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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底下捏得紧紧的。安善人夫妻俩顿时不语了。门外又传来洛七尾的敲门声,“安善人,你们开开门呀!”安善人夫妻俩互视了一眼,黄氏担心道:“这外面天寒地冻的,那姑娘衣裳单薄,会不会……”黄氏瞅了瞅儿子冷凝的面色,欲言又止。安善人大步走到门边开了门,见门外风雪肆虐,洛七尾抱着身子缩在门前,她将一锭银子递到安善人跟前来,说:“安善人,不好意思,刚才走得急,忘记付你饭钱了。”安善人一怔,再瞧瞧洛七尾眉清目秀,怪可怜见的。他接过银子,问道:“姑娘,风雪交加的,你还是先进来吧!”洛七尾的目光越过安善人的肩向里望了望安宇梦的背影,终究摇了摇头。她背着包袱,给了安善人一个可怜兮兮地笑,“谢谢你,安善人,我走了。”说着,便折过身子缓缓沿着屋檐下走。安善人看着洛七尾形单影只的背影,有些不忍,他道:“姑娘,去寻一家客栈躲躲风雪先。”洛七尾回身,给了安善人一个虚弱的笑。安善人一直看着洛七尾走远,这才关了店门,回身嘟哝了一句:“那姑娘走了。”黄氏皱着眉头,暗叹了一口气。这姑娘生得标致,她还想撮合来给儿子做老婆呢!又黄了。※洛七尾走后,安善人一家早早便打烊。今天是风雪天,客人少,安善人夫妇俩难得可以早些安睡,而安宇梦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的面前一忽儿闪过琴官浑身是血的模样,一忽儿闪过洛七尾泪痕交错的面孔,她的告饶声音不停盘旋在他耳边:“琴官的死是我爹造成的,可是请你不要那样说七骓,七骓已经伤心欲绝了,我们发现林将军对琴官动手时已经来不及了,七骓昨夜从马车上逃跑就是为了去找琴官的尸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白家的院子在郊外发现琴官时并未见到jiejie的人影,不知道jiejie是不是昨夜迷路走丢了……”“我不回京!我不回京!我再也不想看见我爹!你不要带我回京!”继而又是母亲黄氏担忧的声音:“这外面天寒地冻的,那姑娘衣裳单薄,会不会……”窗外,一阵夹着雪粒的冷风撞在窗户上,窗户发出剧烈的响声。窗前桌上,烛火仿佛感受到了窗外风雪的肆虐,惊恐地跳了跳火芯。安宇梦腾地坐起身子,他将烛火放进灯笼里,又拿了把伞,出了房间。打开店门,风雪呼呼地灌进来,安宇梦侧过身子躲了躲。当他回身正准备出门去寻洛七尾时,却见廊下柱子边蜷缩着个人。灯笼虚弱的光照了过去,安宇梦惊道:“洛七尾!”赶紧放下灯笼,奔出门,抱起洛七尾时,发现她浑身冻透了,已成僵硬的冰棍。“爹,娘,快来帮忙!”安宇梦向楼上疾呼,安善人夫妻俩立时起身下楼。于是安宇梦急匆匆将洛七尾往楼上房间抱,安善人夫妇俩赶紧进厨房烧热水去。“娘,娘,让她睡哪个房间哪?”“睡你房间先,其他房间没有铺被褥啊!”黄氏一边回答,一边翻白眼。又听二楼传来安宇梦的声音:“娘,娘,可可那那那是我的房间……”儿子竟然结结巴巴起来。黄氏再次翻了翻白眼,“人命关天的,你房间借人家姑娘住一下又何妨?你怎么变得如此小气了?”“娘……娘,男女授受不亲!”黄氏几乎要吐血了,“你的被窝你躺过的,是暖的,她身子都冻僵了,救人要紧。”安宇梦终于没再磨叽,黄氏一边往锅里舀水,一边冲灶膛口生火的安善人道:“不是你亲生的啊,怎么跟你这么像啊?一到关键时刻,就磨磨唧唧,还舌头打结。”安善人笑:“像我好啊,像我实诚。”黄氏翻了翻白眼,安善人的火也终于升了起来。※洛七尾走丢了,相爷派来的人不能空手而归,恐相爷降罪。于是赖在了白家。第一百一十三章逗逼听雨轩书房内,紫藤端了一托盘银耳莲子羹走了进来。“小姐,歇歇吧!这些佛经你都抄了数月了。”紫藤好心劝慰。白云暖停下手中的毛笔,哀然道:“哪怕抄上一辈子,亦挽不回琴官和心砚的性命。”“既然如此,小姐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人死不能复生,生者要学会放下和释然。”白云暖一颤,抬眼看紫藤,惊艳道:“紫藤什么时候竟这样开化了。”紫藤笑,“紫藤可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凡事当然能更加想开些。”边说边将银耳莲子羹递到白云暖跟前去,“小姐可要奴婢喂你?”白云暖拿毛笔的笔杆敲了敲紫藤额头,啐道:“调皮。”“那小姐自己吃。”紫藤讨好地笑。白云暖想,自到听雨轩以来,紫藤凡事尽心尽力,也算无可挑剔了。于是放下毛笔,接了银耳莲子羹,吃了几口。紫藤则用火钳子拨弄屋内火盆里的炭火,嘴里道:“还是这屋内暖和,外头昨日下了一夜的雪,人在园子里头走一圈都要冻成狗了。”白云暖“噗”一笑,放下碗,一边向外走,一边道:“将我的斗篷拿过来,我要去园子里赏雪。”紫藤一怔,怪责自己道:“早知道不多嘴了,要是出去着了凉,可是我的罪过了。”说着,急急出了书房,取了鸡翅木屏风衣架上的鲜红描金线牡丹的斗篷追了出去。廊上,紫藤替白云暖披上斗篷,戴上风帽,见小姐华衣灼灼,玉佩珊珊,毓秀风姿。高贵仙气,不由在心里暗叹:怪不得那章家大少爷日日夜夜惦记着呢!白云暖已走下台阶,径自走到雪地里去。雪虽已停。但地面结了一尺来厚,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园子里,雪景缤纷,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冰凌,好一个粉妆玉琢的世界。白云暖在那些冰雪包裹的树下,一棵一棵走着。冷风吹在面颊上。冰到骨子里。白云暖心底弥漫出nongnong的悲伤。心砚的死、琴官的死、洛七骓的死。一桩接一桩侵袭她的心扉,她觉得自己行将被自责与悔疚吞噬。白玉书站在听雨轩的西角门边,对回廊上的紫藤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挥挥手示意她退下。紫藤会意,向白玉书福了福身子,径自入了屋子。白玉书悄悄走向树下的白云暖,白云暖闻听脚步声,回过身子,见是父亲,忙福了福身子。白玉书一袭蓝裳。气清体健。白振轩、白云暖兄妹样貌出挑,他占了一半的功劳。他走到女儿身边,道:“雪天多冷,怎么不在屋子里头呆着?”白云暖的鼻头冻得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