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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钟家突袭,殷家和高家损失惨重,死了很多兄弟。田大壮闷闷地说了句:“记得。”不明白殷重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殷重继续道:“我和高炎一直被追杀到南平街,车子报废后就逃进了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他轻笑了一声,“试图甩掉他们。”殷重的话一直都少得可怜,这是他第一次向他们说起当晚的情形,战况凶险语气却甚为平静。“高炎向来枪法很好,可惜的是我们没有多余的子弹,被围堵得犹如笼中困兽。”高炎把下巴搁在手背上,默认了他的一切陈述,脑海中甚至呈现了当初生死一线的场景。高小浠紧紧地盯着殷重,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男人脸上的表情冷酷得令人战栗。“我们扔掉枪支贴身rou搏,然后高炎腹部中枪,刀尖朝着我的心口上扎。”顿了一下,“本来是必死无疑的结局。”“然后呢?”晋斐忍不住地问道,后来他们是如何脱险的呢?当初高殷二人是第二天早晨回来的,那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一切也已成为了定局。他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到底是赢了。后来么……殷重的手指挠了挠了简守的手心:“然后,有一个人的出现,救了我和高炎。”“明明自己都无法保全,却一根筋地冲了出来,明明这么胆小害怕,却将我们带回了家,真是傻得可以。”一片哗然,因为殷重从未提过那晚究竟是如何逃脱的。一向冷漠无波的音调,竟然不自觉地放缓,带着能够轻易察觉的感激和……爱意。这不是他们所认识的殷重,要不是气场犹在,他们会觉得这是被掉包了吧,不仅话多,竟然还会秀恩爱!不不不,并不感动,这群粗老爷们纷纷表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简直细思极恐啊……“可以说那晚要不是因为他,我和高炎早就死了,时隔这么多年,我很高兴还能遇见他,还能带着他来见你们。”简守偏过头,看着殷重坚毅俊朗的侧脸,目光温柔。殷重无疑是宣布了简守的身份,不是随随便便的情人,而是救了命的恩人,分量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没有人敢将简守看轻,也没有人敢给他难堪,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尊敬了起来。高炎没有想到殷重会用这种不留后路的方法介绍简守,难道是自己之前先入为主,想错了殷重?他看着简守带着笑意的脸,眼中再次聚起了复杂之色,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殷重大概是真心对待小守的吧。高小浠是其中最不能接受事实真相的那个人,在殷重追忆过往之前,他绝大多数情绪只是生气。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自信,让他无法把简守当成一个可以和他较量的对手,一个不入流的戏子而已,说到底他不配。但是突然一切都在不受掌控的情况下跑偏了,现在的高小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简守原来对于殷重这么的重要!他终于开始害怕,害怕失去原有的,害怕被抢走想要的,恐惧逐渐将他淹没,霎时间落在简守身上的眼神宛如冰冷的毒蛇……重活一次,也有些异于常人的好处,简守很敏感地察觉到了那如芒在背的目光,就如生长的阴暗潮湿处的秽物,一点点缠上自己的身体。他的眼尾一挑,余光轻易地捕捉到了高小浠还来不及收回的恶意,心下了然,高小浠果然受不住刺激。殷重似乎很满意大家惊诧的表情,他摇了摇杯中的红酒,然后端起酒杯侧身朝简守敬去:“一直没有好好地感谢过你,这杯酒我先干为敬。”杯面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回响,喉结上下滚动,殷重将杯中艳红的酒水喝得一干二净。他凑到简守的耳边落下一句暧.昧不清的言辞:“阿守,我们以后日子还很长,我会慢慢感激你。”炙热的酒香味戳得简守一抖,他有些慌乱地抿着酒,乖巧地回应了一声“嗯”。这声略带颤音的回应只有殷重听得见,不着痕迹地变成了单纯的引.诱,勾得殷重心底痒痒。这副亲近的模样落入他人的眼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殷总这是彻底陷入温柔乡,正印了那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顿时一桌的人都排着队说要敬简守一杯,更有甚者直接喊起了嫂子、夫人,简守面皮薄,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于是红酒一杯接着一杯地饮下,他喝了多少殷重就陪他喝了多少。简守偶尔朝殷重投来求助的目光,可殷重却当没看见,似乎很期待看到简守醉酒后的模样。他的酒量并不好,这个时候已经犯晕了,一双眼睛水润水润的,清晰地映出了男人的脸。乞求的眼神撒娇的语气,对着殷重:“我真的……喝不了了嘛……”第二次凑过来敬酒的田大壮狼狈地抖落了两滴酒水,一双虎目不可置信地瞪圆,妈耶,这个男人咋地比女人还妖孽!?殷重斜了他一眼,眼中的冷光如冰锥子似的扎向田大壮的rou体,田大壮浑身一僵,连忙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噫,不就多看了两眼老大的女…男人么,至于这样凶狠吗!?这顿饭简守根本就没有吃上两口菜,倒是后面殷重良心发现才挥退了还想来敬酒的人,亲手给他添了碗热腾腾的焖蛋。简守慢腾腾地用勺子吃着,脸上酒气的红晕始终没有消下去,平添了一份明丽。高小浠颗粒未沾,他吃不下,胃里反而涨得难受让他想吐,特别是看见简守吃下焖蛋后,他就更恶心了。时间越久,恨意渐渐聚拢成型,某些不太具体的想法也逐渐盘根发芽,他不可能就这样被打倒。高炎没有上前敬酒,他一直表现得安静且沉稳,面前的空酒瓶多了一个又一个,有人注意到他的反常,却又不敢多问。殷重的目光不时在他的身上停留一两秒后很快移开,心思各异。简守醉了,但不至于不省人事,只是反应力变慢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迷迷糊糊的可爱。他一只手拽着殷重的衣角,敷衍地听着其他男人们侃侃而谈,扯了扯领口,散热般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了若隐若现的锁骨。殷重瞥见后,忍不住想给他合上,在他的耳边低语:“不想吃了吗?要不要回家?”简守拽着他的衣角往怀里一扯,殷重差点直接亲上了他的脸,始作俑者却只是迷瞪迷瞪地点了点头:“嗯,想回去了。”整个人无辜得不行。殷重将简守扶着站了起来,一只手十分自然地揽在他纤细的腰上:“你们继续吃,账记在我头上,我们先走了。”没人敢说他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