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番外
何和终于在补眠中醒来，感觉全身每个关节都被松了一遍。做大保健就是这个感觉吗？邱振明还在睡，眼下的青痕仍很明显。他也很久没睡一个踏实的觉了。何和坐着看了一会儿邱老板。心想，这老小伙怎么这么俊，怎么越看越看不够呢。再之后，何和翻出手机把戒指的钱给孙丁转了过去。孙丁微信秒回：收到。身心通透？何和：爽何和：孙娘娘？何和：孙阿玛？何和：孙妈！孙丁：手动拉黑狗粮供应者。何和：别以为我没看见傅天拉着你亲。孙丁：你可真有闲心。邱老板还是下手太轻了。何和：[害羞]何和：孙小四，谢谢。孙丁发来了一个“这货是谁我不认识快拉走”的三行诗表情。何和也回了个五体投地的表情配字“再抱一回大腿”。孙丁：快退下吧你，我要去拥抱我的幸福人shengle何和：？那微臣退下了……再之后，孙丁那头完全没有音讯，何和挑眉，感觉是有人采取暴力手段人为治好了孙丁的“对话结束者强迫症”。发了会儿呆，何和想起刚刚粗略翻过的那份，突然意识到他当时随手又放回了那个餐盘，然后顺手盖上了盖子，然后……心猿意马地推出了房间，等待服务生把他收走。何和顾不得身后某处带来的呲牙咧嘴的感觉，狂奔向门外。没，有！天啊，真的被收走了。在门口准备干了个爽和干了个爽时都没想起来这个。哎，何和单手扶额，真是一波三折。何和联系了酒店前台，前台说，马上会有负责主席套房的管家联系他。没一分钟，电话就进来了。管家是个吴姓小伙儿，听着声音很稳重。何和还没解释两句，管家就说东西没丢，并再三表示歉意。他带人上楼带走餐车之后，处理的时候看到这份“文件”便自作主张地存留在酒店特配的客人物品寄存箱里。一般流程，管家都会与入住客人及时联系以便确认处理意见。不过邱振明的电话没人接……吴管家在讲到“总有些特殊情况，主人不方便接听电话”时，声音沉稳得没有丝毫破绽，何和倒是浮想联翩。没错，两个人热火朝天的时候应该都不想被什么奇怪的来电打扰，不约而同地静了音。原本吴管家是打算在确认晚餐事宜时上门问询，连带问一下这份文件。没想到何和会提前会找上来。何和在电话里对管家千恩万谢了一番，约定好见面的地点，由管家带着一起把“文件”取出来。吴管家不想回想取的时候，保管的小姑娘有什么眼神盯着那一排硕大的标题，以及何和。可想而知，“邱振明”这三个字会对小姑娘的人生留下什么难以磨灭的印象。不过吴管家倒是看上去比听上去要年轻了许多，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虽然不苟言笑，但从内向外透出和善，令人信服。吴管家一直把何和送到门口，分别时鞠躬，还对何和道喜。何和对这个管家的赞赏指数噌噌噌地戳破了棚顶，救命恩人一般的存在。何和窝在书房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夕阳还将下未下，透过层层霾雾，徘徊在天际。这一次，何和耐心地翻开这本薄薄的册子。日期从两个人不欢而散第二天一直到昨天。下面的签名是邱振明未经设计的签名，从他的字迹里就可以看出他会是怎样一种人。开篇第一部分，邱振明写了一篇纪实回忆录，里面记录了他与何和相识，相交，相爱的心路主线以及前因后果。行文间可见各处批注，点明哪些是思想狭隘，哪些是固步自封，哪些需要思己及人，哪些需要及时沟通。第一眼看的时候，何和还以为看到了脂砚斋评的兄弟篇。但邱振明对这一部分的做了一句话总结，使何和出动颇深：每个人在爱情中有所保留，就会被别人有所保留。这是邱振明所能想到的，可以总结他这一路走了，失去又复得最真实且精准的心得。而患得患失的何和又何尝不是有相同的感悟呢？接下来邱振明做了一份详细人物关系图谱，不仅介绍了亲朋，括弧里包含详尽的联系方式，还把自己的祖坟刨了个底朝天。何和对着四通八达的网络图，不住地默念祖宗保佑，原谅不肖子孙邱振明大逆不道叨扰各位安眠。这份资料里还附了一份微型的个人档案，把邱振明从光腚到昨天的重要节点都囊括了进去。他自己做了一个人物侧写，越往下读，何和越忍俊不禁。这人物剖析得真是……相当的主观。不过很邱振明。再后面是行为修养提升具体计划，核心议题就是如何终生制全身心服务于何和。看到邱振明上纲上线地制订了几项原则，何和心想，还挺像回事儿的，贴合他俩实际情况。后面还有几段摘录的真情流露，要么是他远远见到何和之后的思念，要么就是没有见到何和的惦念，还有一些前后不着的升级版反思。事实上，那些突如其来的思想升华来自孙丁还有何妈的触动。在最后的一个部分，邱振明一页纸只有一句话，用做自我勉励。何和也曾读过这句话，只是当下再读感触更深。的确，这十几个字的指导方针，就是为他和邱振明量身制定的。“去爱吧，就像从未受过伤害一样。”思前想后，何和爬起来在书桌上找到一只签字笔，郑重地在下面加了一句：愿我们被彼此坦诚以待，白首到老。“干什么呢，小鸡仔儿？”邱振明裹着浴袍走进书房。何和坐在书桌前的桌椅上对着发呆，听见他的问话，举起刚刚签完字的小册子摇了摇，说：“已阅！”“那领导签字了吗？”邱振明走过来坐在书桌边上，拉起何和，搂在怀里，亲昵又细致地亲吻。何和抽空回答：“签了，你要看吗？”“领导这是签发工作指示了啊，来，让老公看看。”邱振明每页每页细细地翻，有些他自己备注的地方被何和再次备注，或者干脆粗暴地划掉。忍不住地看下去，又忍不住含笑地看何和。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何和的“指示”，他有一瞬的怔住。他从没有一刻能比现在更了解何和写下这句话的期待。“谢谢，谢谢领导的肯定和评语。老公会再接再厉的。”何和埋首在邱振明怀里，小声地说：“也谢谢老公，老公辛苦了！”就在两个人腻腻歪歪准备罔顾身体的不适强行再次进行脖子以下不方便描写的活动之时，门铃响了。“门铃，有门铃吗？”邱振明问。“这不是重点吧。哦，对了，应该是吴管家，找你的。”看着邱振明还处在我这么有经验怎么可能没看到门铃的情绪里，何和提醒道，“应该是晚饭的事儿！”“哦，对，我手机静音了。说好这个点儿来的。”等管家安排完，邱振明不死心地请教管家门铃的按钮在哪，满脸飘着弹幕“我没老”“我眼神儿依旧锐利”“绝不可能没看见”“那一定不是我的错”……吴管家非常耐心地把人领到门口，抬手示意惯常门铃按钮所处的位置，彬彬有礼地说：“在这里。”如果此刻门铃有内心独白的话，应该是——你来，或者不来，门铃就在那里。何和怕邱振明被真相刺激得背过气去，忙抚摸他的后背，哄孩子一般地安抚道：“紧张了紧张了，你当时一定是紧张了。”还好，两个人挑选新的晚宴正装转移了邱振明的注意力，事情的发展又恢复到正常的行程中了。酒店之夜，两个人在顶层的豪华餐厅体验繁琐又复杂的烛光法餐。推杯换盏间两个人站在落地幕墙前，放任餐桌上的手工冰淇凌慢慢化成了温吞吞的一滩。俯瞰整个城市的感觉绝对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享受，即便是可见度略微低下的现在，雾中隐隐若现的万家灯火，连绵的街灯和移动的车灯，共同营造了都市夜间的朦胧美。“如果不是吸多了减寿就好了。”何和说。“如果求婚第二天不上班就好了。”邱振明说。两个人相视一笑，彼此握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