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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跳得太快了,出汗太多,西瑞尔感到一阵眩晕,难受得想吐。他板着脸,憋得面色铁青。男人再次怪笑出声,低头看着美貌的青年,吹了一声口哨,说道:“带你做个英雄。”西瑞尔不再说话。他后悔自己的大意,但这一刻,他并不后悔自己刚才的选择。也许到最后他们每个人都逃不开这可怕的厄运,可是在一切到来之前,时间意味着希望。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人,他憎恨的父亲,他鄙弃的赫肯叔叔,他万分想念的玛丽,还有那些出现在他生命之中的人,老杰克、厨子、多丽丝、布雷、薇雅……所有人的脸在他脑中宛若走马灯一般轮番出现,他不知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放弃了希望,于是在生命的最后沉湎于回忆之中。他被带进了另一间光线暗淡的房间里,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被黑色的布条蒙住了眼睛,有人试图往他嘴里灌什么东西,他挣扎起来,肚子上突然挨了一拳。味道古怪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他呛咳出声,低头想把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接着下巴就被一只手死死捏住。他被迫仰起头,有人为他松了绑,可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人架住。“赢了的人就能活下来,做个英雄。”他听见一个声音如是说道。赢?英雄?他们要做什么?像角斗士那样决斗吗?他想着,被人架到一张椅子上,双手被牢牢绑在扶手上,双脚也被绑在了椅子腿上。“这、这是什么!”忽然响起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喊叫声,是刚刚和他一起被抓来的男人。“你母亲的血,亲爱的。”“什、什……”干呕声响起,西瑞尔听见男人崩溃的哭叫,他近似发狂地质问这群人对他的母亲做了什么,他质问他们为什么要伤害他的家人,为什么要谋杀他的jiejie们。“每个血脉之下越小的孩子拥有的能力越强。”西瑞尔正听着,不料自己的下巴又被一只手攫住,他被迫张开了嘴,接着又有液体灌进了嘴里。血的味道。同那男人一样,西瑞尔也开始干呕起来。那只手捂住他的嘴,扳起下巴强迫他咽下嘴里的液体。他不知这是什么血,只觉得又恶心又可怕。“真有趣,你是唯一一个没问这是谁的血的。”手从嘴上移开,西瑞尔立刻俯下身,可嘴唇刚刚张开便又被捂住,另一只手揪着他的头发拽着他扬起下巴,不许他吐。“你不好奇吗?你的父亲没死,这血会是谁的。”呕吐感在胸腔中翻涌,西瑞尔感觉难受极了,他拼命挣扎想摆脱桎梏,却只换来更加粗暴的禁锢。“旁系的血不如直系的,不过既然拿不到你父亲的血,只要用了你兄长和jiejie们的。三个人的血,是不是感觉很不一样?”兄长和jiejie们的脸顺次从脑中掠过。他们从没正眼看过他,他追过去和他们说话也会被避开,他们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路人,但这不代表——他就要他们成为牺牲。悲伤与愤怒宛若喷发的岩浆在心中轰然炸开,西瑞尔挣扎得更厉害了,他摆脱了那两只手,俯身呕吐,又在下一秒被一只脚踢中了肚子,就这么连人带椅子地倒进了满地血腥的秽物之中。可他还在吐。他要把咽下去的都吐空。蒙住眼睛的布条湿了。他知道自己在哭。不是因为恐惧。很快地,他又被拉了起来,下巴再次被钳住。又被灌了血。这是亲人的血。他咽下,又呕出,一张脸因为受难而惨白。但这群人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他因愤怒与憎恨而不住发抖。就在这时,刚刚一直不住哭喊的男人陡然发出痛苦的尖叫。☆、第54章下一秒,西瑞尔突然感到腹中剧痛,好似一柄刀正翻搅着腑脏,那疼痛揪紧了内脏,撕扯骨骼,他咬牙拼命想忍住痛呼的冲动,却因为脊柱传来的痛楚而失败。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生长,越长越大,就要撑破皮囊。它在他体内横行无忌,啃咬内脏,转拧骨头,他疼得几乎要晕过去。牙齿不知轻重咬破了舌头,他却毫无知觉,任由血液由嘴角淌下。惨叫与哀鸣此起彼伏,男人们的身体在剧痛中震颤扭曲。而其他人只是看着,只是静待。“你、你们……到底是谁?”疼痛中的西瑞尔口齿不清地发问,喘息粗重,宛若负伤的巨兽。他用双手拼命抓着椅子的扶手,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木头上抠出道道刮痕,木屑刺入甲缝,他浑然味觉,依然扣紧手指,想用如此笨拙的办法阻止身体的颤抖。“是你的族人。”一个声音响起,苍老、干瘪、无情而贪婪,“不不不,说反了,你是我们的族人,你们都是。”这个声音在接连不断的哀鸣声中徐徐道来。一个有着能通过梦境窥视他人人生的种族,因为天生的能力被迫避世,族人们能力觉醒的时间不定,有些人五六岁就拥有了这样的能力,而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将梦境与别人的人生相连。他们发现这样的能力在战争时期尤为管用,冒着危险向交战双方出卖情报。但并非每个盗梦者都能力卓然,有人成功自然有人失败,他们处心积虑,终于找出了提升能力的终极办法。突破极限的钥匙是亲缘的血,并且是无本族血统那一方的亲缘。“等战乱过去,我们又回到避世的状态,将在外诞生的能力最纯粹的孩子诱拐回家,控制他们的精神,让他们寻找一个此生绝不会爱上的结婚,并与之诞下子嗣。”之所以选择绝无可能爱上的人,那无情苍老的声音是这么说的:“我们的种族要保留能力,就不能对任何人任何事物动心,否则难以控制精神力,进入梦中,可能因为移情出现错乱。那些不通世事胡乱爱上别人的孩子们,我们会带回家,悉心教导,抹去他们心中残存的爱意,让他们心甘情愿与我们选定的人结婚。”时至今日,西瑞尔才知道原来嫁给父亲的母亲并不爱自己的丈夫,她能与他结婚的唯一条件竟是她此生绝不会爱上他,而与他结婚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生下后代。她生下后代也不是为了爱。那个像百合花一样美丽的女人早已忘却爱是什么感觉。西瑞尔在锥心蚀骨的痛苦中低吼,整张脸被汗水覆盖,额角与颈侧青筋毕露,抓着扶手的十指已是血迹斑斑。他自出生便遭逢来自父亲的憎恨。是菲利克斯的话拯救了他。菲利克斯说他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