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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我的律师到了,我会让他过来处理,给你们工作造成影响了,实在抱歉。”两名警员对视一眼,实在一时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大概是他们工作不太久,才会没见过这种“说翻脸就翻脸”“说冷静就冷静”的受害者家属。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在房间里,就会发现自己也同样没见过这么扛得住事儿的嫌疑人。刘章书满脸是血的坐在病床上,大概是头上多了一道伤口,她脸部的肌rou无意识的抽动着。但除此之外,整张脸上竟然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坐在中间问话的老警察抿着嘴,用鼻子呼出一口气,脑袋前后轻微的晃了晃:“刘章书,你这是何必呢?推己及人,你也是当mama的人,知道心疼自己的女儿,却能对着人家的儿子女儿泼硫酸?”他是警队的队长,尽管这个刘章书行凶的别人家的儿女里面,也包括他们警队刚刚入职的两个小年轻,职业道德和法律都让他没办法对满脸是血的嫌疑人放任不管。然而得知要处理伤口的是今天晚上泼硫酸的人,护士站里根本没有人愿意来。倒不是怕她暴起伤人,就是纯粹不忿。他们警队的人催了好几次,护士直接急了:“我手上多少个病人?还不都是她惹出来的,好几个本来就病重,这么一受惊正在里面抢救呢,谁不比她情况严重?凭什么我放着这些人不管要去给你们这个犯罪分子包扎?万一我这其他病人有了个好歹,谁来承担责任?”去叫人的事警队里刚刚入职的小警察,和今天受伤的那两个警察还都是好兄弟,被这么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一句话反驳都没有,回过头来还试图说服队长。几个老警员给弄得哭笑不得,最后还是请了当天值班的男主任医师,过来给迅速的做了下处理。胡队长就对仍旧不肯交代的刘章书说:“你看看,你这难道不是天怒人怨?”刘章书这一次倒没有沉默:“天怒人怨又怎么了?我做这事就是做了,天怒人怨就是我该的,哪怕以后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救我女儿。我管不了其他了。”胡队长马上就意识到什么,声音压低了下来:“你这样能救你女儿?好吧,就算你真的把她救醒了,小芳得知你做出的这些事,她能够接受吗?她不会伤心吗?”刘章书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在天台外面把自己挂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应梅东终于还是自己走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楼下的sao乱是不是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到了最后几个小时,他已经不再坚持要宋誉莱答应他任何要求。宋誉莱也没有再回应他的任何要求。甚至在警察找到她,请她帮忙说服应梅东,假意答应他的要求,将他情绪稳定下来,以便他们警方及时控制的时候。宋誉莱冷冷的拒绝了,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救他?让他再泼一次硫酸?”这件事还真的没办法勉强,警察办案也多,知道这种事情光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没办法说服对方的。虽然能够理解宋誉莱的心情,毕竟自己男朋友现在都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但他们也必须完成工作。可惜的是,平时那些挺有用的招数,比如抬出人情道义和面子压一压对方、或者利用各种刑法民法宪法施加心理压力,现在都没有用了。宋誉莱只有一句话:“有什么事和我的律师谈。”警察也没辙。幸好最后应梅东自己放弃了,被人从女儿墙上救上来的时候,四肢僵硬,两只手的关节都已经全然不受控制,就算是他自己想死,恐怕也抓不住那个剪刀钳了。就这样,折腾了整个警队跟着耗了整整一个晚上。将他从栏杆外面拉回来的时候,没有人有一点好脸色。如果之前他们还对应小芳的事感觉到非常同情的话,现在所有人心里只有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霍誉非已经不在乎应梅东究竟是可怜还是可恨。无论他是真的跳下去,还是被救下来,这件事闹到这种地步,都已经不是一个应梅东能够左右的了。尤其是,顾骋整整一个晚上,高烧都没有退下来。这就引起了人们的另外一种恐惧。毕竟,S型病毒的阴影还尚且没有完全消散。在察觉到这种情况之后,医生立刻就为他做了病毒筛查,这也是B市在这次抗击病毒的过程中积累下来比较有效的快速确诊手段。但也需要一定时间。全副武装的医生过来劝了霍誉非好几次,让他到旁边的休息室等结果,都被拒绝了。摸了摸顾骋涨红guntang的脸蛋,霍誉非的神情非常肯定:“他肯定不会有事。”没有人知道他这种莫名的自信是哪里来的。霍誉非就这么陪在顾骋身边,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到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顾骋温度真的褪了下去。而且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眉眼弯弯的霍誉非。霍誉非一看见顾骋,就长长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顾骋觉得脸上很烫,头也晕晕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生病很严重,声音哑哑的问了一句:“我睡了好久。”可能因为气太虚了,最后那个问号也没有说出来。但是霍誉非一下子就听懂了,低下头亲了亲他还有点发热的脸蛋,说:“不久,就一天一夜。当然如果你再晚一点醒过来的话,给你准备的早饭就要被我吃掉了。”顾骋一点都没意识到人家是在逗他,很实诚的点点头:“嗯,你吃。”霍誉非:……然后瞪了对方一眼:“吃什么吃?肯定会给你留着啊。”顾骋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嗓子太干了,发出的声音也很微弱。霍誉非抱着他喂了点水,手指头就摸到了他后脑上因为沾过浓硫酸而变得又粘又软的那一片头发,手指头停顿了几秒,然后伸进了头发里,用力揉了揉头皮:“这里怎么样?疼不疼?”“不疼。”霍誉非就把手收回去了。“但是味道挺难闻的。”顾骋喝完水,终于能正常说话了,伸手就想去摸脑袋。被霍誉非拍下来了:“别乱动。”然后就端了早饭过来给他吃。顾骋还挺嫌弃自己的,一边吃一边皱眉:“这儿能不能洗澡?”霍誉非正在一边低头收东西,动作就一顿,声音提了起来:“烧还没退利索你就想洗澡?”顾骋闭嘴了。其实洗澡也不管用,那是蛋白质被强酸腐蚀之后发出的难闻的酸臭味,洗也洗不掉的。不过等他吃完饭,霍誉非出去买了个电推刀回来,坐在他身后给他把半个脑袋的头发都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