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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联邦的人追杀,那就很有可能是无辜的,将她救下来问个明白,百利而无一害。但是这次他连电话里的清冷女音都没听到,仔细一看,通讯器上就三个字:无信号。这可是繁华的帝都,怎么可能没有信号!“屏蔽器。”荒判断道,环顾四周:“把我通讯器的手电筒打开吧。”信号屏蔽器近几年被明令禁止使用,数据化时代接受不了这东西的存在,可若是有意要收购,黑市上也绝不是没有。一目连照做了,于是雷达荒又多了一项功能——打灯,一目连提着捡来的机枪跟在他身后。地下室比一层大了不少,但却像被搬空了一样什么东西也没有剩下。“谁?”荒敏锐的听觉发挥了作用,他将灯指过去,十几米开外有一只黑猫。猫踮着脚尖走路,悄无声息,但又似乎并没有恶意。这地方怎么会有黑猫?荒正古怪着,就听一目连说:“是精神向导。”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猫身旁还有一个黑色匣子。——正是荒在梦里看到金鱼姬捧着的那一个!猫并没有看着他们,而是看着那匣子。过了一会,匣子便毫无征兆地动起来,还发出窸窣的声响,打开之后一目连原以为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跑出来,可匣子里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出场阵仗这么大,该不会真只是个普通匣子吧?一目连这么想着,匣子突然发出声音。“帕特尼路12-19号,有人在追杀我!”那赫然是金鱼姬的声音!荒与一目连面面相觑,这竟然是个录音盒?放完那段语音,匣子里又传来另一个没听过的女声:“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这就是我的宝贝匣子,嗯……真想把你们也一起装进我的匣子里。”荒挑眉:“开火。”一目连二话没说就把那匣子打成了筛子,不过匣子在地上跳了两下,并没有坏:“哎呀,这就是个复制品,你们随便打随便打,反正~你们也离不开这里了。”一目连回头看一眼下来的通道,还好好的在那,也没人从身后偷袭。“金鱼姬呢?”荒打断她。“当然是在我的匣子里……”“少废话。”那匣子冷哼:“在她该在的地方,总之不是这里。辛苦你们二位白跑一趟……真是可惜,我倒也想把你们收进匣子里。本来是可以的,你却偏偏忘记了,那我只好服从命令解决掉你了。残念~”荒没把金鱼姬那句“快想起来”告诉一目连,一目连听了只觉得头大:这什么跟什么?连结那头的情感是疑惑与不安,他知道荒有事瞒着自己。不过荒也没打算继续瞒他,当着他的面就问:“慢着,‘忘记’是什么意思?”那匣子显然意犹未尽还想闲聊,正要解释,旁边那黑猫突然开了口。是一个清冷威严的女声。黑猫淡淡地打断了匣子:“废话够了就办正事吧。”它长着红色的眼珠,不由得让人脊背发凉——黑猫本就不吉利,现在还和血的颜色融合在了一起,见到它就有种在出席葬礼的错觉。普通的子弹对精神向导并不会发挥作用,一目连没有浪费子弹。“哦。”那匣子话锋一转,笑了两声:“你们俩都是,眼睛鼻子真漂亮,可惜了,可惜了,嘿嘿。”它话音刚落,荒突然回拉一把一目连:“不好!”一目连脑中嗡嗡作响,就连他也可以听到空气中那错杂的鸣响——滴滴,滴滴,从四面八方传来。这声音他认识,昨天才听得不想再听……是那女人的光子雷,不需要引线,也不需要倒计时,纯粹由向导的意志控制。这也是为什么他昨天能躲开绝大多数光子雷的原因,尽可能隔断女人的精神触手对雷体的控制,为自己争取尽可能多的逃离时间。该死,他就不该那么信任24h监控力度的。天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被安上,无色无味,哨兵根本察觉不到,只有经验老道的拆雷手能够发现。炸弹被引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地面剧烈地震动着,这座本就年代悠久的厂房根本不堪承受,甚至都没有摇摇欲坠的时间,就这么塌了下来。一目连仿佛还在梦里,对此没什么实感,一向反应迅速的他几乎发起怔来。他几乎能听见那女人在空气中嘲笑他:“嘻嘻嘻嘻,后路?你说谁的?”断的是你的后路呀!绝望还远远没有停止,爆炸声不断,这座二层楼高的纸厂怕是要被整座炸塌。这周围空无一物,更别提什么遮挡物。无处躲藏,地面成块地塌陷下来,碎石砸得他脑门生疼,也不知出没出血。他脑中一阵轰鸣,发现自己那赖以生存的精神屏障在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候竟然派不上用场。他闪过一丝不切实际的念头——那荒呢?哨兵的体能能够逃出去吗?他在脑中计算起来,然后被人狠推一把,踉跄地跌在地上。“你是傻子吗!”天花板坠下来,一向直面困难的他闭上了眼睛。暴雨般的轰隆巨响劈落下来,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原来人是这样弱小,后天选择的基因变化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一目连只是觉得自己这几年也挺唏嘘的,没有战死在战场上,而是要死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就更令人唏嘘了。他却并不后悔。有炸弹甚至几乎就炸在他头顶,石块迸开飞溅在他脸上,也没想象中那么疼。四肢发麻,但是不疼,痛感就仿佛被他潜意识地抽了出去,他竟是释然的。他追求本心活着,无怨无悔。……不过是死亡而已。重物将会碾碎他,就在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瞬间,无足轻重的一瞬间。哪怕站在多高的地方,历史的长河也不会因此记住他。认识的人的笑脸一一在他眼前晃了一遍,最后停留在荒那张笃定地说着“这不是还有你么”的脸上,他以为这是走马灯。时光像是回溯到了一个小时以前,他忽然很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吻他。但我更希望你不在这里。他们没有结合,荒元帅还是最风华正茂的年纪,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再找一个比他优秀的向导怎会不容易?可是他算着算着,突然无望地发现就算从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就开始逃,以军校短跑第一的成绩都无法从这里逃出去……他无助地抽噎起来,比在葬礼上还要难过。“毛病啊,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一目连猛地睁开眼睛,一滴水正好滴在他眼睑上,滑落下来,视野一片通红。荒笑得很狼狈,从未如此狼狈。神他妈豆腐渣工程,墙壁建得这么厚还这么不结实,压在他身上简直一口气都喘不过来。摆出这样一张释然的笑,笑着笑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