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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上下都是因痛苦和伤害浸透的冷汗,还要为自己适才忍不住发出的呻|吟请罪:“臣犯禁失声,惊扰四邻,给君上添麻烦了。臣知罪请罚。”体罚在那样羞耻要害的位置,他知道失去修为的自己控制不了,又忍不住求道:“君上可否在公寓里行罚?”谢茂就站在门口的斗柜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轻啜一口。玻璃壶中还残留着半瓮清水。衣飞石如今已经成了普通人的体质,体罚之后消耗极大,满身的汗水让他口中略觉干渴。现在看着谢茂喝水,缭绕在喉头的那一丝火烧火燎的渴望就更深了。他没有意识到,他看着谢茂手中玻璃杯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隐晦的渴念。谢茂将一杯保元丹放在玻璃杯里,静静看着它化开。衣飞石下意识地咽了咽。谢茂没有受伤,化开了保元丹的清水必然是给他喝。“现在是晚上……”谢茂低头看了看表,“晚上三点。”衣飞石竖起耳朵听谢茂所说的每一句话,他浑身上下都带着那一种被伤害之后,无比谨慎小心,还有些全神贯注的紧张。似乎漏听了谢茂任何一个字,错过了谢茂的任何一个表情,都将是弥天大祸。谢茂将水杯放在斗柜上。“过来。”衣飞石即刻挣扎着下了床,走路的时候不得已岔着腿,深深埋着头。——他害怕露出痛苦狰狞之色,让谢茂觉得不堪入目。“看着它。”谢茂指示那杯化开了保元丹、具有疗伤神效的清水。衣飞石觉得嘴里更干涩了,甚至带了一点被火燎过的焦灼。谢茂还爱着他的时候,保元丹他可以当做糖丸随便吃着玩儿,甚至在谢茂给他的青玉简空间里,他也有很多保元丹。他知道服用保元丹是什么滋味。清水带着神药,入口化入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所有的伤患瞬间消失,恢复百倍精神。在如此虚弱的时候,一杯化开了保元丹的清水近在咫尺,诱惑力太大了。“还跑吗?”谢茂问。通常这么问,问责就是要结束了。衣飞石十分意外,君上就这么放过我了?“我知道你骨头硬。打不服你。”谢茂指了指斗柜上的清水,“喝了。我们再来一次。”衣飞石当然想喝那杯水。可是,他绝对不想再来一次!倘若谢茂没有给他选择,第一时间就命令他服药疗伤,再抽他一回,他绝不敢求饶。但现在情况不一样。谢茂的目的不再是体罚他,而是逼他妥协。“不,君上,君上开恩。”衣飞石顾不得身下剧痛,跪地哀求,“臣服了,臣听君上吩咐。”他现在失去了修为,没有铠铠相助,留在谢茂眼皮底下,就算想跑也跑不掉。谢茂眼眸微凉笑了笑,说:“行吧。我知道你在撒谎,心里还打着小算盘。不过,”他弯下腰,拍了拍衣飞石被汗水浸湿的脑袋,“看在咱们几十年情分上,我饶了你。”若不提情分,也不会让衣飞石觉得痛苦。谢茂曾经多爱他呢?见他挨了一巴掌都会惊慌。现在衣飞石一身狼狈,痛得大汗淋漓,谢茂却连一口水都要逼着他才肯施舍。“臣谢君上开恩,谢君上慈悲。”衣飞石伏首谢恩。斗柜上还放着谢茂随手撂下的皮带,他将皮带拿在手里,抻开,状若无意地说:“我的剧组目前还缺一位男主演。不知道公爷能否纡尊降贵,替我救个场?”身为谢朝襄国公的衣飞石,平生最看不起戏子之流,让他演戏,无异于惩戒。当衣飞石披着“石丛”的壳子讨好金主,向谢茂索要男主演的位置时,谢茂犹豫了许久才把男主演许诺给“石丛”,正是顾忌此事。现在他却故意称呼衣飞石为“公爷”,让衣飞石进组拍戏。“……臣遵命。”衣飞石一个头磕了下去,就再也没有抬起来。“那咱们就说好了。”谢茂方才把皮带放下,就置玻璃杯的旁边,顺势踢了埋着头的衣飞石一脚,“让你看着杯子,还有记性吗?”衣飞石不得已仰头,看着斗柜上的玻璃杯,也看着玻璃杯旁边的皮带。“明天你跟我去剧组开会,尽快定妆进入拍摄日程。我每天八点半出门……哦,我忘记了,你这些天都陪在我身边,对我在剧组的起居日程很清楚,对不对?”谢茂故意地问。衣飞石低声柔顺地回答:“君上说得对。”“你就在这里好好地看着杯子。明早上八点,把水喝下去。明白了?”谢茂问。“明白。”衣飞石当然明白。这就是罚他跪着反省,也不会准许他马上减轻体罚所带来的痛楚。现在是半夜三点,到明早八点,整整五个小时。如果他没有被毁了修为,带伤罚跪几个小时根本不算什么。现在么……看着那杯清水,衣飞石不自觉地咽了咽。慢慢熬吧。※谢茂并没有休息,就在房间里玩虚拟网络游戏,出来时也是大汗淋漓。尽管有各种符咒可以使用,谢茂还是喜欢冲澡,清水带来的安抚很难被取代。他看着时间进了浴室,洗完澡恰好是八点十分。满以为衣飞石应该已经服了药,收拾好了,哪晓得衣飞石还跪在原地。“你……”谢茂刚想训斥,就看见跪着的衣飞石低着头,竟然已经睡着了。他确实失去了对衣飞石的感情,可他也并不痛恨衣飞石——有多少愤怒与不爽,都建立在衣飞石对他的肆意摆弄上,对衣飞石本身,他的感情很空白。如今顺利把衣飞石掌控在手里,昨天也狠狠教训过一次,他不可能真的把衣飞石当杀父仇人折磨。衣飞石的皮囊很漂亮。哪怕挨了巴掌两边脸颊肿了起来,模样也不丑坏,反而有点楚楚可怜。沉默片刻之后,谢茂拿起斗柜上的玻璃杯,将衣飞石渴望了一整夜的清水尽数泼在他脸上。虚弱困倦不支的衣飞石睡得并不安稳,半杯清水立刻就把他惊醒了,带着保元丹效力的清水慢慢爬在他的脸上,肿得厚了几层的脸颊透着无尽清凉——衣飞石仍旧吓坏了。居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