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小侯爷,朕知错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要行官揖,刚刚她的注意力并不集中,导致她其实并没有怎么注意路上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确实惊了她三分。

“不必多礼。”程臬伸手扶住她胳膊,顺势将人扶着直了身子。眸色里有三分担心,语气却是寒凉。

“可是身上不适?”

“并无。”苏诺摇了摇头,并无承认。一来,这确实不是什么病痛,二来,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坦然相告。

“走吧。”程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多问,手夜在无意之间收了回来,率先走在了前面,步子却是有意识放缓。

阿诺对他太不设防了。却让他心里愈发苦涩。

他不是半分不懂医,相反,从小不受宠的他,可以粗略的分辩某些草药和脉相。

前世也是如此,可是他的反应却是完全不同的。

那时候是怎么样呢?

阿诺早起会心情不郁,在一开始不明白之前,他还暗暗生过不少次闷气。

后来了解了她一贯的状态,倒是勉强不介意了,但是正因为太了解,他却半分不肯多信一分阿诺。

以前阿诺也会突然莫名其妙苍白了脸色,上朝时愈发生人勿近。

他总以为是阿诺故意气她,却从未深究过,她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

知道阿诺是女儿身后,他常常去静娘那静坐,听她一遍遍的复述阿诺的往事。

也是在阿诺的尸体,不对,是替她假死脱身那人的尸体被人带回宫时,他才知道,原来静娘一直都知道,阿诺是女儿身。

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那是他见过静娘从小到大哭的最凄然的一次,跪在那具尸体的面前,泣不成声。

也是那两年,他才知道,原来阿诺偶尔会表现异常的那些日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是他只能装不知道,阿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已经出了破绽,他不能一下子揭开谜底。

时节已经是九月末梢,早晚间其实是有几分凉意的,宫道有些长,苏诺微捻了捻手指。

下马车时,她将身上的披风丢在了马车上,毕竟身为臣子,身穿了披风上朝,不免有失庄重。

她并未意识到,前面那人有意的挡在了她身前,遮了大半的风。

在二人走到一半时,全盛才急急赶来,手上是两件不同的披风,一件深墨色,一件纯白色,还有一个小手炉。

程臬不快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拿个东西也这般慢。

全盛额上已经赶出了汗,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快速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两位主子。

是的,两位主子。在陛下向他明示之后,他便已经将小侯爷也视作了主子。他跟了陛下多年,自然知道陛下是何意。

不是他不想伺候,而是这二位主子,皆是不怎么喜有人贴身伺候的。

更何况,虽不知陛下为何突然在宫墙处驻了步子,还奇怪的吩咐他去取披风和手炉,但是并不妨碍他心里一清二楚,今日他要敢上前伺候,陛下决计不会让他好过。

就东西递给两位主子,他便躬身跟在了二人身后,不远不近,却绝不打扰到二人。

墨色披风是程臬常用的,宫里制的,绣了龙纹,无声的昭示着前面之人的身份。

白色披风是玲珑坊的工艺,倒也不是旁人的,而是曾经她无意之间落在宫里的,只是没想到还好端端的放着。

手炉不大,却十分暖和,且很趁手。

苏诺轻声道了谢,安安静静的根在他身后。若说之前是无意并未发现这人情绪不佳,此时却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心里有些感慨,这人还是这个样子,别扭的一如既往。

即使不知道为何要与她生气,却还是会周全妥帖的行事,而不是为难与她,只是自己憋着生闷气。

是有些可爱的。

踏入甘泉宫时,苏诺顺手将手上只剩了几分温意的手炉递了过去。

他们走的虽不久,但是这手炉有些小,伺候的人一开始又不敢让它太烫伤到人,还是凉的有些快。

程臬亲手解了身上的披风,交给了一旁的全盛,朝苏诺伸出了手。

室内并不凉,穿着披风是有些热的。

苏诺没动,身上这件,本就是她的衣物,但是看这人的意思,并没有还她的意思。

“不热?”程臬看她,语气平静温和。

苏诺摇了摇头,笑意有些清浅。“若是微臣没记错,这是微臣自己的衣物。”

身披着白色披风的少年郎立若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如怀。

让人心惊,也让人想靠近几分。

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生向往。

可是除了程臬,也没人敢。苏诺位高权重,又受皇帝宠信,且手握重兵,没有人敢轻易觊觎她的美色。

且她是以男儿身示人,纵然有人有不端的心思,也不敢表露。

程臬没动,坦然而然与其对视,没有半分闪躲,“所以呢?”

最后还是苏诺未招架住,也不知是为何,她总觉得这人,现在委实是比以往更不要脸了些。

但是同为男子,她又不好多说些什么,无端让人起疑。

只好伸手解了披风,本想递给一旁的宫人,可是帝位伸着手,想也知道,必然无人敢上前接过这件衣物,只好递了过去。

“劳烦陛下。”

程臬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在想些什么?”

便将披风递给了全盛,由其将两件衣物都收了起来,迈步往软塌处走去,塌上的小几上,是一个还未落子的棋局。

苏诺并未觉得赫然,只是了然的挑了眉,这才正常,若是这人亲自替她收了衣物,她都要怀疑其是不是受什么极大的刺激了。

毕竟自他登了皇位,可就没在这么照顾过何人了。皇帝的身份,架子总是要端着的。

她还记得,当初那件披风披在身上的温度很暖。虽然时隔十多年。

她自小便不是个吃亏的,初入京被人欺负了,也是当场还回去的,却因为年纪小,还是将自己弄的有几分狼狈。

毫无防备被泼水湿了身上衣物,在走回住处的地方前,遇上了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他。

这人解了身上的披风,将自己送回了父侯身边。

那时的这人,虽还是太子殿下,却已经不是高高在上了。

失了母妃,又失了帝宠,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了。

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不足九岁的孩子罢了。那时的先帝,恐怕都没想到,帝位兜兜转转还是归了这人吧。

“你府上那位神医近来可好?”话有些突兀,那人脸上神色却是无半分异色,视线还放在棋局之内。

苏诺闻眼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白子落入棋局,才开口,是少年声,如朗月清怀,却带了半真半假的抱怨,“应当算是很好吧,微臣府上可没人敢得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