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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试图平心静气,忿忿重新提了笔:“我竟不知自己有那么好。”“谁说你好了?”“……”唐糖抬眼看看他:“也不是没一点好,大人十分接地气。”“唐小姐不必说得如此委婉。”“好罢,就是臭毛病一堆,故而一伸手就摸到了,踏踏实实,有血有rou……”唐糖正笑着要伸手去抚他的脸,却忽然惊唤:“真的有血……大人您在流鼻血!”她急寻丝绢去替他擦拭,他却早就不以为意伸双指摁住了印堂。被擦去的血迹极少,鼻血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止住了。“是药不对路么?大人似乎也经常……流鼻血?”他处理鼻血的手法熟练极了的样子,她以为只有纪陶从小易流鼻血,并未曾听说过二哥哥也是如此。他不语。唐糖很是自责:“二哥哥……你要不要躺一会儿?”“不必,你给我找一壶凉水来喝。”“这大冬天的……”“那就算了,反正将我弄死,哼,你们这伙人就全都安心了。”唐糖心疼极了:“我去给你倒水就是!”**按说崔先生绝不是庸医,从唐糖那里闻知纪二流鼻血的事,纪方很是替人家委屈:“二爷无论如何不肯依了崔先生诊脉,光靠望诊,确然是不准的。”崔先生很是自责:“想来想去,老朽估计还是大大地用错了一味药。”纪鹤龄却道:“纪方,往后不必一意迫着老二吃药,他不肯诊便不诊,不愿吃药便不吃药,他自己有分寸。”纪方劝:“可是二爷的旧伤……”“有了媳妇什么伤都好了,小孩子听我们一帮老头在这儿谈论他们这个,还不被我们羞死。听我的,往后不用去管。”纪方也十分心疼二爷鼻血:“二爷从小到大,这还是头回流鼻血呢……”“咳……这事你也不必告诉糖糖,且让她心疼着,臭小子就受用了。”纪方今日到底是好心办了坏事,遂一一应了。**唐糖帮着描那些塔身图,一直描到夜里方才完工,见纪二也是伏案许久,拍拍他小声问:“喂,你困不困啊?”纪理虽然有些同唐糖置气,这日的事情也确然是堆积如山,此刻道了声:“唐小姐先去睡好了。”“我们一、一同……回罢?”纪理冷眼盯着她:“唐小姐什么意思?我忙得要命。”“大人明日不是还在府上么?总要回去休息的。”“回哪里?我向来宿在书房。”唐糖小心推推他:“真生气啦?”他闪一闪:“没有。”唐糖厚着面皮道:“大人今天流了鼻血,夜里总不好缺人照应。”“林步清自会照应我。”“大人不是已然被他气死了?”“气死我的人究竟是谁唐小姐最清楚。哼,总之我不想回房。”这个人还真是别扭:“那我宿在这里。”“宿在这里继续气我?”“大人不是不让我同去西京?”早餐后一同回东院,纪二告诉她西京的情势复杂,他自顾不暇,故而打算只身去了,反正年前就会回京。唐糖想着少白府这里的差事自己还挂着,并没有辞,裘宝旸也确实仍需她帮忙,故而一一向纪二报备了下一步查案的打算,见他全无异议,便盘算安心留京,迎候新年。“对……你不要去。”“大人几时出发?”“等齐王信。”“也就是随时要走的。”“嗯。”唐糖二话不说便去软榻上躺下,脸别转到里塌上,声音委屈:“那我就宿这里,包养的事宜都谈妥了,头天晚上就让我落空,说到天边没这个道理。我睡了,大人晚安!”假寐半天,屋子里全无动静,唐糖恼羞成怒回转身,却见这人就在榻边俯身瞧她。“大人回回都装神弄鬼……不是忙得要命?”“哼,唐小姐这个样子我还有什么心思忙?”“没有心思那便睡罢。”“哼,不成眠。”“那……”唐糖主动一臂搂紧了他,用鼻子轻轻蹭一蹭他,痒得他心都化了。“唐小姐不是说今天再不碰我了?”“但是唐小姐想来想去,脑子里全是大人……那个……想得脑袋冒烟,又好奇,也……怪心痒的。”“如此直白,色胚似的。”“出了鼻血真的不要紧么?”“哼,你说呢?”唐糖悄悄欲去解他衣襟:“那便再来过。”“小狐狸。”他拨开她的手,径直先行探手去……她肩头半敞……那枚胖乎乎的小金匙再次跌落出来。手指的触感并非那么滑腻无阻,唐糖羞得忘了呼吸,故意问:“这金匙是开什么锁的?”他顿了顿:“本当先取了来……往后我领你去。”“不在这里么?”“嗯。”“我开个锁还用钥匙的么?”“傻丫头,此物不同。别说话了……”他俯身去……见她复而紧绷起来,连呼吸都难以调匀,手无措地不知当放在何处,有些跃跃欲试,却大约是怕伤了他,停在半空不敢施为。他有些好笑,决定不再去吓唬她,便俯低了去吻她:“放松些,这样你可喜欢?”“嗯。”双唇的触感还是比指尖更饱满,在寂寂的夜里,似蜜一般翻涌包裹而来。身上有些东西像是暗夜里摇曳的小孤烛,被点亮……点亮。烛火幽寂,而那些柔软的蜜继而袭来,既仿佛芒远虚空,似云层翻涌吞吐忽明忽暗,难以想见轮廓,又分明就紧紧贴着肌肤,迁延流连……他怀中的人变得益发绵软,那种密密甜香再次弥漫开去,却似湖面涟漪,山间层云般无计留住。唐糖觉得身子一直是悬浮在半空,随时都可能跌落下去,胡乱攀住他的衣衫:“大人我……”“你要我是么?”“大概是的。”唐糖急急探手又想去解他衣襟,却发现连臂力都没有了,“可是……”他好笑不已,自己去解,却听见一串急促的敲门声。“二爷!”是阿步。他恼极了:“去死!”“小的这就去死,可以这会儿梁王殿下就在前厅,齐王殿下在南院,二王皆言,二爷过会儿再去……也是不要紧的。”阿步说完就没了声。唐糖亦是恨极,自然更忧心他:“要紧么?”“外面的事情不要紧。”他凑去咬她耳垂,又指指自己,“这里头却很要命,都怨你。”“那我们不理他们。”唐糖抚一抚他的衣襟,很舍不得。见他沉默不语,她又问:“是不是就要出发去西京?”“大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