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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很想早点回家,耐着性子问有什么问题,可以配合调查。”衣飞石嘴角微抿。“折腾了半个小时,一会儿说查不到资料,一会儿说好像是非法出境……”刘奕也很生气,这么欺负我师父的亲妈,真当师父失踪,我们这一脉不掌权了,就可以肆意踩踏吗?反倒是宿贞一直压着不让他闹:“你师父才回来,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要给他惹事。”谢茂和衣飞石自知彼此关系融洽,外人看来满不是那么回事。君上在这边近八年时间都没提过衣飞石,虽没有苛待衣飞石门下亲友弟子,也不见得多么地特殊——他最喜欢用的还是自己三个徒弟。宿贞只记得儿子失踪前被折断的手指,婚戒也没了,这会儿就算回来了,处境如何还不好说。万一她在千里之外闹点事,反而牵累了刚回家的儿子,又被君上弄没了可怎么办?!所以,素来脾气火爆的宿贞,反而耐着性子,在几个修为完全不如自己的修士前,止步不前。“后来他们派人过来说,宿女士携带的法器里有特殊物质,可能会造成污染,问究竟是什么东西。”刘奕说这句话时带了点懊恼,小傀儡就在他旁边顿足捶胸。“我们那时候已经很生气了,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就是想找茬。”刘奕说。说话间,谢茂与衣飞石已经走到了过境大厅。这里原本有一栋修建得非常漂亮的大厦,已被夷为平地,废墟上笼罩着四片流光溢彩的光罩。“四方银罗锦屏。”衣飞石道。“这是宿mama的手笔吧?做了个细微的改良,真漂亮。”谢茂称赞。这时候已经有大批特事办官员战士在现场,见谢茂等人闯入,马上就有卫队前来询问。谢茂与衣飞石只提走了刘奕和小傀儡,刘叙恩紧随而来,徐宝妍和殿前司修士都没见识过他们这样信步直抵的功夫,半路上就跟丢了。没有了殿前司拱卫的谢茂,出入难免有些不方便。然而,这种不方便通常只出现在世俗范围内。特事办原本就是谢茂的势力范围,也是修士大批量扎堆的地方,交涉还未开始,这批人已经看清楚了谢茂的脸,即刻上前施礼:“主任。”“我们进去看看。可以吗?”谢茂却没认出这是特事办的人。八年时间,特事办换人换装改制,一线战士的着装配给都换了个底儿掉,和他离开时截然不同。自家主任说话这么客气,守在警戒线旁边的卫队都震惊了:“当、当然。”警戒线拉了三层,越往里走,五行越是混乱。谢茂与衣飞石修为入圣没什么感觉,刘叙恩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半圣,三人轻轻松松地走进去,刘奕和小傀儡修为浅薄些,往里走就有些难受了。刘叙恩不远不近地跟着,见刘奕总是拉着小傀儡的手,时不时给小傀儡抹去五行紊乱的戾气,眼神变得很温柔。再往前走了两步,小傀儡的胳膊咔嚓一声裂开,小傻子还挥舞着裂开的胳膊跟刘奕开玩笑:快看,我裂开了!哈哈!刘奕只得用真元给它揉回去,修补傀儡也是很累的。刘叙恩手中多了一块傀儡之心,落后一步,正要说话。淡淡一缕紫气笼罩在小傀儡的身上,很快就与小傀儡融为一体,小傀儡再不受五行紊乱的困扰。刘奕拉起小傀儡快走一步,追上衣飞石:“谢师父。”刘叙恩便将那枚珍贵的傀儡之心重新收好。小傀儡去拉衣飞石的袖子。衣飞石回头。小傀儡指了指刘奕,做了个吐舌咧嘴要死去的表情,又指了指自己,拍胸脯表示能打十个。衣飞石摇头:“不行。”小傀儡双手作揖:求求你。“他是修士。跟得上就跟,跟不上就留在外边。师父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他。”衣飞石能护得住小傀儡,当然也护得住修为还不够的徒弟,但是,他不打算这么做。刘奕把小傀儡拎到身后,瞪它一眼。小傀儡做鬼脸,不识好歹,哼。谢茂已经靠近了宿贞竖起的四方银罗锦屏,仍旧在特事办任职的叶家女修一手撑着护身法宝牵禅伞,一边凑过来汇报情况:“宿女士还在里边。她撑着防护阵。”“你好像有个能吸阴气的东西?”谢茂问衣飞石。衣飞石将手摊开,一枚瓷扣子静静悬在空中:“这里边不似阴气。倒像是鬼气与晦气糅杂。”换句话说,他这枚玄武扣是不吃的。“嗯,我看看。”谢茂把玄武扣抓在手里,现场摆出一堆材料,开始加工。刘奕和小傀儡都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刘叙恩则随着衣飞石走近四方银罗锦屏,四处查看。“取出来不难。”刘叙恩说。衣飞石点点头。刘叙恩就很不解了,直接破例拆解不就完了,为什么要费心思去吸里边的鬼气晦气?“人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两次。”衣飞石轻声说。刘叙恩竟不知道他所指为何。直到衣飞石解释说:“外界认为我与先生生了嫌隙,借着打压欺辱我门下的机会,另有图谋。若非宿mama机警,你认为今天会是什么下场?”刘叙恩握紧了手中的傀儡之心。说话间,谢茂已经把玄武扣做了个小改装,扔给衣飞石。“mama。”衣飞石在四方银罗锦屏外传声,“三息之后撤掉术法。”他没有解释很多,里边就传来宿贞虚弱的声音:“好。”三、二、一——衣飞石捏诀将玄武扣祭起的瞬间,四方银罗锦屏倏地洞开。方圆三十米之内的鬼晦之气,一刹那间就被玄武扣吸空,原本雾蒙蒙黑漆漆的天空,也恢复了澄净之色,甚至能看见天边的明月。玄武扣落在衣飞石手心,他飞身上前,扶起地上的宿贞:“mama。”宿贞身边全是法宝碎片,保守估计碎了三百件,她身上的护身法衣也已破烂,有乌黑色的鲜血汩汩激射而出。衣飞石用手轻轻捂住,下一秒,带着毒伤的鲜血止住,伤口迅速愈合。宿贞却只是看着他,生了一丝鱼尾纹的眼角噙着笑意:“回来啦!”衣飞石低声道:“儿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