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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陆离危险地眯起眼睛。云察自高处俯视着他,“妖不能伤人性命,违之必受天谴,这些你从不知道吗,竟利用他为你杀人?”“知道又如何?”陆离声线一沉:“放开他。”云察冷笑:“你还真是渣得明明白白。也罢,这次就当是让这头傻狐狸长长记性,教他以后还敢拿自己的真心去换别人的狼心狗肺。”一顿,垂眸望向怀中,颇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狐狸,你这代价未免过于沉重了些。”话毕,身形一闪化成黑色电光转瞬消失在天际。胡说醒来对上云察担忧的视线,一怔,难过地苦笑说:“没想到被你说中了,他真的是个冷情冷心的。不过我可没哭着去找你,是你自个儿来找的我。”“你三魂七魄被天雷震碎了个干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不管你难道等着看你魂飞魄散吗?”“别说了,我心里正难受呢。”胡说蜷缩成一团毛球,又往云察怀里钻了钻,闷闷道:“去哪儿?”“还能去哪儿,当然是送你回家,你这次离家出走可算把狐王狐后急疯了。要是他们看到你伤成这样,还不心疼死了。”胡说又没动静了,像是再次昏了过去。嘴唇抿成直线,云察加快了御风的速度,也许只有狐王狐后才能保胡说一命。然而回到狐王府时滔天的烈火让他一下失了镇定。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狐狸的尸体。云察抱着胡说冲进大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狐王,上前查探发现早就没了鼻息。这时屏风后传来轻响,忙跑过去,见狐后趴在床边奄奄一息。把胡说放在床上,云察扶起狐后,“伯母发生了什么?什么人来过?”狐后即使命不久矣依然冷艳高贵,将雪狐的矜傲表现的淋漓尽致。见儿子三魂七魄尽碎,她心疼得红了眼眶,“果然还是没能躲过雷劫,悦儿啊你怎么就不能听娘的话好好在家待着呢。”一顿,眼神又亮了起来,喃喃地说:“幸好你离家出走了,才能免遭屠杀。”说着,狐后将自己残存的最后一丝灵力渡入胡说体内,修复他残缺的魂魄。胡说慢慢苏醒,看到眼前一幕瞳孔猛地缩成一个小点儿,短瞬静默后一把抱住狐后:“娘亲!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别问了。”狐后摇摇头,慈爱地摸着胡说的脸:“别想着报仇,你斗不过他的。”“是神?”胡说抱着狐后,恨恨地说:“您和父王一直与人为善受百妖爱戴,所以凶手不可能是妖。是神对不对,是神族的人对不对?”“……”狐后笑容惨淡,取出妖丹在掌心凝成一点,打入胡说眉心。瞳孔微微放大,胡说的眼神逐渐失去了焦点,再次昏过去变回了原型。“娘亲希望你能不被仇恨束缚,还有心爱与被爱,所以不得不封印你的记忆。”狐后呕出一口心头血,声音嘶哑地说:“悦儿,忘了这一切,忘了你雪狐太子的身份,也忘了你自己,平安快乐地过一生罢。”随之胡说雪白光泽的皮毛慢慢变成深灰色,蓬松的尾巴变得枯焦,两只毛绒绒的尖耳也耷拉了下去……三百年后。老鹰王打下万年基业功成身退,携鹰后归园田居;新鹰王于今日登基,是妖界一大喜事。豺狼虎豹蛇兔鼠各妖族纷纷送来贺礼,其中有几位与云察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所以不仅礼来了,人也笑盈盈地到场。鹰族的长老们cao心cao力地在断崖边办了百十座酒席,招待各族的贵客,又请来了族里最美艳的舞姬。云察被发小们拉住调侃,说他千年的太子熬成王,总算是出人头地了,推杯换盏间,酒已过了三巡。平时酒量再好的遇着今日金樽美酒轻歌曼舞也忍不住有些迷醉,像人间的那些公子哥一样暴露出风流本性,评价酒好人美,春宵千金,一时没人注意有只灰色的小狐狸从酒桌下方穿过,蜷缩成一个毛团从旁边的缓坡一溜儿滚到了崖底。断崖下的山谷里长着一大片野花。云察一直待他极好,今天是云察的大日子,旁人都送了贺礼,胡说也想送点儿什么,几天前他就盯上这片花海了,不过花要现摘现送才香,所以才寻了个机会溜下来采花。红黄橙绿青蓝紫,胡说有点挑花了眼,不知该采哪朵才好。正纠结着,有只还没成精的山兔从旁边跑过。胡说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骤然一亮,将采花的事忘在脑后,朝山兔飞扑过去。一狐一兔你追我逃穿梭在花丛中,谁知狐狸捕兔,竟有他人在后。眼见快要追上兔子了,胡说突然脖子一紧,竟被一只手捏住后颈给拎了起来。扑腾着四只小短腿惊慌地猛一回头,见抓着自己的是个身穿紫衣头束紫冠,手里徐徐摇着一把紫玉描金折扇的贵气公子,正在对他笑,一双墨中透紫的桃花眼一眨一眨无限轻佻精光毕现。胡说被他一身紫气熏得愣了愣,就见对方“啪”将扇子一合,手腕一翻凭空托出个金丝笼来把他整只装了进去,拿把精致的小金锁锁了门才笑眯眯地自言自语说:“今日虽然又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不过好像也不虚此行。九叔最爱圈养四脚毛绒,用你这只小狐狸跟他作交换,也算投其所好。”说罢化成一道紫光消失在山谷之中。胡说终于回过神来,见四周仙云缭绕瑞气腾腾已经到了仙界,穿过一片雾海是座清幽雅致的宅院,“白执帝君府”五个大字潇洒刻于白玉匾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