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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饮至酣畅之际,即兴以武会友。叶子昀以一套剑法打败了在场之人,其中不乏当世的高手,也不过几招之间就已败阵,尽皆好奇追问剑法究竟。叶子昀随手在石上刻下了两个字,然后乘着酒兴将整套剑法舞了一遍,矫若游龙,写意挥洒,观者如痴如醉。第二日,众人酒醒之后再去看,只见那块石碑被劈去了一半,只余下了「长青」二字。世人皆以为取自「碧空长青」之意,从此「长青剑法」之名传遍了天下。无人知晓,那剑法本名「怅情」,原是一名女子所创。怅情剑法天下并没有第二套,叶子昀所习得的一招一式都与教给沈姑娘的一般。但相同的招数,若是由叶子昀使来,却与天下之人都不一样。罗隐虽见叶子昀使过这套剑法,但只觉疏淡写意,闲适从容,故而也未解他方才之意。沈红握住剑鞘的手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但她整个人的气息却分毫不乱,而气势更加凌厉了。雷啸紧盯着她的动作,正待伺机出手,一旁的魏兴笑呵呵地上前道:「何须左护法亲自出手,不如让属下会会沈堂主吧。」雷啸心中一动,他也想借机先看看沈红的剑法,于是没有出言阻止。魏兴上前一步,正欲拔刀,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无论他使尽全身的力气,刀却像是锈在了刀鞘里一样,怎么都无法拔出。雷啸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沉着脸喝退他,对沈红道:「此处施展不开手脚,沈堂主,我们去外面比试吧。」说完当先走了出去。罗隐却是看明白了,飞鹰堡的刀哪有这么容易出意外,难怪这么气定神闲地写字,原来是有人在为他「装神弄鬼」,就算那胖子不节外生枝,他大概也会让秦青想别的法子阻上一阻。沈红与庄岚正待走出去时,忽听的有人在后面喊,只见一位伙计气喘吁吁地跑来,「沈姑娘留步,这是有位公子要小的交与姑娘的。」庄岚生性谨慎,眉头微皱,待要伸手去拦,沈红却已接过了字条。才打开看了一眼,她的手忽然就不可自抑地颤抖了起来。庄岚脸色遽变,抢上前一步,未等问出口,就见她抬起头来,双目中的光芒亮得惊人。「雷护法,我向你讨教一十三招,若不能取胜,甘愿认输,承认技不如人。」作者有话要说:☆、一三、八月中秋一言出,四座皆惊。一十三招,就立分胜负?仅用一十三招,就扬言要打败雷啸?沈红虽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然而,对手更是在北方武林中排得上号的高手,是飞鹰堡的堡主手下武功最强的两人之一。雷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看来,沈红的武功还不足为惧,纵是她学的剑法当真是威力惊人,她却不是叶子昀,使出来又能有几分火候?连易水盟的人似乎也不敢置信,庄岚以下都屏息静气地看着沈红出招。不多不少十三招停下,雷啸却被逼入了死角,退路皆已被封死。他额上的涔涔而下,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剑招?竟看似浑然天成无懈可击,更有甚者,每一招每一式,都瞄准了他招式中的弱点,还像是预先算准了他的下一步。飞鹰堡一行人在雷啸认输、樊越磕头赔罪之后,颜面尽失地走了,围观看热闹的人都道大快人心,然后也渐渐散了。「红妹,恭喜你武功大进了。」庄岚一时喜不自禁,不觉就已是真情流露,然而沈红却还在想着伙计所言的那位公子已经离去。她恍神半晌,摇头道:「打败雷啸的不是我。」庄岚怔住了,雷啸在众目睽睽下败在了沈红剑下,这句话又是何意。沈红从怀中取出此前珍重收妥的字条,展开在眼前,七分熟悉的字体跃然纸上,其上所书是一十三招剑法的名称。有人写下这十三招剑法时,当今武林中两位高手的对决胜负已分,这又是何等惊人的武学境界。她将之递给了庄岚,庄岚虽不晓「怅情剑法」的剑招,但当字迹印入眼帘时,呼吸也是一窒。他毕竟是冷静自持之人,沉吟片刻后,递还给了沈红,言道:「无论如何,这不会是盟主所书。」且不说人死不能复生,毕竟当日他们二人都曾亲眼目睹叶子昀身死,而且仅以字迹而论,形似却神韵稍欠。沈红接过,仍是珍而重之地折好,收起。方才乍见之下,她心绪激昂,不曾有半分迟疑地依次使出了一十三招剑法,如今稍为冷静,也知之前的猜想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幻梦,不禁心下黯然。她叹道:「我也看得出来,笔迹模仿得虽像,终是不得其神,但天下除了盟主,还有我之外,怎会有第三人知晓这套剑法,而且对于剑法的变化与认识如此精深?」庄岚沉吟道:「你或许忘了一个人。」沈红不解其意地看向他。「他与盟主情同一人,旁人或许不知晓盟主的剑法,他却未必不知。」沈红双眸一亮,脱口而出:「罗隐大哥?」那人是盟主的生死之交,与他们虽无太多交集,但也算是彼此熟悉。庄岚点头道:「不错。除此之外,再想不出他人。」也只有他会如此尽心相帮,且昔日两人朝夕不离,熟悉盟主笔墨也在情理之中,有意模仿字迹或许也是为了让红妹更有信心应敌。沈红激动的神色一闪而逝,又茫然问道:「可他为何不与我们相见?」庄岚稍有迟疑,还是慢慢地说出了猜测:「或许是为避嫌也未可知。」「避嫌?」沈红蹙眉问道。罗大侠虽不是易水盟的人,却也是他们钦佩的好朋友,为何此时见面都还要避嫌?「或许是江湖近来传言纷纷,说是易水盟要选新盟主,罗大侠此时回到江南,已有人说他是为盟主之事而来,他避嫌唯恐不及,自是不便与我们相见了。」沈红听到他说起江湖传言,也不禁露出了厌烦的神色,随后敛容正色道:「易水盟不会有第二位盟主。」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有敬重,有倾慕,更有纯粹的伤,无法释怀的追忆。庄岚心里的个中滋味,惟有自己明了,却仍是微笑道:「不错,这是众兄弟早已决定的事,以后也不会更改。」沈红遥望天边浮云,低声道:「那年盟主生辰,他曾说过,江湖中的声名与基业,不过有如朝露,并不值得倾心追逐。他一心所愿,不过是终此一生,兄弟情谊不变,多年以后,众人垂垂老矣,还能这样一起喝酒。」言犹在耳,斯人已逝。庄岚长叹道:「正是如此,自古都道人心易变,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