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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手一扭,那人哇啊一声宝剑脱手,直接给赵云夺了去。那人拼命大喊:“弓箭手!”土坡上埋伏的弓箭手露出头来,将两人一把围住。被夺去宝剑的那人不急着下令放箭,非要在赵云面前炫耀一番:“小子你好大胆,给夏侯爷爷磕头便留你全尸。”赵云□□一竖,腾出手来,摘下自己的头盔戴到木耳头上,翻身下马。他纵使不在马上,也吓得夏侯杰勒马后退。赵云对木耳道:“仙人速去,若能寻回小主公,子龙百死无悔。”木耳不像赵云那般有生死决绝的悲壮情怀,只是笑道,你都叫我仙人,还不得仙一手给你看?木耳摘下头盔。如同西方教皇给皇帝加冕般戴到赵云头上。他的幻术境界又精深了。这是刘戏精的高阶身体幻术,哭个鼻子,做个仪式,都能蛊惑人心那种。头盔落到赵云头上的那一瞬,土坡上的弓箭手也像头盔,从土坡上滚落下来。木耳现出的红眼望定夏侯杰。夏侯杰吓出了尿,拖着湿漉漉的裤子猛拍马儿飞驰而去。周遭在一加冕的仪式间,变得万籁俱寂,所有的敌人都在赵云重新戴上头盔的那一瞬被抽干生命。赵云看得出神。原来昨日庞统找他时说得不假。十方宇宙,唯他独尊!☆、我要吕小布(9)夕阳西下,马饿,人也饿。马饿了可以低头吃草,人饿了低头没有吃的。赵云给木耳递过来个黑色的煤球。“这东西能吃?”木耳合不拢嘴。赵云吃得正香,他看到的不是煤球,是馒头。他也是个不受幻境影响的人。赵云缩回手,猜想神仙也许不食人间烟火,于是把另一个煤球也自个儿吃了。神仙好饿,饿得趴在马背上,赵云下马牵着他走。许是黄昏休兵,长坂坡上已没什么人。两人一马走过断壁残垣,但求找到有枯井的那块断壁。墙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赵云忙翻墙跃过去。只见得甘夫人披散着头发缩在墙角哭泣,怀中的婴儿与她一同大哭。赵云长跪在地:“子龙来迟。”他其实来早了,若等得木耳也一起过来,以幻术定住甘夫人,也不至叫她投井自尽。木耳拉着马儿绕到墙后,只见得赵云怀里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手足无措地站在风中。哄,不哭。再哄,别哭。刘阿斗比他爹更能哭,哭得赵子龙汗流浃背。赵云向神仙投来求助的目光。神仙也不知怎么办的好,凡人真烦人。木耳只好硬着头皮把小婴儿接过来。说来真怪,阿斗一到木耳怀里就不哭了,伸伸胳膊睡觉去。赵云大喜,仙气能安神。天渐渐地暗下来,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没法儿摸黑骑马走,只得原地起个篝火,将就过一夜。赵云也不是铁打的,奋战一日滴水未进,只坐下来往墙上一靠,精神稍加松懈,就觉得整个人要虚脱,重重的喘气声划破宁静的夜。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又不敢真的睡着,只好勉力撑着。木耳看在眼里。得设法让赵云安心休息,否则明日他定没有精力走出长坂。仙人自有仙人的方法,只一声口哨吹响,周围听得口哨声的几具丧尸纷纷围拢过来。木耳也是真的饿了,不然口哨声还能吹得再响些。赵云把手按在宝剑上。木耳有气无力地与他道:“是咱们的人了。”他让那几具丧尸围城个大圈,随后唱起歌来。歌声难听不要紧,重要的是但凡夜里有人路过此地,必定会听到这歌声。只要听到这歌声,他们就会入幻,就看不到圈里有人,就不会袭击赵云一行。况且这歌声也是预警器。若歌声断了,说明有人要攻击他们,这时候再从梦中醒来反击也来得及。赵云大为感叹仙法奇妙,却又皱眉:“让姑娘家站一夜唱一夜恐有不妥。”木耳眼里只有高矮不同的丧尸,没看出哪个是姑娘。赵云指了指当中个子最小的,说那是个妙龄少女。木耳奇道:“你能看到人?”赵云本就没入幻,不明白仙人问的是什么。木耳指着墙壁问:“这是何物。”“断墙。”木耳眼里这是布满荆棘藤蔓的峭壁,所以他坐下之前还特意拿赵云的青釭剑刮了好几刮。木耳又问:“先前你吃的是什么?”赵云答:“馒头,可惜已没有了。”木耳大叫作孽,身边有个能看破幻境的大佬他竟浑然不知。木耳叮嘱他:“下次看到有能吃的记得给我。”赵云噢地应了声,他看见某具丧尸身上带着干粮,指给木耳看,那能吃。木耳看着恶心,那人腰间明明盘的是条花蛇。他有些害怕,让赵云给他拿过来。赵云看到的就是干粮,随手从唱歌的人身上解开,拿到木耳面前。木耳看到的还是蛇,他克服不了生吃花蛇的障碍!“你吃吃,能不能吃?”然后他看到赵云把蛇掐成两段,把蛇头那段塞嘴里。木耳险些没呕出来。赵云把蛇尾那段递过木耳,他沾满蛇血的嘴角露出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像魔鬼邪恶的笑。木耳闭上眼睛,要不不吃了吧。肚子咕咕作响表示抗议。“子龙将军喂我可好?”木耳边说着边吸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声镇静下来。赵云以为仙人做法手脚不便,便把干粮往他嘴里送去。木耳大叫一声,他嘴巴被软乎乎冰凉凉的蛇尾扫过,鼻子间还能闻到那股腥味。他真的忍不住,恶心作呕。胃里没东西,只能呕出酸水。赵云忙过去扶起木耳,轻拍他的背,关切地问仙人怎么回事。木耳呕完之后更觉虚脱,嘴唇早已泛白,无力地将事情与赵云和盘托出。他看着手里还剩半边的大饼,吃起来挺香,怎么也理解不了那会是条恶心的蛇。可此情此景赵云见过。赵云的师父童贯是道士。某天师父突然不吃东西,什么山珍佳肴都不肯吃,撑不了几日便饿死了。年幼的赵云还以为师父辟谷不成才送的命。于是他不再修道,下山参军。木耳跟童师傅那样,没能挺过心理阴影,摆摆手,气若游丝:“拿走吧,我吃不下。”赵云想到师父,把大饼硬塞他嘴边。木耳又吐了,他歇斯底里叫起来,真的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