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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明日让真娘去把雨墨找过来,好好算账,没想到雨墨自己竟先来了,便道:“整好,我也要找你,跪下吧。”雨墨一听夫人声息不对,揆度或许自己的谎言被戳穿,但又不能不打自招,便跪了再说。“你手里抱着什么?”白姜氏冷冷打量她。雨墨道:“jiejie给少爷炖的大补汤,少爷喝好了,让雨墨捧去洗的。”白姜氏蹙起了眉头:“心砚给少爷炖大补汤?”雨墨点头:“是的呢,日日都炖,强金阁修缮开工以来,jiejie日日都往梅香坞给少爷送大补汤。”“雨墨,你若说谎诓夫人,仔细你的皮!”真娘喝斥道。雨墨斩钉截铁:“借雨墨一百个胆子,雨墨也不敢扯谎。”“雨墨,如果被我查出你撒了谎陷害心砚,你可知道那后果?”白姜氏因着先前白云暖的分析,不能不对雨墨留个心眼,“你上回告诉我心砚与少爷之间有些瓜葛,可是心砚在小姐身边当差,你在少爷身边当差,要论谁对少爷更有非分之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焉知不是你而是心砚呢?”雨墨一凛,眼睛贼溜溜一转,磕了头道:“心砚现在还逗留在梅香坞之内,让少爷支走雨墨,然后与少爷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夫人可遣真娘前去一看便知。”白姜氏沉吟了一下,便嘱咐真娘道:“你去梅香坞走一趟,只不许打草惊蛇,别叫他二人发现。”真娘领命去了,不多时回来道:“心砚的确在梅香坞和少爷独处一室。”白姜氏脸上很是挂不住,暗骂了一句:“贱蹄子”。随即便让真娘伺候更衣,气汹汹往梅香坞而去。※白云暖半天不见心砚领了雨墨到听雨轩来,心下狐疑,便让绿萝给自己更衣,不让绿萝红玉随侍,只身一人便去了梅香坞。到了梅香坞,见白振轩和心砚正在外间窗下下棋,遂啐道:“你俩倒闲情逸致,也不念我巴巴地等着雨墨的大补汤。咦,雨墨呢?”心砚忙弃了棋子,来迎小姐,道:“雨墨去热汤去了。”白振轩坐在榻上,一手支着棋盘,手里翻挪着棋子道:“谁让你这么晚了还嘴馋?”“知道meimei嘴馋,不吩咐你的奴才手脚利落些也就罢了,还巴巴地绊住我派来的信使,这回真是亏大发了。”白云暖笑着坐到心砚腾出的位置上,拿起心砚的黑棋,和白振轩对起弈来。还未落子,就见白姜氏携着真娘挑起帘笼走了进来,她们后面跟着雨墨。见母亲脸上蕴含怒意,白云暖不由蹙起了眉头。而白姜氏原打算来抓个现行,却见房内凭空多出了白云暖,不由一愣。看样子,儿子女儿正在对弈,而心砚不过是跟过来伺候她家小姐罢了。完全不是雨墨形容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白姜氏不由回头询问地看了真娘一眼,见真娘也一脸错愕,想来定有误会,便收敛了怒容,改而一笑道:“哟,你们兄妹俩这么晚了,怎么还有闲情逸致下棋?”白振轩和白云暖忙起身向白姜氏行了礼。“什么风把母亲大人吹来了?”白振轩不解地看看白姜氏,又看看雨墨。雨墨见白云暖也在场,便瑟缩着什么话也不敢说。白姜氏笑道:“母亲不过来,你可要被阿暖缠到几时才能安寝?白天在强金阁督工已经够累的了,晚上回来还要被阿暖纠缠。”“母亲就是偏心哥哥。”白云暖搂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心底里却转过各种念头。雨墨和母亲、真娘一起出现在梅香坞,其中定有什么玄机。母子三人说了一会子闲话,白姜氏便让雨墨和心砚各自伺候少爷小姐去安寝。白云暖回到听雨轩不由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刚才及时赶到梅香坞去,要是晚一步让母亲捷足先得,撞见心砚和哥哥独处一室,那误会就更说不清了。这一路走回来,她已经大抵分析清楚母亲和真娘必是雨墨引来的无疑。自己原想再警告雨墨一下,不料让这贱人先在母亲跟前又摆了一道。一定要想个法子治治这贱婢才是。雨墨伺候了白振轩上床安寝,带着一丝悻悻然出了厢房回耳房。竟然又让小姐帮心砚躲过了一劫。刚走到耳房门口,身后猛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去一看,竟是夫人和真娘。雨墨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白姜氏摔了一巴掌,雨墨顾不得疼,噗通跪在了地上。“贱蹄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糊弄我,你当白家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如此兴风作浪,为非作歹?”雨墨自知有口难辩,想着做困兽之斗,便一咬牙道:“夫人若还不信雨墨之言,用计一试便可。”白姜氏眉头微不可见蹙了蹙,示意雨墨说来听听。雨墨道:“想要知道雨墨和心砚之间谁勾/引了少爷,夫人只需假意同少爷说许他纳妾,让少爷在雨墨和心砚之间挑一个,少爷写下谁的名字,谁便是那作死的娼妇,夫人届时再重罚便是了。”“自然要重罚,不但要逐出白家,还要配一个极差的人家,远远嫁了。”白姜氏发狠道。雨墨心里一激灵,但还是强撑起精神道:“若少爷写的是雨墨的名字,雨墨认罚,与人无尤。”“好。”白姜氏点头应允。第四十四章劫后章家之外是香飘罗绮,风送歌声,人闲鹊语,暮春愁乱。章家之内章思颖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气喘吁吁。一抹残阳透过窗子斜射到床前地面,却令她一晃眼错看成满地鲜血,不由惊叫了一声。“jiejie,jiejie——”坐在床前喃喃呼唤她的是meimei章念颖。章思颖定睛看清了面前meimei的面孔,才虚脱地重新瘫软在床上,适才的尖叫扯动了肩膀的伤口,又引起一阵钻心的疼。章念颖看着jiejie憔悴的面容,泪水滴滴答答往下落去。昔日里漂亮而张扬的jiejie经历了这一场劫难之后,伤身伤心,憔悴不堪。“你哭什么?”章思颖看着meimei哭哭啼啼的倒霉模样,一阵嫌恶,“你老姐我又没死,你就这样哭丧!”章念颖一向是个无用的,对章思颖又是敬畏又是依恋,此刻被章思颖一吼,遂停了哭声,抽抽噎噎道:“姐,我不是为你哭丧,我是为外祖母哭丧。”“别哭了,晦气!”章思颖呵斥了一声,章念颖只好战战兢兢忍住。jiejie一向心高气傲,自命不凡,这一回遇到了这样的事,犹若大鹏折翼,心情不好,她自然是理解的,便也就担待了jiejie的坏脾气。而章思颖直挺挺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大床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