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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 宋东阳在浴缸里挪动了**体,溅起了一片水花,他的脸颊沾染了少许水珠,就随意地抬起手用手背去擦脸。 我抓起了手边的毛巾,递给了他,说:“擦擦。” 他睁开了双眼,嘴角上翘露出了个笑,伸手接了毛巾,说:“好不容易抓回来的,怎么舍得放了?” 他这模样太气人了,我没忍住,伸手戳了下他的脸,他竟然也没有躲,任由我戳了。 我真的戳中他后,就收回了手指,甚至有点怕。宋东阳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他想搞我,我也没办法。 但他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反倒是很愉悦似的,他低声唤我:“迟睿啊……” “嗯?”我应了一声。 “外面很危险的,现在放你走,说不定再见面,你就是一具尸体了。”宋东阳轻描淡写地说着,像是在吓唬我似的。 “谁要杀我?”我也轻松地问他。 “很多人,迟慧的人,迟家的人,我的仇人,还有我的下属……”宋东阳列举出了一长串。 “等等,你下属为什么要杀我?” 宋东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处理掉这些小问题。” “你还没告诉我原因。”我提醒他。 “不需要了解什么原因,我会处理掉所有想要你死的人。” “有人同我说过,是你宋东阳想让我死。”他说得情真意切,我却想到这一件往事,“你说,我该不该信他?” “谁?”他轻声问我。 “那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我以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他斩钉截铁地回我两个字“不想”,事情就揭过去了。 但他竟然沉默了、犹豫了。 这个问题像是很让他为难似的。 “宋东阳,你还真想过让我死啊?” “嗯。”他回了这一句。 “为什么?”我的好奇心甚至超过了愤怒,话语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那段时间精神不太好。”他平静地说,“总会做噩梦。” “做什么噩梦,会让你想让我死?” “在梦里你杀了我,一遍又一遍。” “梦都是假的。”我给出了安抚情绪用的标准答案。 他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头发。 “你说的对,梦都是假的,所以后来我想开了,就不想杀你了。” “为什么别人会知道你的想法?你有尝试过对我下手么?” 我还是忍不住问。 “我没有试过,但迟慧借由我的名义,做出了一些动作。” “他倒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愿意为你排忧解难。”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宋东阳用毛巾包了头发,跨出了浴池,透明的水流淌过他身上的斑驳,“现在他没什么用处了,也该处理掉了。” “他是棋子,那我是什么?我在第九区过往的下属算什么?”其实不应该这么对比,但我还是想知道答案,“宋东阳,你处理掉我,处理掉他们的时候,也没有丁点的犹豫。” “我并没有杀他们,反而给了丰厚的退休金,这对并不足够真诚的下属而言,已经是极好的归宿。”他平视看我,一点也不慌张,“所有人都可以充当棋子,除了你。” “迟睿,你是让我失去所有理智和原则的那个人。” 第60章 宋东阳的情话说得可真好听,我差一点就信了。 我同他说:“我想让你做什么,你也不会做啊,只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 宋东阳就只是笑,也不反驳,他的精神像是养好了,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围上了睡袍,问我:“早上想吃什么?” “都好。”我对食物没有太大的偏好,称得上很好养活。 宋东阳又问我要不要洗个澡,我也“嗯”了一声,于是目送着他离开,换了水,泡了泡。 等我抵达餐厅的时候,餐桌上已经铺满了食物,宋东阳手里拿着刀,正在削苹果,我坐在了宋东阳的旁边,他手里的苹果转得飞快,很快就削完了,递给了我。 “谢谢。”我接过了他递来的苹果,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宋东阳又亲自做了个三明治,材料是柔软的面包、金黄的鸡蛋和烤过的火腿片。 他把面包一切为二,递给了我一半,说:“尝尝看。” 看起来就很好吃,吃起来也不错,我吃完了手头的这个,盘子里又多了一勺蔬菜。 “……” 我在思考怎么拒绝。 “这个蔬菜也很好吃的,”他温柔地哄我,“尝尝看?” 我把蔬菜吃了,郑重回他:“你不要再给我弄吃的了。” “好。”他轻易地答应了,我刚松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吃了大半饱,本来就没有什么给他继续发挥的机会了。 我又挑拣着几样吃食吃了,宋东阳让人撤了早饭,同我说:“客房已经安排好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他这话倒让我很惊讶,我以为他会将行程安排得满当当的。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相处,不必急在这一会儿,”他仰着头,心情很好的模样,“等你睡饱了,吃过午饭,我带你去这里转一转,傍晚的时候,我就该走了。” “我还没答应你留下来。”我提醒他。 “但你也走不了啊,”宋东阳这幅模样可真是太气人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不再同他说话,直接跟随佣人去了刚刚收拾出来的客房,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我却完全不相信,这是所谓的“客房”了。 这个房间的布置简直是把我在第九区时常驻的房间“搬”了过来,我甚至看到了我惯常用的略微折旧的高背椅。 我站在门口,却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眼前的一切像旧梦,我清楚地记得,在我离开第九区后没多久,我常驻的小楼就被一个审判官看中了,那位审判官很有些地位,一套无主的小楼,给他也没什么。 宋东阳那时写信问我,惯用的东西要怎么处置,我回了封信,只告诉他:“能用的就留下,没用的就扔了吧。” 我却没想到,我卧室里的东西,他竟然都留下了。 我还是迈进了房间,房间的地毯看起来很干净,却也是旧的了,我直接走向了书柜,推开了书柜的玻璃门,门内是摞得整齐的书籍,很多本上,都有宋东阳和我两个人的批注。 我的指尖滑过了一个个书脊,最终停留在上,这本书我那时候只看了一半,就要离开第九区了,之后的数年内,也没有看完。 我把书抽了出来,重新关上了书柜的门,又走向了自己的卧床。 床上的被褥是全新的,用的面料却和过往完全一致,我站在床边,盯着床上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