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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有了别样的心思!关键时刻,柏震霆也很能豁得出去脸面:“实不相瞒,这两年帮中许多事务都由十七打理,她押送漕粮北上,帮中积务甚多,急需她回苏州处理。”他腆着脸自荐:“草民倒是闲着,若是殿下不嫌弃草民,草民愿意陪伴左右。”舒长风差点笑出声——柏帮主也很有意思了,明明主子指明要的是柏十七,他居然玩自荐。“哦。”赵无咎声调平淡,但柏震霆却从这一声里听出了不怀好意,他说:“原来十七这么能干啊?”柏震霆犹如捧着财宝夜色的守财奴,恨不得往财宝之上罩个十七八床厚被子,省得被人窥伺:“她也就……勉强能使唤,赶鸭子上架,谁让老夫只此一根独苗苗呢,家里的担子可不得早早就让她担起来嘛。”赵无咎:“退下罢。”“是!”柏震霆从房里走出来,站在院里被冷风一吹才醒过神:周王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在他的房里驱人,还真是……还真是权贵的作派。其实他冤枉了赵无咎,周王殿下只是习惯性的居高临下,没被揭破身份之前还能装个寻常人,不装之下就露出了本性。舒长风也有点尴尬:“殿下,这是……柏帮主的主院。”赵无咎随手将银票丢给舒长风,浅浅笑意浮上面庞:“长风,柏帮主不同意,你说我若是亲自去问十七,她可会同意陪我?”舒长风心道:若是田宗平在此,也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他费尽心思想要把双胞胎女儿送给周王铺床叠被,但柏震霆连个儿子都舍不得与权贵厮混,这位柏帮主到底在心里脑补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殿下,柏少帮主虽然表面上看着忤逆不孝,气的柏帮主跳脚,可属下冷眼瞧着,她其实对柏帮主很是敬重。”不然也不会见他气坏了就老实了。“再说,柏少帮主虽然性格活泼跳脱,但到底不如小娘子细心体贴,不如……殿下考虑考虑田宗平的提议?”舒长风见沉郁许久的主子近来心情大好,忍不住出言打趣。没想到赵无咎一句话差点让他惊掉下巴:“柏十七有很大可能……就是女子!”舒长风:“这……不可能吧?”世上哪有如此顽劣的小娘子?赵无咎笑意笃定:“本王什么时候诳过你?”舒长风彻底傻眼了。主仆俩从柏家主院出来的时候,柏震霆搓着手跟在后面,道:“殿下,十七不知轻重,遇事毛毛燥燥,草民今天就让她回苏州去,省得给殿下添堵。”“柏帮主多虑了,不如我们一同去问问十七的意见?”赵无咎温言道:“还请柏帮主代为隐瞒本王的身份,免得十七不自在。”柏十七挨了打也不老实,身上一股药油味儿指挥着赵子恒扎纸鸢,厨房里送来的浆糊放了小半碗,竹篾片被劈成好几股,粗细不均,她侧躺罗汉榻上架势十足:“子恒你是笨蛋吗?用巧劲儿!用巧劲儿!”赵子恒支棱着手凑过去给柏十七瞧个仔细:“我手都破了,你看看扎多少个洞?”他一双细嫩的贵公子手上不但扎出来好多血洞洞,还有不少毛刺。柏十七跟大爷似的翘着脚批评他:“你啊,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动手能力也这么差。竹篾片分那么细,能撑得住纸鸢吗?还没上天呢先散了架,丢不丢人?”赵子恒委屈:“可是我手破了。要不……叫个下人来做?”“要不要叫个下人来给你喂饭呢?”“十七你嘴巴这么毒,肯定讨不到老婆!”赵子恒无奈准备返工,被柏十七勾住了后脖领子:“回来!”赵无咎在院子里就能听到房里的喧闹之声,此刻两人头并头挨在一起,远远瞧来亲密无间,离的近了才发现柏十七正拿着根针替赵子恒挑手上的毛刺,边挑边嫌弃:“你说你文不成武不就,一点小事也做不好,将来成亲生了儿子,他对外都不好意思向人介绍你这当爹的!”柏震霆直冲了过去,暴喝了一嗓子:“你俩在干什么?”方才远远看着两人好像交颈而吻的小情人。柏十七毫无防备之下一针扎下去,赵子恒惨叫一声,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爪子,但见半截小针已经深深扎进了他的中指指肚。“爹你做什么?”柏十七淡定的拔掉赵子恒手指上的针,摁住了那个直往外冒血珠的碍眼的针孔:“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真是吓死人了!”赵子恒:“疼疼疼!轻点!”赵无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赵子恒与柏十七亲密的有点过份了,经过柏帮主种种护犊子的行为,他越发肯定了柏十七的可疑之处。第27章柏震霆发现自己弄错了,尴尬的扭头,一腔父爱欲言又止。赵无咎进得房来,状若无事道:“十七,我初次南下,很想趁此机会到处看看,可惜——”他在自己的膝盖上轻捶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也无人伴游,不知道你能不能腾出一点空,陪我四处走走?”赵子恒捂着自己受伤的爪子诧异的抬头——堂兄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离京之前不是还“闭门谢客,不见外人”吗?现在居然兴起了到处走走的念头?他才要举着爪子说“江南我熟!我熟的不能再熟”,没想到被舒长风拦腰抱起,关切的揽着他往外走:“小公子,你这手要紧不?要寻个大夫吧?”赵子恒嚷嚷:“真当我——”被舒长风“贴心”的捂住了嘴巴,用巧劲推着他往外走:“什么?小公子也觉得应该请个大夫对吧?”柏十七恰听到这句话,嫌弃的不行:“子恒你行不行啊?”对赵无咎的提议并不排斥:“既然堂兄开口,这有何难?”柏震霆此前不知道赵无咎的身份,听到小兔崽子叫“堂兄”也不当一回事,可是知道之后再听这声“堂兄”差点给这小祖宗跪下——周王的堂弟那得是什么身份?小子你知道冒认皇亲国戚是要杀头的吗?!他神情复杂注视着真正的皇亲国戚赵子恒被舒长风带出去,满心凄凉,仿佛看到了柏家被抄家的悲惨下场:“十七,别混叫了?赵……公子可不是你堂兄!”柏十七不知就里,却从小时候发现“父亲疼爱别的小朋友”之后,小事上就喜欢跟他对着干:“父亲,祖父只有你一个儿子,我连个同宗的堂兄都没有,借子恒的堂兄过过嘴瘾不行啊?”柏震霆很想问她——你拿小命过嘴瘾吗?赵无咎对这父子俩的争执充耳不闻,还体贴的问:“十七,你陪我到处游玩,会不会耽误帮中之事?”“不是还有我爹吗?”柏十七在罗汉榻上打了个滚:“我顶多就算个跑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