苍大闹天牢,他们也随之加强了守备,不仅将各种削弱的药物和术法招呼在了他身上,甚至已经数日没有送餐食。听到脚步声,秦语苍抬起头,露出深深凹陷的两颊和眼窝,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眼中迸发出激动的神采:“陛下,您总算……总算愿意来见臣了!”傅含璋静静注视着他,嘴唇紧抿。曾几何时,他也是深受自己信赖的下属,共同出生入死,彼此信赖。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有了不该有的私心和计较,加之恃宠而骄,恣意妄为,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语苍,”傅含璋低下头,对上秦语苍惊喜的视线,“你有什么要向孤解释的么?”“陛下,臣对您从无二心,纵然臣对药鼎有私情,却也从未想过要加害于您。”秦语苍哽咽着,从铁栅栏中伸出,颤巍巍地握住了傅含璋的鞋尖。“臣之所以将魔妃送往战场,不过是因为他上一世伤您至深,况且他不知使了什么妖法,让您患得患失,难以决断。任何对您有妨碍之人,臣都会加以铲除。”秦语苍语气坚决:“纵使您会因此厌憎臣,臣也心甘情愿。”他这一番剖心自白不可谓不真诚,可傅含璋只是微微调开眼光,惨淡地笑了一声。“语苍啊语苍,”他喟叹着,神情苍凉,“你错了,孤错了,我们都错了。”“这一回死里逃生,孤才知晓当年的真相,”他苦笑着,眼底隐隐溢出水光,“原来孤的魔龙丹之所以会及时觉醒,都是那个人的功劳,他为了孤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背了几百年的骂名……最终也没有留给孤挽回的机会。”“你怕是不敢相信吧?”傅含璋不避不让地迎着秦语苍惊疑的目光,“若非亲眼所见,孤也不愿相信,自己竟能愚蠢到这般地步,至于洛清琰……”他抬手解开前襟,露出蜜色胸膛上尚未痊愈的狰狞伤疤来:“天泪城不惜以两支诛魔箭为代价,意图夺取孤的性命,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洛清琰早已赶在他们之前,将孤和小北带到了魇魑海畔,要用真火提炼出孤体内的魔龙丹。”“若非小北耗尽自己的灵力救了孤,孤此刻便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他偏了偏头,神情讽刺:“如此,你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荒谬了么?”前方久久没有传来回音,傅含璋低下头理好衣襟,见秦语苍默然收回手,身体痉挛似的蜷起。他高大的身形佝偻下去,神情盈满了懊悔,惊骇,痛苦与挣扎,甚至不敢再看傅含璋一眼。是他……是他亲手将魔君两世的挚爱推入深渊,是他滋长了洛清琰心中的恶念,险些导致魔君殒落。若非两百年前魔君的赏识,他或许永远都是那个鲁莽粗笨的熊妖,不会有机会走到人前,号令三军,征战四方。是魔君成就了他,他却以对方的信任为利刃,深深刺进了那人的胸膛。“陛下……陛下,臣罪该万死……”秦语苍死死攥住铁链,却怎么也攒不足起身的力气,只能跌坐在污水之中,撕心裂肺地呜咽起来。傅含璋立在原地,沉默不语地注视着秦语苍的崩溃绝望,眼底神采如同死水一潭,再也掀不起半分波澜。半个时辰后,他离开了天牢,并且婉拒了血蟾妖王入驻其行宫的邀请,执意返回了残破不堪的魔君寝殿。雷火阵毁去了寝殿的大半穹顶和房梁,好在床榻衣柜等陈设尚算完好。指间魔气涌动,将家具表面的灰尘杂物祛除,傅含璋撑开一方结界,笼罩住寝殿范围,确认外界无法察觉,才脱下外袍,放轻手脚打开了衣柜。他肩头的归云雀探出小脑袋,发现柜中清一色都是素色的雪衣,看起来还和魔君的尺寸不太搭配,小小的眼睛里泛出了大大的疑惑:“哥,这些衣服不是你的吧?”傅含璋点点头:“当然不是,这些都是小北平素穿的衣裳,他不爱由魔族侍女清洗,总是自己濯净了,再收纳在这里。”他从中取出一件丝质长袍,捧到眼前,近乎贪婪地嗅了嗅隐约透出的松木冷香,随后默念咒诀,缩小了身量。直到自己的身材相比于长袍显得娇小,他才停下术法,张臂穿好长袍,在软榻上缓缓躺倒。柔软的布料包裹着身体,氤氲的冷香萦绕在鼻端,傅含璋闭上眼,仿佛能感受到一双修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