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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熟悉的小区门口,她哭着进去,哭着用手爬楼梯,哭着穿过家门。爸爸mama正与弟弟在饭厅吃饭,他们看不见她听不见她,哪怕她在他们耳边激动地直呼:“爸爸mama,我回来了!”爸爸如常吃饭,mama替弟弟擦嘴,喂弟弟喂水,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表现平平静静,一点不像丢了女儿,一点都不见有难过悲伤。他们一个字都没有提起她这个女儿,仿佛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仿佛这个家只有爸爸mama和弟弟。历尽艰苦回到家的小女孩,站在旁边呆看这一家三口。饭桌上没有她的碗筷,也没有她的座位,这个家已经没有她的地位。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破了的鞋,露出沾满泥的污脏的小脚趾,失落伤心,绝望茫然,愤怒席卷而来。她不甘地踢翻旁边的垃圾筒,垃圾倒了一地,弄脏了干净的地板,爸爸mama在这个时候,才终于往她这边看了过来。从此之后,她在家里四处捣乱,这样能让爸爸mama“看”她一眼。她讨厌弟弟,讨厌抢走爸爸mama的弟弟,所以放肆地捉弄他,反正爸爸mama不知道是谁干的。张活柔踏入这房子时,她感觉到切肤的危险。她怕得要死,硬着头皮想办法应付。在她回家的路上,遇见过表面假装好心的鬼,等她上当之后,他们才会露出狰狞的一面,尽情地欺负她。她每次都会跟他们硬碰硬,没命地打架,反正死过一次了,她不怕会再死。她没想到,张活柔的剑会这么厉害,居然会让她一死再死。再死的话,叫永不超生,她永远都见不到爸爸mama了,不管走一年路,两年路,十年路,都见不到了。她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到很后悔。如果她不跟mama吵架,如果她不擅自离家出走,如果她没有遇上人贩子,如果她不攻击从心,如果时间倒回两年前。小女鬼拖着没有手臂的上身,慌张地拱进mama怀里,想躲过什么似的,流着泪哭。女人本能地抱紧她,心里剧烈不安,她看向张活柔,眼神复杂地说:“是你伤害她的。”一旁的从心替张活柔辩护:“活柔是为了救我,你看……”她指指自己的喉咙,想拿伤势证明事实。不过她的伤口不知几时完全愈合了,从心摸摸自己的脖子,又惊又无语。女人直视张活柔,说:“你能伤害她,是不是也能救活她?”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救?能不能救?!本来想写丈夫出轨+妻子抑郁+家暴孩子,但仔细想,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死了不是解脱吗??有时候任性疏忽所造成的后果才是真正的悲剧。第36章短小君张活柔摇头:“我没那本事。”这个回答没有出乎女人的意料,她冷嘲:“你说得倒随意,想要钱是吧,我们给,多少你说!”女人又问丈夫:“老公,你同意吗?”男人点头,对张活柔说:“如果花钱能救回囡囡,我们愿意花。”张活柔无力地笑了笑。他们以为这是一个活人负了重伤,用钱搞来高超医术与先进仪器就能把人命险险地吊回来?她不想跟他们解释太多,也无法解释,只道:“给我10亿我也没办法。”女人当她仇人般看,眼里满是愤怒与悲痛。张活柔决定走人,她朝从心扬扬下巴,率先离开儿童房。从心迅速尾随,回头看了看,前业主夫妇没有追出来,房间里传来女人与小女鬼交叠的痛哭声。从心犹豫了下,开声:“活……”“你又要圣母是不是?”张活柔不快地打断她。从心顽强地嘿嘿笑,说:“不是,我是想那个‘聚魂符’能不能帮上忙?”“不能。”张活柔不带犹豫地回答,“你受的伤在‘聚魂符’面前,好比皮外伤。但小女鬼是被桃木剑伤的,三剑,一剑直中胸口,那就好比绝症。”从心恍然地喃喃道:“这么可怕……”张活柔的语气不怎么好:“你不知道桃木剑是谁炼出来的吗?你见它之前对付过的恶鬼,包括你自己也吃过它的招,你认为还能救吗?我真没那个本事。”从心回忆当初被桃木剑所伤的感觉,除了灼热的疼痛,烧心般的难受,身体的力气被抽掉,更可怕的是那股毁人意志的威力,就像有一把声音不停地在耳边游说:投降,投降,不投降死路一条。她怂,挨了两剑就忍受不了,举手投降了。如果她跟小女鬼一样倔强,敢再挨一剑,那恐怕她早就归西了。从心想起都后怕,她问:“那,我们去找三殿下帮忙?剑是他炼的,应该有解决办法……”张活柔顿住脚步,脸色沉沉地瞪向从心。从心知道踩了地雷,立即噤声。张活柔很严肃地说:“三老头虽然厉害,但他不是慈善家,更不是圣父,不然的话,他不会给我画个符都要分类收费。”从心不住点头,表示受教。张活柔又说:“况且,他们一家在你眼里很可怜,在三老头眼里却未必。”从心愣了愣,面无表情的九军简单粗暴地对付那些小猫小狗的画面又跃然眼前。呃,手下能这么无情,当领导的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心不再乱提主意了,活柔的心情明显不太好,估计心里也很难受。张活柔对付恶鬼时心肠很硬,但她是个善良的人,只要对手及时投降,她都会留生路。像她从心,像林表姐的奶奶,像那条被毒得半死不活的小土狗,她能帮的都帮,能救的都救。虽然口口声声说这个符贵那个符贵,但烧起来时一点都不手软。就连小女鬼,张活柔同样满足了她最后的心愿,见爸爸mama一面。不用很久,小女鬼就会在爸爸mama面前魂飞魄散,亲眼看着女儿死去,残忍悲痛,却无奈。从心忽然有点后悔,她不应该劝张活柔答应小女鬼的要求。生离死别的场面,骨rou分离,父母的痛心与无能为力,比死亡本身更无法令人接受与坦然。张活柔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身后的儿童房里,母女的痛哭声不曾歇息,最后连男人也哭出声来。他们的哭声悲怆,绝望,占满了整所房子,不论走到哪,哪怕门口,仍然清晰可闻。张活柔用力闭眼,深呼口气,睁开眼后打开房门,出去。门外赫然跳出一个人,挡在她面前,她猝不及防吃了一惊。“呵呵小碰瓷犯,我都知道了。”顾跃双手插兜,悠然自得站在那里。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大家是不是忘了跟着来的顾跃同学了?第37章第37章门外的楼道间灯光清亮,顾跃戴着太阳眼镜,翘起两边嘴角打量张活柔。牛仔背带裤,爽朗的短发,是她小碰瓷犯,他没认错人。从心也奇怪地打量他,说:“他是不是有眼疾?凌晨三四点还戴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