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莫道相思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云华便都要来床前守着沐青阳,替他擦身喂水,或是同他唱个小曲儿哄他入睡。这后一个要求是沐青阳提的,说是要云华做些补偿,此番要求,俨然是个三岁的小娃。

云华道:“我便同你讲些故事吧。”

这故事讲的是一个久病沉疴的皇子,卧床时时常从能望见窗外一只蓝色的宫雀。这皇子从小便多病,便几乎未踏出过房门。后来有一日,房中无旁人在的时候,便会有个女子同这个皇子谈天消闷。这女子便是那只宫雀修成的精魅人形。女子同皇子道:“你若是想活着,便同我歃血为盟,我便能让你活着。”

皇子虚弱无力,却仍道:“想。”

可这只宫雀却瞒了些心思,并未同皇子说是如何令他活下来。而她的法子却是让这皇子死,死后化作宫雀继续活着,而她便能成为人了,如此便能尝到人类所说的七情六欲究竟是何种滋味。

过了不久,皇子便死了,死前唇间微动,声音细如蚊讷,除了那只雀儿,没人知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待这雀儿成人的时候,七情顿生,瞧着宫中一口井沿上立着的一只蓝宫雀黯然伤神,想起皇子死前的那句话,便顿时明白了何为七情,何作六欲,却懊悔不已,于是决然跳入井中,于是此后便能看到,有两只宫雀围着井边翻飞。

云华读罢这个故事,想了一阵便问沐青阳道:“你同我说说你从这个故事中明白了些什么道理?”

沐青阳想了半天,觉着这翻来覆去便也只是个普通的精魅同人的话本故事,被角掩到了下巴,睁着眼睛摇了摇头,反问道:“什么道理?”

其实云华也不晓得这个故事中有什么道理,但似母亲同孩子讲完故事之后便都要问上这么一句,便才问了这么一句,但如今沐青阳反问她,她便不得不硬想出一个道理来,否则便有伤自尊,于是斟酌半晌,开口道:“这个故事便是说,久病卧床没有什么好下场。”想了一想觉着这个道理并不深刻,便仔细回味了一下故事,又添上一句,“嗯……骗人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日之后,沐青阳的病却好似是又重几分,连故事也听不成了。

第五章云间燕子轻6云华正听闻少潼和祁桓二人正好得琴瑟弦和,同那花叶相并。少潼却有一日眉间带煞,双目通红拉着云华愤愤出了门。这去的地方,竟是上回她二人未能去成的秋江馆。

少潼几口酒灌进肚中,将酒盏反手拍到桌上,却一字不吐便又悄声流了眼泪。云华一瞧这阵势,猜是祁桓做了些什么令少潼气恼的事,便也一拍桌子开口道:“祁桓那厮真不是个东西!”

少潼一听此言,眉间煞气更盛几分,却呜咽起来,又硬要强忍下泪水,强道:“对,那个祁桓的确不是个东西!”

云华怔了怔,没想到竟被自己猜中了,如此一来,火气便冒了上来,问少潼道:“那厮做了些什么,你说与我听听,我定替你扒了那厮的皮!”

云华这番豪言放罢,少潼却一下扑进云华怀中,更是泣不成声。

正巧这时一个伶倌托着一只酒壶而来,见少潼哭作了这副模样,便十分心疼道:“姑娘有什么伤心事,不如说给我听听?”

原来少潼和祁桓二人原本自马车那事之后,后来便的确是琴瑟弦和,但前阵子祁桓却不再来找她了,少潼心中虽有些失落,却想着大概是祁桓有几分事情,便没有再多想。谁知前日少潼和婢子游街,却说巧不巧正碰见祁桓同另一个女子在脂粉店子里买胭脂,二人撞了个迎面,祁桓脸色青了不少,却半晌也没说一句话。少潼便明白一些,心中五味皆生,却强忍住情绪稍作一礼便同婢子离了店。

回府之后,少潼令小婢去打听,方知那女子竟是右相知交的女儿,前阵子方从金州远道而来,同祁桓虽算不上青梅同竹马,却也曾有过指腹的姻亲。

这故事是个普通的故事,却偏偏竟教少潼摊上了。少潼从前瞧见戏楼里演这么一出戏总笑这故事没什么新意,世事便是处处遇巧,如今撞到她身上,她却是笑不出来了。

一旁伶倌听罢这个故事,几分疼惜,替少潼擦了擦眼泪,叹道:“姑娘何必为这么个人伤神,实在是可惜了。”

少潼听这伶倌这么一言,泪水倒是说止便止了,红着眼睛抽噎着对伶倌道:“我们、我们钱不够,便没有叫伶倌作陪,不过是来喝喝酒。”

这伶倌见少潼这模样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两位姑娘生得如此美貌,便是我说要陪上姑娘一辈子,还不知姑娘是愿还是不愿?”

秋江馆的伶倌果然十分老道,不过三言便将少潼哄得破涕,再三言,少潼便早已将祁桓抛在了脑后,同这伶倌谈天侃地,相见恨晚。这伶倌倒是想得周到,怕冷落了云华,便特意又唤来个人作陪。云华原本只是在一旁抿上几口茶水,暗自观察,生怕少潼醉了酒被人占去了便宜,谁知还没隔半盏茶的功夫,便被自己身边的小倌迷了道,也在一旁同小倌说芍药、论牡丹去了。

所以说,秋江馆的伶倌贵,也是贵得有那么一些道理在的。

这兴致正浓,云华方从城中月老祠里的连理树说到她母亲宫苑中那株美人樱,这边厢房的珠帘便被一人掀了来,云华还未应暇,却见来人已将对面的少潼一把护在怀中,对那伶倌一脸怒气。少潼定睛一瞧,竟是祁桓那厮,便也有了怒气,一把将祁桓挣开,挽住那伶倌的手臂,脖子一梗道:“你做什么,这是我的新欢。”

祁桓急了眼,道:“你怕是连这人姓甚名谁都不知,新什么欢。”

这伶倌倒是不紧不慢整了一整松垮的衣领,道:“在下西江,潼儿说我是她的新欢,但我却早早便将潼儿放在了心尖上,应说是心悦已久。”末了,还抬手帮少潼顺了几缕头发。

祁桓被这伶倌气得变了脸色,云华则在一旁观火啧叹,这秋江馆的伶倌果然是道行高深。

少潼再添上几滴油道:“你有了你的好姻缘,我也寻了我的好情郎,你我二人从此各不相干,你便走罢。”

祁桓若真按少潼的话照做了,那岂不是成了十分没有尊严的事情,且不论是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还是自己身为男子的尊严,皆定要在此事上强硬一回,便劈手将少潼从那伶倌身旁夺了回来。

少潼倒是不乐意了,想这祁桓分明有了别人还这般态度,此事不必多想便冒了三丈火气,于是少潼捏拳便朝祁桓招呼过去,祁桓一手握住少潼的拳头,一手顺势搂在了少潼腰上,将她往前一带,借着少潼几分酒意,便令她撞进了自己怀里。祁桓的脸色这才好上许多,少潼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偏头便一口钉在了祁桓