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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传来顾骋有点担心的声音:“真的……要离家出走?发生什么事了?”霍誉非还在那和他开玩笑:“被骂了啊。”他这一句还是笑着说的,下一句就切换成委屈的语气:“爸爸和宋女士三堂会审,非要我做性向评估。”电话里顾骋声音沉默了一下:“你跟他们说了什么?”霍誉非总不好说他什么都不用说,霍启东和宋女士就知道的很清楚了。迟疑了一下:“也没什么。”然后就转移了话题:“反正我们约好要出去玩嘛,在学校方便一点。”霍誉非其实是想躲着点宋女士,当然也是为宋女士着想,眼不见心不烦嘛。省得宋女士难得的假期都用来为他做思想工作。半天听不到顾骋的回复,霍誉非手上动作一停,空出手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通话还在进行,就换了只耳朵。“顾骋?顾骋?”“我在。”“宝贝,那我很快去找你啊。”“……好。”顾骋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他刚刚走出地铁口。从地铁站到学校距离就非常近了。天空中又开始飘雪,沿路两边各种小吃摊上面升腾起的热气在雪花之中变得格外明显,与之相反,大家脸上的表情则是模糊了。顾骋从前并不喜欢下雪,因为这种天气往往潮湿阴冷,并不好过。他更喜欢阳光灿烂的日子。但现在,看着天空中的雪花,他却心情很好。格外的好。有点像是,小时候在福利院,发现志愿者给他比别的小朋友多发了一块糖时,那种隐约紧张激动的心情。他知道这样不应该,但是说实话,他有点窃喜。霍誉非快速的把要带的东西收到一个单肩包里,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一身打扮——马甲、衬衫、格子绫织长裤。感觉有点不合适。霍誉非歪歪头,伸向外套的手收了回来,快步走下楼,让管家问问今天做清洁的人有没有看见他换下来的衣服。宋誉莱正好从外面进来。一边把身上沾了雪的小披肩解下来递给佣人,一边要笑不笑的问他:“你说你回来穿的那身?”霍誉非拉长声音:“姐……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你想的哪样?我不知道。”宋誉莱一边用毛巾理着头发,一边往小客厅走。霍誉非就跟在后面:“你把它丢哪里去了?我还要穿呢。”“穿什么……那个阿迪达达?”宋誉莱转身坐在沙发上,“我觉得你还是换一身吧,难怪这么大都找不到女朋友。”霍誉非插着裤兜坐在一边沙发的扶手上,故意道:“说的好像你到了男朋友一样。”宋誉莱假笑一声,突然把手里的毛巾丢开。霍誉非马上跳了起来:“好了不跟你说了,丢就丢了吧,反正我最近也不在家里住,如果爸爸mama问起来,你帮我说一声。”宋誉莱一扬眉:“不在家里住?你不是马上就要放假了吗?又要干什么去?”“不干什么,就是不想住家里。”霍誉非起身要走。宋誉莱在身后叫他:“霍威廉,mama才回家,你不要胡闹啊。”霍誉非头也不回:“我才不是胡闹呢,只是你把我心爱的衣服偷偷丢掉,实在让我伤心,所以我要离家出走。”霍誉非跑上楼,随便找了件外套拿在手里,想了想又找到宋誉莱给他准备的围巾,最后把包挂在肩膀上,又匆匆跑下楼。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来,他好像忘了什么。是什么呢?对了,凯撒!如果好久见不到他,那个小家伙肯定要伤心了吧。霍誉非又重新折回去,把一见到他就激动得浑身发抖的小金狗用外套包在怀里,悄悄从西面的小客厅溜了出去。冰天雪地。顾骋背脊挺直站在勾勒了一层白色的路灯下。他肩膀和头顶都落满了雪花。他的目光落在霍誉非有可能出现的方向,很平静。一点也不着急。顾骋甚至有点享受。随即,他微微一笑。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视线之中越来越清晰,最后突然一下子,从飘飘摇摇的白色之中一跃而出。他马上抬脚迎了上去。“我是不是有点慢?”霍誉非朝他一笑,然后配合的张开胳膊,让他把肩膀上的包取走。这样一个动作,也露出了怀里毛茸茸的小东西。“咦?”顾骋惊讶的表情把他逗乐了。“不在我身边,凯撒会伤心的。”霍誉非伸出手在小金狗的脑袋上撸了两把,然后也惊讶的“咦”了一声,高兴道:“呦还挺暖和的。”说着就把自己冰凉的手放进了凯撒的肚皮下面。不过马上就被抽了出来。顾骋脱掉手套,把他冰凉的手用力握在手心里。稍稍暖热之后,就把自己的手套戴在他手上,然后换到另外一只。等到霍誉非两只手都热了起来,他才把两只手放进衣服口袋。目光却留在了对方身上。顾骋说“我来陪陪你。”然后就真的一直陪着霍誉非。考试周基本结束,大家开始七七八八从收拾行李撤退,宿舍楼里人很快就少了起来,显得空荡荡的。杨小东一考完试就回家了,余敏之约了林海源和另外几个朋友去旅游,走之前还问了霍誉非要不要一起,据说是带着国际友人出门会比较容易吸引女生。被霍誉非冷漠的拒绝了。他们出发之前,林海源咬牙狠狠搂了把凯撒。其实他手痒很久了。林海源非常喜欢小动物,尤其是金毛,尤其是凯撒。霍誉非得知他对动物皮毛过敏,本来要带凯撒出去住的,还是林海源死活不同意。只可惜他天天鼻子痒打喷嚏,也只能眼巴巴远远看着。临走前实在忍不住才搂到一把。第二天霍誉非收到了余敏之发的彩信。林海源满脸的红疹子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他“噗嗤”一声就笑了。坐在一边的顾骋回头看了眼,也没有问他笑什么,只是看了他一会,又把视线重新落在了书页上。带顾骋的分方向导师给顾骋发了张书单,还布置了两篇论文,开学之后要在这两个方向上分别做专利,要他在假期预热一下。他们在霍誉非宿舍,像是上自习一样,并排坐在桌子前,霍誉非有时候看看霍启东让人送来的一些外国书籍杂志还有备忘录,有时候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文字,再有时候就是抱着手机玩贪吃蛇。顾骋不像他那样“朝三暮四”,他很坐得住,拿着一本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