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祸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她牵唇苦笑,淡淡哦了声,“这才是你的真心话。”

他看着她缓缓转身离开,屏风上的影子越来越淡,他收回手,喉咙发涩,眼睛里灼灼发热。

这一夜,两个人,再没有谁开过口。

翌日晨光微熹,下过雨的空气里有草木的气味,屋外鸟啼声声。

晏七从并不安稳的梦中醒来,起身朝里间瞧,皇后趴在床边仍睡着,他去推开窗户,不料轻轻一声吱呀也将她吵醒了。

她在里间吩咐教人进来伺候梳洗,嗓音清寒一如往昔,昨夜的那些喏喏凄楚都仿佛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场梦。

他从偏殿退出来,身后很快有宫女追上来,传话说:“娘娘念你昨晚守着小姐一夜未眠,特许了你一日休沐,今日不必再来伺候了。”

晏七拱手谢了恩,缓步出宫门,一抬眼却见皇帝的銮驾正行到栖梧宫门前几步之遥,他退到一旁屈膝跪下,半垂下目光,静静瞧着皇帝的云纹靴步履匆忙地踏进了门里。

皇帝这时辰来做什么,他此时没有多想,也不愿意去想。

回到住处时也不早了,正要去推门谁知那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赵瑞成站在门里,瞧着他眼前一亮,随即又拧眉问:“你昨儿个一夜干什么去了?我好不容易得空来找你,你竟偏偏就不在。”

晏七心头正闷得很,侧身绕过他进屋,没答话,只是反问他:“你怎么来了?”

问起这个,赵瑞成倒不在意他怏怏的模样,兴冲冲抬手一指桌上的两坛好酒,眼睛都是亮的,“专程跑一趟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傍上周承彦认做干爹了,有了他当靠山,往后青云直上还不是指日可待!”

晏七眼皮陡然跳了下,“他怎么认你这么大个干儿子?”

赵瑞成“嗐”一声,说起来颇有几分得意,“他前些日子被皇后娘娘下狠手打了个半死,皇上也传令好一番斥责他对皇后娘娘不敬,人人看着他都怕是要没命、要失势,我就趁着档口多走动了两回,表了表孝心,这不,那位现在能下地了,人家照样还是内侍省实打实的头把交椅,如今看我就跟看他亲儿子似得。”

晏七想起当日周承彦的惨叫声,皱了皱眉头,告诫了他一句,“我如今在栖梧宫当值,依你如今的身份,只怕更不宜再与我往来了。”

赵瑞成哪知道当初给周承彦监刑的就是他,只当他说这话只为避嫌,也点点头,“我明白,这不昨儿个高兴特地偷偷跑过来想找你喝两杯嘛,往后应该也不能常来了......”

他说着吧唧下嘴,故作深沉地在晏七肩膀上拍了下,话说得很长远:“但是你放心,我要是发迹了,一定记得提携你,到时候咱们兄弟俩一起在外头置办宅子,吃香喝辣,财宝和女人,一样都不能比旁人少!”

这人就像个半道上出家了却还六根不净的和尚,断了子孙缘儿的人开口闭口还想着找女人,也不知道找来了只能干看着,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晏七听着无言,也不好戳破他的美梦,只婉言道:“我在栖梧宫里挺好的,你顾好自己就行,周承彦秉性不甚好,在他跟前更要谨言慎行。”

赵瑞成也答应着,但对他的随遇而安很不赞同,左右望了两眼,凑过来压着声儿说:“你还不知道吧,栖梧宫那位恐怕也辉煌不了多久了,你还是要早做打算。天将亮的时候刚传来的消息,承国公的船在海上沉了,国公府的主心骨倒了,只凭皇后一个女人和一个侍郎公子,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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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皇后......”

皇帝在软榻对面难得柔声唤她,目光隐含关切落到她苍白憔悴的脸上来回寻索了片刻,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他起身朝她面前走了几步,手伸出来虚虚放在她肩侧,正思索着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见她阖了阖唇,转动呆滞许久的眸子望上来,轻轻问了句:“尸首找到了吗?”

皇帝眨了眨长睫,摇头,手掌这才真正落在她肩上捏了捏,有安抚的意味,“还没有,但朕已经传旨在沿海增加人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会让国公就这个不明不白......”

“既然没有尸首那凭什么证明人已经死了?”

她一口截断他的话,质问的语气,眸光冷冷瞥他一眼,径直起身便要绕过他去。

皇帝骤然眉头紧蹙,他的柔情在她这里永远是冷遇,汩汩温泉尽都冻成了冰,于是难得的一点柔软褪下去,蛮横窜上来,他一把钳住她的胳膊,使了狠劲儿将人拉回到眼前,“你做什么去?”

手臂上一阵痛楚,她嘶地一声轻呼,发髻上的珠钗掉落在地上转眼被他踩到了脚底,咔嚓断裂的声响听起来简直像他手底下她的骨头。

她挣扎起来,怒喝出声,“你问我去做什么?现在下落不明的是我爹!仅凭一道折子上说是船沉了,你们便都说人已经死了,异口同声,但究竟这人是真的没了,还是你们希望他没了?”

一言诛心,她是悲痛过了头,才会将那些人人隐晦的念头径直摆到明面上来,皇帝被刺到了痛处,着实怒极了,“你就这么不信我?是不是就连这天灾你也觉得是我动的手脚?”

“天灾还是人祸,总要查了才知道!”

皇后用力去扯他的手,冲外头扬声唤粟禾进来,人才刚刚踏进门口一只脚,被他一声怒气腾腾的“滚”喝止了步子。

他教林永寿关门,说谁敢再往前一步就杀了谁,君无戏言,哪里还有人敢轻举妄动。

她言语的刀子很能刺进人心里去,皇帝觉得胸怀里有点痛了,于是不管不顾地也要还她一刀以泄心头之恨。

“只一句船沉了你不信是吗,好!那我告诉你,底下人不会、也不敢那么莽撞,堂堂承国公的死讯岂能是随意就可以报上来的?海上遇险,波涛汹涌之下别说是人,就是三四层高的大宝船,等风波平息后再去打捞,也都只剩下了一块块残缺的碎片,飘在海面上七零八落,拼起来还不到原先的三分之一,更遑论海里还有能吃人的东西,承国公,现在能不能找到尸首证明他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还活着!”

“你......!”

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全身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