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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也不像是喜欢自己的样子啊,时时刻刻想把自己生吞活剥倒是真的。说实话,听见宫人让她进寝宫去见他时,她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赵瀚此举是有意为之,就是不知道为的什么意,不过她一向不愿冒险,因此没接这招,直接准备走人,没想到他却自己走了出来,好在他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让她静下了心,找回了以往和他互看不顺眼的感觉。“陛下说笑了。”她微笑道,“母亲听闻陛下遇刺,关心甚切,特意让我来看望陛下,不知陛下伤好得如何了”“死不了。”赵瀚道,“让表姐和姑姑失望了。”段缱置若罔闻,脸上依然挂着温婉得体的微笑“既然陛下龙体安康,那我就放心了,近几日春意回寒,还请陛下当心身子,悉心调养。长乐告退。”说罢,她敛衽一礼,转身走下承厚前殿。“表姐。”在她身后,赵瀚提高了声音喊她。她脚步微顿,又当做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去。段缱从回忆中回过神,觉得身边异常安静,一转头,就看见霍景安正嘴角噙笑,一双眼似怒非怒,似喜非喜地瞧着自己。她心中一个激灵,莫名生出几分心虚感来。“霍大哥”她讪讪笑道,“怎么了”霍景安微微一笑。“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段缱又一次愣了神。因为他的笑。无论她看了他这张脸有多少次,她都不会看腻,而每当她看见他的脸上出现这种笑容时,她总会有几分心旌摇曳。在遇到霍景安之前,她从没想过这世上会有这般男子,璀璨耀眼,熠熠生辉。他似乎独得老天厚宠,身世、权力、背景,每样东西,他都应有尽有,甚至连容貌也非常人所能及,有时她都在想,这世上还会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吗这世间极尽美好的一切,他似乎都占尽了,而仅剩的那天子宝座,他也唾手可得。他和赵瀚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不断拥有,一个不断失去。“缱缱”霍景安的声音打断了段缱的浮想,把她从神游中拉回现实。“你在想什么先是看着别人发呆,现在又是看着我发呆”他询问道。段缱看向他,发现他唇角挂着的笑比刚才变得淡了,不过眼中却多了几分笑意。或许是因为发现了她不仅盯着赵瀚出神的缘故,她心想,她这夫君虽然看上去对什么都反应冷淡,一派漠不关心的模样,在她身上却格外认真,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会放过,更不用提赵瀚,这个差点将他们这门亲事搅黄的罪魁祸首了。“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点旧事,等回去我再跟你细讲。”她道,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她也摸索出了一点顺抚霍景安的门道,那就是对他表现出亲近之意,“天气闷热,这衣裳穿在身上怪不舒服的,我想早些回去,洗一个澡。”霍景安果然又笑了一笑“好。”然而他又接着道,“不过你可能要多忍受一会儿了。”“什么”她困惑不解。霍景安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朝她身后看去。“有人过来了。”她一愣,飞快地转过身。“陛下”“看样子,表姐好像很不希望见到朕”赵瀚阴沉着张脸,站在离段缱两丈远之处冷冷看着他们。半年不见,他的身量抽高了不少,比段缱要高了一个头,脸庞的棱角也愈发分明,但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阴冷气息也更加重了,在黑袍冕服的衬托下,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团阴翳的云,不见半点光明。“陛下说笑了。”段缱很快回过神,从善如流地对他行了一礼,“多日不见,陛下别来无恙。”“表姐才是说笑了。”赵瀚阴沉沉道,“自朕年幼起,就终日处于有恙之中,不曾无恙,表姐说朕别来无恙,岂不是在笑话朕。”先帝是在他六岁那年驾崩的,也是在那一年,赵静尊先帝遗命,以皇长公主之名总揽朝政,主持大权,拉开了他傀儡天子人生的序幕。段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略微顿了一顿,霍景安就接过了话头,上前两步,走到她身边对赵瀚说道“陛下可是错怪内子了,半年前,长阴侯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谋反给内子留下了深刻印象,陛下也因此身受刺伤,休养了数日才好全,内子方才所言,想来指的便是这事。”段缱惊异抬头,霍景安的这番话自然是随口说来替她打圆场的,可是怎么偏巧说了三月的那一件事,难不成他还真的看出自己刚才心中所想的了赵瀚脸色更阴了一层“世子倒是对表姐了解甚深。”霍景安一笑“这是自然,郡主身为下臣妻子,臣自然要对其知之甚详,了解甚深。”赵瀚的脸色更差了,阴沉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段缱见势不好,连忙笑着打岔“陛下别听他胡言乱语,不过一句随口问候,是长乐思虑不周,还请陛下见谅。”她这话听上去是在调节双方气氛,谁也不偏帮谁,细听之下却能察觉出其中意味她承认了赵瀚刚才所言之语,变相说明了他是个傀儡天子,从小就受她母亲控制的事实。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的,一来容易激怒赵瀚,二来,她也有点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被人当做傀儡cao纵,明明是先帝遗子,大魏江山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却只能当个有名无实的天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人掌管大权,虽然这其中有他自身的原因存在,但归根究底还是母亲的问题,因此她平日里就是再怎么不喜他,也多有克制,不会恶言相向,可这一次,她忍不住了。第91章段缱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无论对谁说话,都是客客气气、温婉端庄的,看着好像性情绵软,易受欺负,可实际上却是如何呢她有一个统领三军的父亲,还有一个总揽朝政的母亲,从小就是被众星捧月般娇宠着长大的,更被破例封为了长乐郡主,她在宫中的待遇,是连正经嫡出的赵娴都比不过的,这样顺遂得意的人生,怎么可能会养成怯懦怕事的性子许多时候,她只是懒得与人计较而已。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在这长安,在这宫里,除了母亲,她谁也不需要放在眼里,谁也不需要顾忌。无所顾忌,才会有容人雅量。但容忍不代表她会一味的退让,就像她不喜欢逞口舌之快,但在必要的时候,她还是会用的。比如现在。赵瀚的以后位为聘,不仅险些毁了她和霍景安的亲事,更是毁了她和赵静的母女亲情,父亲和母亲的夫妻之情,甚至还让霍景安和母亲分庭抗礼,剑拔弩张,一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