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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易宸讨厌失控,非常讨厌。他对野狗的心理活动漠不关心,但他必须要弄清楚,让看起来很老实的工具失去控制的原因。“咯咯咯……为什么……”野狗匍匐在他的脚下,却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不理解易宸为何而发难一样。“您不是最无法饶恕那种事情么……”这让易宸感到无法交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咯咯咯……您都忘记了吗?可是我都记得哦……”野狗露出怀念的表情。“那个时候的您是多么的愤怒啊……”在易宸十五岁那年,澳门发生过一件本该轰动全城的血腥惨案。一个来度假的富豪和他的情妇,在别墅内双双被害。那富豪被凶手肢解切成尸块,怀有身孕的情妇则被开膛破肚,已经半成形的胎儿被硬生生从肚子里挖出,zigong内取而代之的是富豪的尸块,整栋别墅都被鲜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说它‘本该’轰动却未造成影响力的原因,便是此案在发生后不到一个星期便被一股看不见的神秘力量压了下来,使得它没有得到充分曝光的机会。只因为……那所谓富豪是易宸的伯父,而那媒体口中的情妇,则是易宸的母亲。——小宸,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mama。——不,mama,我看得不是你…………是死神。——小宸要乖乖的,不要太想mama哦。——当然不会…………因为我很快就会忘掉你的,mama。那是女人在去往澳门之前,和少年的最后一段对话。“咯咯咯……”野狗的笑声打断了易宸的回忆。“所以您一定非常满意我的杰作吧!”哦,原来是这样。易宸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毫无情绪地想。原来那年他雇佣的那个匿名杀手是他。怪不得手法那么恶心。和人一样倒胃口。“最不可饶恕的是……”野狗的发抖双手抚摸着易宸的左腿,亲吻他的膝盖。“那个女人,她竟然敢……竟然敢用那样的词语……”费小姐的话在野狗的耳畔不停地回响。——可惜他是个……残废呀。“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野狗喃喃着,抱住易宸的腿。他怎么能够容忍,他的神明被如此羞辱!易宸第一次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瞧了一眼那个狗一样的男人。很久很久以后,他发出一声微不可闻嗤笑。那左腿的西裤布料之下,从始至终,都是一条冰冷的由金属构成的虚假肢体。而那肮脏的男人亲吻着它,好像那不是一件没有知觉的死物。第8章八14.易宸第一次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瞧了一眼那个狗一样的男人。很久很久以后,他发出一声微不可闻嗤笑。那左腿的西裤布料之下,从始至终,都是一条冰冷的由金属构成的虚假肢体。而那肮脏的男人亲吻着它,好像那不是一件没有知觉的死物。易宸冰冷的手指插/进男人乱蓬蓬的发间,半晌缓缓抽出用微热的掌心轻拍了拍那人的头。这一生中仅有的一点温柔,也是高高在上的、近乎于怜悯意味的施舍。野狗的脸颊贴着易宸的膝盖,一滴眼泪打湿了他的裤腿。易宸再一次感到困惑,就好像第一次听到‘爱’这个名词时的茫然一样。他是个极端冷漠的人,对外界的一切情绪都了解得非常有限,对于他人的快乐与痛苦,都抱着一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漠然态度。他的一生都好像踩在云端之上,看世界也好,看自己也好,都是一种十分缥缈的姿态。他的认知里只有弱者才会被同情,而拥有无边的权利、声望与财富的他,显然和‘弱者’这两个字是不沾边的。所以易宸无法理解,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在自己残缺的肢体上的注入如此强烈的情绪。就连他那个生理意义上的母亲,也不曾这样激动过。易宸的鞋尖碾压过地上尚未燃尽的烟头,那是野狗在等待他之前抽得——只有这个潦倒的男人才会抽那样廉价的烟草。他想起来了很多无用的、早已该被大脑所删除的信息,其中包括他为何从不吸烟的同时对香烟如此的厌恶。果然是因为那个女人……易宸随母姓,他的外公活到快四十岁时膝下仅有一个亡妻留下的女孩。在易老爷子刻板的观念里,女孩是无法继承基业的。于是易老爷子以作慈善的名义收养大量男孩,易宸的父亲便是易家的众多养子中的佼佼者,也是易宸的外公为自己的女儿一手挑选的准丈夫。易小姐是个被物质和享受纵容过头了的女人,她自生下来便没有母亲,故而心理上十分的早熟,却也从不晓得为人父母是个怎样的概念。她热衷于将自己打扮的靓丽动人,然后一头扎进花花世界里无休止地玩乐。她对于生育本就抗拒,一则觉得小孩子是个麻烦东西,会妨碍拖累自己的享受,二来讨厌怀孕的过程会毁掉自己纤细苗条的身材。而易老爷子却一门心思地想要一个孙子,易小姐认为自己和父亲是没话可讲的,在空中吐了个十分完美的烟圈便一阵风似的走了。她很早便染上了吸烟的恶习,最严重的时候一天能抽上二十几根,在怀易宸之前的两三年里又添了一项酗酒的毛病。于是在易宸出生的时,左腿便因成骨不全而天生无法支撑行走,漠然地在轮椅上度过了整个童年。对于这个由他人代孕完成怀胎和分娩过程,而自己则全程只贡献出来一个卵细胞孩子,易小姐只是纯粹的好奇。得知生下来的是个怪胎的之后,她微微地失望之余的表现也是十分的无谓,叼着烟边修着自己漂亮的指甲边对唉声叹气的易老爷子满不在乎地讲。“这个不好,那就掐死了再生一个呗。”15.“我爱您啊。”野狗伸出发抖的双手。一切行动都好像被默许一样,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男人冷静地观望着,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独角戏。在易宸的脑海里,已经几乎找不出多少关于母亲的记忆。他拥有人形的机器般的身体,和计算机一样的大脑,内里自有一套系统在处理运作,死去的人没有被铭记的价值,便会被自动地从记忆中剔除。易小姐对于弱小生命死活持一种无谓的态度,在她眼里小孩子这个东西和田地里的麦子一样,一茬长得不好就割了再种一茬便是。但若说一定要割掉么,那倒也不是那么的必须;总之是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