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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住了眸中大半神色。背叛?姜晴为什么认为,她会背叛君拂歌?卢飞将人带到了曲临江,不过一会儿,其余人皆退了出来,就连他和唐昇两人也未留下。这是要单独审问?理智告诉童萌,好奇心害死猫,但步子还是忍不住往回走。白瓷茶盖漫不经心地拂开杯中茶叶,安陵辞只瞧着却不喝,蓦然指尖一甩,茶盖在杯沿上磕出一声,惊得底下的人浑身一抖。丫头小娥跪在地上,看着那双深黑鹿皮靴一步一步朝她迈近,心口的跳动一下重过一下,间隔越来越短,似乎要跳喉而出。以前只知庄主性子沉冷,但对底下人都是极好的。可如今,小娥只觉得惧怕,他越靠近就越令人胆寒,几息之间,背上冷汗已将衣服打湿。“谁派你来的?”声音很轻,仿佛是随口一问,小娥却是呼吸一滞,不由自主捏紧了袖口。安陵辞蹲下身,拈了小丫头耳际的一缕碎发:“不必否认,我知道是你。”指间猛然用力,拽得丫头一声闷哼。“神态动作皆能作伪,可杀气……是藏不了的。”安陵辞将小娥的手腕一折,自袖口掉出一枚长针。“凭这就想杀我?”未等小娥有所反应,安陵辞率先动了,一手按住她后颈,一手拿针狠狠往她眼中刺去。小娥吓得闭紧双目,然预想的剧痛却未落下,待她缓缓睁眼,双瞳抑制不住地猛然一缩。那枚长针就停在她眼前,近得只要再微微往前半分,她的右眼便保不住。“现在想说了吗?”“我说!我说……”小娥近乎崩溃,却又一动都不敢动,抬高了音调道,“是七绝宫!我是七绝宫的人……”空气骤然一凝。安陵辞低眉浅笑,眸中的冷意似能将人片片凌迟:“七绝宫?安陵辞么?”小娥想应是,然看着安陵辞那双眼,声音却卡在了喉口,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安陵辞猛然松开了小娥,小娥浑身一松,瘫倒在地。然下一秒,剧痛紧随而来,她却连高喊一声都来不及,就被掐住了喉口,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痛苦呜咽。那枚长针已钉入她的右眼,血水顺着脸颊汩汩淌下,滴到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上。安陵辞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小娥浑身僵硬,如置冰窟。“你知道我提了伙房中人问话,就该猜到事已暴露,却不逃也不自尽,等着人上门来抓,就是为了在我面前提‘七绝宫’三个字?”安陵辞轻笑,“你背后的人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感觉到掌下之人的轻颤,安陵辞笑得愈发愉悦:“可惜了……”可惜他不是君拂歌。他是安陵辞。本来他也没那个闲情逸致管长歌山庄这等子破事,可事情的走向却越来越有趣。原来,这么早就有钉子埋进了长歌山庄,将矛头对准七绝宫。或许不止是长歌山庄,任何一个门派世家都可能有类似的钉子。七绝宫高手甚多,杀人的生意也接了不少,可这等下作手段也敢栽到他七绝宫头上,还真当他这个宫主是死的了。安陵辞抬眸,看了一眼窗台,指下蓦然收紧。他没指望从这小丫头口中问出什么,她既然敢留下,就定然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不过重活一世,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七绝宫的叛徒,他会一个个收拾。一双深眸此时没有半点光亮,如沉沉黑夜无星无月,霎时就能将人吞噬。骨骼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小娥几乎来不及挣扎就已没了声息。安陵辞起身,拿了块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血迹,一步步往窗台走去。窗外雪色绵延,落目皆白。唯有墙角一点红,如墙后梅枝探头而出,抖落那簌簌白雪绽出的俏丽颜色。巧了,他记得他的好meimei,今日正穿了一袭红色,与墙角梅枝相映成趣。安陵辞垂下眼,缓缓勾出一抹笑。童萌竭力压抑着步调,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像是落荒而逃,直到回到自己院中。剧烈的心跳让童萌眼前阵阵发黑,忍不住一手捂住心口背靠房门喘息。追上来的双鸽焦急拍门,童萌缓了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常:“外头太冷了,我好像有些着凉,你替我去煎服药来。”听着双鸽的脚步声远去,童萌才松下心神,缓缓靠着门边坐下。她不该回去的。她不回去,就不会看见君拂歌将银针刺入小娥眼中,更不会看见,她的这个哥哥笑着拧断了小娥的脖子。书中的君拂歌明明是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却又为何变得这般心狠手辣?是她太相信书中的人设了吗?是了,书中描写的姜晴医者仁心,举手投足都自带仙气。可如今瞧着,却也是心机深沉不择手段之人。书中人设不可尽信。童萌拧眉,那君小萄呢?会不会也不仅是书中刻画的那样?“若你日后胆敢背叛拂歌,即便你是她的meimei,我也绝不轻饶。”姜晴话中有话,君小萄……究竟还有什么秘密?童萌拉开房门,她记得双鸽说过,以前的君小萄足不出户,经常在书房一待便是一日。自她穿过来后,因不通笔墨书画怕被人察觉,便再没进过书房。君小萄的书房离卧房很近,地方不大,但布置极为雅致。兰草设案,山水成屏,桌椅门窗纤尘不染,当是有人日日打扫。君小萄若真有什么秘密,肯放人进来洒扫就说明她坚信来人发现不了。画后没有暗格,花瓶上没有机关,墙面没有异常也应当不会有密室……会在哪儿?童萌一手抚上书案,君小萄很喜欢写字,而且不仅仅会一种字体,光书案上抄写的诗册便用了至少三种字。童萌坐在君小萄曾经坐过的位置,铺纸研墨,狼毫落于纸上竟无半分迟滞。“君小萄”三字一气呵成!童萌一惊,丢了手中笔。她从未习过书法,却仿佛握笔多年,所写之字与君小萄的落款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她还拥有童萌的记忆,可以说,她就是君小萄。童萌心头一颤,俯身去捡丢下的狼毫,这才发现整个书案竟比一般的桌案要厚上许多。童萌探到书案底下,果然发现了夹层。夹层里只有一个长形木匣,没有上锁。木匣里是一幅画,看得出被保存得很好,纸张虽然略旧但并未泛黄。将画取出,那木匣底下还刻了行诗:感君一回顾,思君朝与暮。情诗。童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一点点将画展开。画上有一棵巨大的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